“當然是真的。”
姜唯月見陳浩東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相信了他說的話,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個問題。
那就是面前這個溫柔清雋的男人,好像是這所中學的老師。
“同志,你是這所中學的老師嗎?”
“是啊,我在這所中學教高三的物理。”
姜唯月對老師,醫生,律師,這幾類職業有著莫名的濾鏡。
更何況,面前這個男人,長那麼帥了。
這也讓姜唯月陰鬱的心情,有了一絲的緩解。
可能最近自己太倒黴了,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派個人過來可憐可憐她。
“我說同志您和其他人的氣質怎麼不一樣,原來是教書育人的老師,老師您先嚐嘗我這早餐,好不好吃。”
雖然人家是好人,但姜唯月也不想去強買強賣,如果這位老師同志,覺得這早餐不好吃,就算不買,也沒關係。
“好啊同志,你給我裝一個包子嚐嚐吧。”
“您想要什麼口味的,我這裡有胡蘿蔔素餡的,還有豬肉大蔥肉餡的。”
這個年代的包子,還不像後世早餐店那般種類豐富。
一般肉餡,一年四季都是豬肉大蔥,素餡則隨著季節的變化而變化。
比如冬天一般都是胡蘿蔔素餡的,夏天就成了野菜或者韭菜粉條的。
“那麻煩同志這兩個口味都給我拿一下。”
“好呀,給。”
姜唯月貼心的用油紙包住包子,這樣就不會弄髒陳浩東的手了。
陳浩東又是被她這一細節暖到了。
他先是咬了一口,豬肉大蔥的,頓時間,豬油的香氣,襲滿整個口腔。
一看就是下了足夠的料的,皮薄餡大,汁水充盈,香的翻跟頭。
這個年代,雖然已經改革開放,人們的條件也漸漸的好了起來。
買東西也漸漸的不用票了。
但是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吃肉仍然是個問題。
外面有賣包子的,但是大多都是餡少皮厚,而且味道這方面,也遠不如姜唯月的好吃。
毫不誇張的說,這是陳浩東長這麼大,吃過最好吃的肉包子了。
他三兩口的吃完,雖然吃的速度有些快,但是絲毫不顯得粗魯,依然優雅十足。
吃完肉包子,又把胡蘿蔔的吃了。
胡蘿蔔的包子,也是做的美味可口,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陳浩東吃完,清潤如玉的眼眸亮了幾分,對姜唯月說道:“同志,好吃,太好吃了,你這包子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包子。”
聽到陳浩東這樣說,姜唯月並沒有很意外。
她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
“老師覺得好吃,可以常來吃,我就在鋼鐵廠門口擺攤。”
陳浩東沉思了幾秒,對姜唯月說道:“不知道同志願不願意,長時間給我們學校合作。”
“怎麼合作?老師我叫姜唯月,您叫我名字吧。”
“姜唯月你好,我叫陳浩東,是這樣的,我們學校的食堂被承包商承包了,但是做的飯菜一言難盡。”
“就導致很多學生,會讓走讀生,帶外面的包子吃,我吃著你的包子味道很不錯,就想著和你長時間的合作,這樣學生們,不用出校門,也可以吃到好吃的早餐了。”
“當然可以了陳老師,我非常願意,非常願意。”
陳浩東看著姜唯月激動的樣子,對她的印象又多了一絲的改觀。
起初他還覺得,她是那種溫柔賢惠的,沒想到,她還有可愛的一面。
“姜同志,我得向領導說一聲,如果可以,我再通知你。”
“好。”
今天姜唯月很開心,不僅把今天早上做的可能賣不完的早餐,全部賣完了不說,還有可能和三穗縣最大的中學達成固定的合作。
她盤算過,如果陳浩東能和承包食堂的老闆說好,她以後每天早上,就不用去鋼鐵廠門口擺攤,只需要給學校送就行了。
而且,在鋼鐵廠門口的生意,時好時壞,遠不如像學校來的穩定。
每天也不會有剩餘。
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用去看宋川河的臉色了。
姜唯月的心情很好,想著好久沒有回家,就買了二斤老人愛吃的桃酥,又買了一袋豆奶粉。
然後去市場裡,買了豬肉,還有面粉,大米,以及胡蘿蔔,調料之類的。
買好以後,她拉著小推車,回去了老家。
回到家裡,姜唯月也沒有休息,先把食材全部洗出來,切好,明天方便用。
人忙起來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一會兒,日暮已經西沉。
姜唯一也放學回來了。
看到姜唯月,姜唯一放下布袋子,詢問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姐,今天的生意好不好做?那些工人有沒有買我們的早餐?”
