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大堂內。
顧喜、林豐及顧喜的三個兒子盡皆列席,已然推杯交盞。
顧喜膝下三個兒子,長子顧長策,次子顧長明,幼子顧長庚。而且這三個兒子,盡皆是顧喜的正妻所出。他雖說有妾室,但小妾生出的孩子都是女兒。
顧長策是顧喜的嫡長子,如今在朝中做官,擔任大理寺丞一職,從六品官。
作為顧家的繼承人,顧長策只是區區大理寺丞,算是官職很低。可顧長策卻是能沉浸下去做事,他行事很踏實。
顧長明不曾入仕為官,專門負責顧家對外的商業事務,兩兄弟一內一外,而且兩人行事,都是頗為沉穩。
唯獨顧長庚只知道遊山玩水,從不去涉及政務。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也更是熱絡。
林豐主動端起酒樽,看向顧喜,微笑道:“這次能勸說皇帝,多虧了你的相助。這一杯酒,我敬你。”
顧喜搖頭道:“小師叔折煞我了,這次能勸服陛下,更讓謝崇吃癟,是小師叔縱橫捭闔,舌戰百官。我現在回想起,小師叔在大殿中駁斥謝家一系的官員,更令謝崇跪在地上向陛下請罪,都覺得恍惚。這事情,真是不可思議。”
顧長策和顧長明聞言,眼中流露出一抹嚮往和欽佩。
謝崇是誰?
是謝家的掌舵人。
更是晉國朝堂的執牛耳者。
整個晉國,除皇帝外,謝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勢極大。雖說各大家族自有立場,但總體來說,各大家族都是以謝家為首。
可是,林豐憑藉一己之力,僅僅是一張嘴,就逼得謝崇跪下請罪。這樣的情況,顧長策和顧長明先前聽完訊息,也是心中震驚,更是佩服林豐。
林豐謙虛道:“不過是一些話術罷了,詭辯而已,當不得真。說起來,我還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一番。畢竟晉國內,還是你們熟悉情況。”
顧喜道:“小師叔請說。”
林豐說道:“這次晉國方面,皇帝雖說答應了和大秦結盟,事實上還有附加的條件,那就是徐琉璃成為大禪天的祭祀時,我必須要阻止。這事情,長樂你可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說起顧喜的表字,林豐都覺得有些古怪,竟和三個兒子都有相同的‘長’字。
顧喜聽到後,震驚於皇帝的安排,竟是還附加了這樣的條件。
很是讓人意外。
顧喜緩緩道:“小師叔,徐琉璃在外面人的眼中,就是大禪天的弟子,可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陛下的長女,晉國的長公主。”
林豐頷首道:“他是長公主,怎麼會去大禪天呢?”
顧喜解釋道:“第一,長公主天生慧根,尤其適合修煉大禪天的梵天至聖功,這是大禪天給予的定論;第二,當年長公主年幼時,皇室的實力弱,大禪天的實力卻很強。”
“以至於,明明皇室扶持起來的大禪天,應該聽從皇室安排,可是,大禪天卻能不搭理皇室,皇室反倒懇求大禪天相助。”
“所以雙方就有了約定,皇室把長公主送到大禪天去。大禪天方面,則全力支援皇室。畢竟大禪天內,有大宗師境的老祖。”
林豐聽完後心中琢磨著,覺得這事兒仍是古怪。徐琉璃作為大禪天的弟子,不至於皇帝要阻止徐琉璃成為祭祀。
這不合理啊!
林豐道:“莫非成為祭祀,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顧喜說道:“成為大禪天的祭祀,應該是兩個方面的原因。”
林豐道:“哪兩個呢?”
顧喜神色頗為嚴肅,說道:“第一個原因,很是簡單,很多人都知道。大禪天的祭祀,必須侍奉大禪天尊奉的梵天大神,不能嫁人,必須保持完璧之身。”
“第二,坊間傳聞,梵天至聖功有些的問題。”
“歷代大禪天的天女,在踏入宗師境,都會自動成為大禪天的祭祀。到這一步,梵天至聖功對個人的影響開始增強,會漸漸斷情絕性。”
“梵天至聖功,修的是無情道,會六親不認。甚至一旦進入大宗師境,自身的感情更會最終消失。”
“雖說這些是坊間傳聞,但綜合陛下的安排,應該兩個原因兼而有之。陛下的意圖,就是讓你阻止長公主,不能長公主超脫於世俗之外。”
顧喜眼中多了一抹憂慮,嘆息道:“小師叔,陛下的安排,是難事兒啊。小師叔您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傳出一則訊息。”
“晉國崑山宗的人,竟是劫殺長公主。沒想到,長公主逃出來了,她回到大禪天后,訊息一傳上去後,大禪天的大宗師境老祖,親自殺到崑山宗的山門。”
“最終,崑山宗的大宗師境老祖出手,才攔住這一攻勢。”
“即便如此,崑山宗的老祖略遜一籌,以至於崑山宗損失頗大。你要阻攔長公主成為祭祀,等於和大禪天為敵,這是相當危險的。”
顧喜一直在晉國,且是世家大族,所以才知道這些。
林豐聽到後,卻是笑了笑,他樂觀派,自通道:“皇帝給了我這個條件,如果我不同意,結盟就會失敗,大秦就會有危險。所以,我沒得選擇。再者,這一次我下獄,徐琉璃曾親自入宮求見皇帝,請皇帝放了我。她有恩於我,我也不能坐視不理。”
顧喜眉頭上揚,震驚了起來,問道:“小師叔和長公主認識嗎?”
林豐笑道:“說來也巧,徐琉璃遭到刺殺,碰巧是我救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顧喜點了點頭,一副熱切模樣,道:“既如此,小師叔離開金陵之前,可以去見一見長公主。我知道大禪天在城內的據點,到時候小師叔直接前往就是。”
“行,可以。”
林豐點頭就應下。
他答應的事情,不會拒絕,也不會敷衍。
尤其徐琉璃的情況比較特殊,眼下和徐琉璃多見一見,有利於阻攔徐琉璃成為祭祀。
“報!”
就在此時,侍從急匆匆的進入,躬身道:“家主,謝家的謝玄到了府外,求見林先生。”
顧喜看向林豐,道:“小師叔,謝家的人來了,見不見呢?”
“見,自然要見。”
林豐笑道:“謝家是謝家,謝玄是謝玄,我和謝玄的關係不錯。而且謝玄其人,品行很不錯,也有心胸氣度,這樣的人不差,值得交往。”
顧喜朝侍從點了點頭,侍從轉身就去通知。不多時,謝玄進入大廳中。他臉上掛著笑容,先是向顧喜行禮,才看向林豐,微笑道:“賢弟,恭喜你得償所願。”
林豐道:“兄長客氣了,坐!”
謝玄徑直坐下來,再度道:“我此番來,一方面是向賢弟道賀並感謝,另一方面是代表我謝家來的。”
林豐問道:“兄長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