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林家。
林豐在書房中看書,因為白玉瑤還在忙,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這一次到了咸陽,白玉瑤不僅要經營茶鋪,還要負責藥鋪,以及酒樓,這是林豐已經規劃的。
如今的主要任務,是在咸陽城購買鋪子。
白玉瑤下午接連看了幾個鋪子,咸陽城的鋪子都很貴,可架不住白玉瑤如今有錢。她在永寧縣回春堂的藥鋪,已經徹底運轉起來,用日進斗金來形容也不為過。
所以白玉瑤到了咸陽後,就是買買買。
油燈如豆,燈火搖曳。
林豐仍在看書。
如今林豐看的書,是大秦的規章制度,以及律法等,包括天下各國的情況,都在林豐的看書範圍內。昔日本主,雖說學識也廣博,可是這些方面還是不足,所以林豐孜孜不倦的吸收著。
“嘎吱!”
就在此時,房門被推開,一道嫵媚的身影進入。
卻是白玉瑤來了。
白玉瑤手中端著一碗雞湯,她走到林豐的身旁,笑道:“夫君,天氣漸冷,還是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太操勞。妾身外出時,讓人燉的老雞湯,如今熱得剛好,趁熱了喝吧。”
林豐接過來喝了,把碗擱在一旁,拍拍大腿。
白玉瑤有些嬌羞,道:“夫君,這般成何體統,萬一被人看到呢。”
林豐說道:“坐我腿上,誰敢說什麼?更何況,咱們家裡,誰會沒眼力來?”
白玉瑤嗯了聲,扭扭捏捏的坐在林豐的腿上。
兩人成親至今,也有些日子,算是老夫老妻了。可是在林豐面前,白玉瑤仍有些放不開,畢竟這時代的女子,需要守規矩,不能逾越。
這是白玉瑤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
林豐不一樣,他不在乎這些,和白玉瑤更為親密。
白玉瑤,也享受這樣的親密。
只是,放不開罷了。
林豐抱著白玉瑤纖細的腰肢,一時間心神搖曳。兩人不知是誰先主動的,又是一番火熱的接觸,房間中才平靜了下來。
白玉瑤臉上紅霞飛,偎依在林豐身上,輕輕喘息。
林豐進入賢者時間後,看著坐在腿上的白玉瑤,想了想,問道:“瑤兒,你可曾想過,為什麼岳母,對你會這般的嚴苛?”
白玉瑤眼中多了一抹黯然,道:“母親重男輕女,他沒有兒子,所以偏愛楊弛。這事情,我也習慣了。夫君,怎麼突然提及這事兒。”
林豐道:“你可曾想過,你不是岳母的女兒?”
白玉瑤聽到後,一下瞪大眼睛,驚訝道:“夫君的意思是,我母親是父親的小妾,或者是父親其他的女人,總之人已經死了。然後,我被過繼給母親,她才這般苛待我。”
林豐輕笑起來。
這丫頭,思維發散挺快。
可惜沒猜中。
林豐搖頭道:“你猜錯了,你既不是岳母的女兒,也不是岳父的女兒。你的身上,沒有白家的血脈。”
“啊!”
白玉瑤驚撥出聲。
她很是意外。
白玉瑤倒沒什麼不能接受的,她對白家本就沒有什麼歸屬感。
白家傷透了她的心。
白玉瑤眨了眨眼,問道:“夫君是發現了什麼嗎?”
忽然,白玉瑤腦中掠過一道靈光,道:“夫君在永寧縣時,曾突然讓我拿出隨身的玉佩。當時這事很突然,我也沒有放在心上。莫非當時,夫君就有發現?”
林豐暗道白玉瑤聰明,一下就反應過來,他頷首道:“當初是楊弛主動找我,向我求饒,所以他說了一則秘密,就是關於你身份的秘密。”
白玉瑤面色凝重起來,鄭重道:“夫君當時沒說,如今卻點破,都時隔幾個月,是有了什麼發現嗎?”