“還是一樣,顧及著宋川河的原因,一時半會不會買我們的早餐了。”
聽到這話的姜唯一,小臉瞬間跨了下來。
“啊,那怎麼辦啊姐姐?這樣下去,我們的生意恐怕做不成了。”
說著姜唯一頓了一下,黑黢黢的大眼睛亮了起來。
“大姐,我還記得你和川河哥,處物件的時候,每一次你和他鬧彆扭,只要你去哄他一下,他就會立馬屁顛屁顛的過來黏著你”。
“不知道這一次,大姐你給他低低頭,他會不會還和之前那樣……”
姜唯一還不知道,昨天宋川河已經登門拜訪了,而現在的宋川河,和之前純情青澀的他,也不一樣了。
更重要的是,宋川河應該對原主沒有感情了,不對,是肯定沒有感情了。
畢竟,這是男頻文,原主只是迫使男主成長的踏板罷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宋川河身邊有溫柔嬌俏的富家千金陪伴。
如果她是男主,也知道該選擇誰。
“我和鎮上的中學談了合作,如果順利的話,我們以後的早餐,也不用去鋼鐵廠門口擺攤,只給學校供應就可以了。”
“真的嗎姐姐?”
“當然,但現在還不太確定,我們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了,你收拾一下,我們等會回鋼鐵廠的家屬院,奶奶讓我們回去吃飯”。
本來心情很好的姜唯一,一聽到姜唯月,說要回家屬院,瞬間不開心了。
“姐姐,我不想回去,我怕奶奶兇我。”
“不要怕,有姐姐在,會保護你的。”
“那好吧。”
姜唯一是有些害怕,姜老太太的,因為每一次回去,她都沒有給過她好臉色。
還不想讓她上學,讓她在家裡做家務,做手工活,補貼家用。
還好爹孃大姐,兩個哥哥護著她,她才得以有了上學的機會。
姜唯月提著給姜老太買的東西,進入了鋼鐵廠的家屬院。
剛一進去,和姜家關係不錯的鄰居,看到姜唯月互相對視一眼。
想到最近幾天關於新廠長和姜唯月的傳言,平時還敢去和姜唯月搭話,但今天大家全都不約而同的冷落她。
對此姜唯月也不在意,徑直的去了自家所在樓層的方向。
姜老爺子早年去世了,姜老太現在年紀大了,由兩家輪著照顧。
姜家老大,也就是原主的父親,負責照顧姜老太的前半個月。
姜家老二,也就是姜唯麗的父親,負責照顧姜老太的後半個月。
現在已經是這個月的中下旬了,姜老太在姜唯麗的家裡。
她開啟家門,王蘭正在打掃衛生,看到姜唯月一個手牽著姜唯一,還提著那麼多東西,不悅的說道:“大妮子,你還沒有結婚,回家提什麼東西?”
“娘,這是給奶奶買的。”
“你這妮子真會辦事,怪不得你奶奶喜歡你。”
姜唯月抿了抿唇沒有講話,而是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已經八點多了。
“娘,我爹他們還沒有下班嗎?”