林豐頷首道:“的確是有了發現,找到了你的父母。”
白玉瑤呼吸變得沉重起來,她甚至一下抓緊了林豐的手臂。
昔日,她是白家的人。
可是白家上下,不把她當做自己人,處處針對她。甚至連她的母親,也想把她賣給李家,讓她給李鬱做妾。
如今,她又要有家人,她的內心是惶恐的。
林豐感受到白玉瑤的情緒變化,攬著白玉瑤的腰肢,正色道:“瑤兒,不管你認不認,我都支援你。即便天王老子,即便皇孫貴族,也無法強迫你,因為我支援你。”
白玉瑤心中莫名安心。
有林豐在。
她就有家。
白玉瑤道:“夫君說吧,我做好準備了。”
林豐緩緩道:“一直以來,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我也不清楚,因為只有這一枚螭龍玉佩作為信物,查也沒有方向。”
“據楊弛所說,當年你是岳父岳母外出帶回來的。當時的情況,也就剛滿月多一點。之所以你的身份有發現,多虧了贏熙這孩子。”
“他白天在門口看到你,發現你和他的母親,有九成相似,近乎是一模一樣。他也沒有說出來,而是回家告訴了家人,然後贏熙父母得知了訊息,也很是激動。”
“恰恰十八年前,他們丟失了一個女兒。然後他們在你購買茶鋪時,暗中觀察了你,確定你的相貌,是真一樣。”
白玉瑤問道:“我的父母,是贏熙的父母嗎?”
“是!”
林豐點了點頭回答。
他繼續道:“贏熙的父親名叫贏玉乾,是當朝涼王,皇帝的第四子。十八年前,涼王攜帶著妻女外出,中途遇到人劫殺。”
“因為帶著孩子,有諸多不便,根本就逃不掉,孩子也陷入危險。所以半途中,他們把孩子擱在隱蔽地方,然後吸引追兵離開。”
“他們後來得救,回來再找時,已經沒看到孩子。十八年來,涼王一直在找尋。”
“傍晚時分,涼王請我到鴛鴦樓去,說了這些往事。我詢問了信物,涼王說當時包裹著你的襁褓內,有一枚圓形的螭龍玉佩。”
林豐說道:“有了這一信物,加上之前的種種,便已經足以確定。”
白玉瑤皺起了眉頭。
她很是驚訝。
自己父親竟是大秦的涼王,她也是大秦的皇室。
白玉瑤是聰慧之人,她沉默好半晌,忽然道:“夫君,妾身雖是女流,不懂什麼大道理,也沒什麼見識,可是卻知道一點。”
“皇室就是一個最大的大家族,皇室的情況,就和普通大家族是一樣的。各房相互之間的爭鬥,很是厲害。”
“夫君如果沒有我這一層關係,在大秦就超然物外,什麼都不必考慮,只需要穩穩發展,然後就可以向夏國復仇。”
“可是夫君有了妾身的這一層關係,肯定捲入皇子的爭鬥,這不利於夫君報仇的。”
“我,不想認親了。”
“他們或許是生育我的人,可是夫君,卻是我的一切。”
白玉瑤看著林豐,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起來。
林家被滅,林豐只有她。
所以她不願意林豐,捲入大秦的爭鬥中去。只要是她不認涼王,那就沒事兒。
“你個傻丫頭。”
林豐搖了搖頭,颳了下白玉瑤瓊鼻,笑道:“第一,這層關係一旦存在,就不會因為你不認,關係就能撇開。只要訊息傳出,就必然捲入爭鬥,這是逃不掉的。”
“我要藉助大秦復仇,最終肯定會介入朝局,爭鬥也是在所難免。”
“第二,我看了涼王的情況。這個人的性情,還算是不錯,也是真正關切你的。當時得知你的訊息,他很是激動,那神情做不得假。”
“血脈之情,斬不斷。”
“他們丟失了你,也自責悲慟。他們的確沒有養育你,可當時的情況,也是為難,並非他們不要你,是局勢所迫。”
“這十八年來,他們一直在找尋你,一直想著你的。當然,我倒不建議你,直接認親。因為這一切,需要憑你自己的感受。”
“我的建議,是你接觸一下。”
“如果覺得合適,覺得他們可以,再認親不遲。如果不願意,就不認親。我向涼王說過,你要承認他們,我就接受他們。如果你不承認,即便他們是皇室宗親,是皇帝的兒子,那也無法強迫你。”
林豐說道:“你覺得呢?”
白玉瑤仍是一臉擔憂,問道:“夫君不為難嗎?”
“不為難!”
林豐道:“你把事情想得複雜了,事情其實簡單,沒什麼為難的。”
白玉瑤想了想,道:“那就見一見。”
林豐笑道:“那行,明天等贏熙來,我們一起去涼王府看看。贏熙這孩子,雖說出身皇室,卻沒有半點嬌縱氣息,很是不錯。”
白玉瑤道:“之前夫君送來的書信,妾身也知道。沒想到,他竟是妾身的弟弟。”
在白玉瑤內心,也渴望親情。
這是她求而不得的。
如今有了,自是不一樣。只是她顧慮到林豐,如今有林豐支援,白玉瑤也就沒了顧慮,她也想去看一看。
夫妻兩人說著話,許久後便離開書房,又回到房間中去折騰。
畢竟年輕,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