“下班了,你爹和你哥說,兩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個飯,他去打酒買肉去了,讓我在家裡等著你和你妹,現在估計他們已經去你二叔家裡了,我們也過去吧。”
“好。”
姜唯麗的家,就在他們樓上。
到了樓上,王蘭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姜唯麗嬌俏的聲音。
“來了,來了。”
她把門開啟,看到姜唯月,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她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揚起來。
“大娘,大姐,唯一進來吧。”
姜唯月點了點頭,把給姜老太買的桃酥和豆奶粉遞給了她。
“奶奶,這是我給您買的現做的桃酥,您要是不想吃飯,可以用這些桃酥泡豆奶粉喝。”
這讓姜老太心裡有些愧疚,她這個大孫女,不光長的好,在人情世故這方面,也是厲害的很,還孝順,有本事。
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她也是沒有辦法。
哎,早知道,宋家那小子,以後會這麼有本事,她怎麼也不鼓搗著,姜唯月和他分開。
為了保全她兩個兒子,四個孫子在鋼鐵廠的工作,必須把姜唯月給處理好。
只要讓宋家那小子滿意,哪怕把姜唯月賣到深山老林,給老光棍當媳婦也在所不辭。
“唯月這丫頭,真孝順,知道我愛吃桃酥和豆奶粉,每一次過來的時候,都會給帶,不像你們兩個臭丫頭”。
“尤其是你姜唯麗,你都多大了,也不知道找個活計幹,你要是再這樣,就趕快結婚走吧,省的到時候因為你耽誤你兩個哥哥說親。”
姜唯麗聽著老太婆的謾罵,在心裡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死老東西,吃點姜唯月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她有點擔心,這老傢伙會變卦,壞她的好事。
而且,姜唯月一家,還都不知道,她今天把宋川河叫過來了。
正在廚房炒菜的張佩,聽不下去了,拿著鍋鏟,不滿的說道:
“娘,您別說了,等會人廠長和質檢部的部長過來,聽到您說這些,多不好啊。”
姜唯月蹙緊烏眉,正想不明白,張佩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姜唯麗歡快的跑了過去,將門開啟,看到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宋川河和秦牧。
雀躍的說道:“川河哥哥,秦部長,你們來了,快,進來坐,我給你們泡茶喝。”
到了現在,姜唯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被姜唯麗給算計了。
而自己的母親,王蘭也是一臉茫然的看著姜唯麗。
“唯麗,你不是說今天我們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飯,這是怎麼回事?”
宋川河聽到王蘭這話,狹長邪肆的丹鳳眼眸,看向了她。
王蘭的心裡一驚,不由得想起來了一些不美好的事情。
還記得那個雪夜,他枯站在他們家門口,他什麼也沒有說,就死死的盯著他們家的房門。
那個時候,宋川河的眼睛,就像是困獸一般冷漠無情。
用他們的話說,就像是野狼在黑夜中,盯著你,隨時想要把你生吃活剝的驚悚感。
宋川河還沒有說什麼,秦牧第一個先不滿了起來。
“看來你們是不歡迎我們,川哥,我們走。”
說完他還惡狠狠的瞪了姜唯月一眼。
雖然這個姜唯月長的比黑白照片上,還要漂亮千百萬倍,站在昏暗的房子。
她整個人明媚動人,散發出來的光芒,像是太陽般奪目。
可他一想到,這個女人對川哥做的那些事情,他就對她喜歡不起來了。
不過,他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川哥會喜歡她,她的確有蠱惑人的資本。
如果,他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估計也會被她這外表迷惑吧?
“哎呦,川河,還有這位同志別生氣,別生氣,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們怎麼會不歡迎你們呢,歡迎,歡迎,王蘭不懂事,我這老太婆拉下臉給你賠不是。”
她說完還狠狠的瞪了一眼王蘭,“不會說話就閉嘴,是我叫川河和這種同志過來的。”
說著姜家老太招呼著宋川河和秦牧落座,並拿出來家裡招待貴客用的茶葉。
宋川河看著姜老太抓著他噓暖問寒的樣子,不由得譏誚的勾起嘴角。
姜唯月也不是傻子,從姜老太這反應中,也能明白過來這事情,姜唯麗一家全都知道。
只有她們一家人不知道。
她不知道姜唯麗讓宋川何過來是要做什麼,但宋川河的目光一直沒有放到她的身上。
這讓她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