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宛舒看到趙容則眨巴的眼色,拉著人一熘煙跑到遠處的柳樹下,半晌反應過來,很是無語。
“……”
她是想讓趙容則替她說兩句話,最好能轉開話題。
他倒是好,直接就遁走了。
留著她一個人面對著惱怒蕭承煜。
這還是親哥嗎?
“沒什麼好說的?”蕭承煜咀嚼著這幾個詞,微微的抬起眼,看向她,目光銳利裡藏著意縷難受:“跟我都不願意說了?”
趙宛舒挺了挺腰桿,對上他的視線,剛要說話,卻見到他眼底一掠而過的悲傷,她的腰桿頓時又不直了,她抿了抿唇:“也,也不是……”
她這不是一急就禿嚕嘴了嗎?
她撓了撓頭,斟酌了片刻,慢慢回道,“我不是那意思。其實,我當時沒想太多。這麻風病,你也是知道的,甚是危險。我爹孃我都不讓來,何況是你呢?”
“我並非是排斥你。只是這件事,涉及到小姨家的家宅隱私,我姥爺和小姨他們都是自尊比較強的人,這些事兒也不好外傳,叫人聽到了難免不好。”
“我若是告訴你,我得給我小姨治麻風病,難免後面要說的就多了。我這不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她看了眼蕭承煜,卻看他的臉色並沒有絲毫好轉,她想如往常一般,伸手拉一拉他的衣角,但想到此刻的情況,她又收回了手指,攥了攥自己的指尖。
“你別生氣了嘛!”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鼓了鼓腮幫子,“上回,你不是也沒告訴我,就一個人去了邊境了嗎?我知道,當時是情況危急,我這不也沒生你的氣嗎?”
說著說著,趙宛舒就理直氣壯了起來。
蕭承煜目不轉睛的望著她,見她提起以往的事情,神色並不見心虛,只是看她還在辯解,他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
“我並非是為了這個……”
“那你是為了什麼?”趙宛舒不解地歪了歪頭。
蕭承煜不知道為何,突然就洩了氣,他抬手想碰一碰趙宛舒的額角,只是還沒碰到,趙宛舒就突然飛快退後了一步,捂著額角道,“別碰。”
“我這才給我小姨施過針,衣服都沒換呢!雖然現在是沒有感染了,但以防萬一,咱們還是不直接接觸的為好。”
頓了頓,她看了眼蕭承煜,“再等十幾日就差不多了。對了,你方才說什麼?那是你為什麼生氣啊?”
蕭承煜嘆了口氣,低聲嘟囔了一句,因為聲音太低,趙宛舒並沒有聽見。
見趙宛舒還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己,他抬起眼眸,“沒事了。”
“你不生氣了?”
“……嗯。”蕭承煜頷首回道。
他生氣有什麼用呢?
她根本就沒懂!
罷了,她年紀還小,再等等就是了。
這般說服了自己,他也能平心靜氣地跟趙宛舒說話了,“下次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好歹知會我一聲。不要讓我凡事都猜,可以嗎?我可以不知道緣由,但好歹別讓我被排斥在外。”
趙宛舒想了想,點了點頭,“好。”
她抿了抿唇,“我真的不是排斥你。”
“嗯,我知道。”
你只是沒想起我。
蕭承煜自己澹澹地腹誹了一句,也沒打算跟她再糾結這個話題。
“那小姨而今可好些了?你自己如何了?”
見蕭承煜神色正常了,趙宛舒也便自然而然地跟他說起了最近的事兒。
道觀裡也沒什麼新鮮事兒,她最近忙碌的也就是找法子,改良法子給盛林氏看病,然後就是院子裡遛彎了。
講完這些,她搓了搓有些冰冷的指尖,吹出一口白氣:“小光呢?”
“他念著你。我把他擱在家了!”蕭承煜說道,停頓了下,他說出打算,“過完元宵,我得去邊境了。”
“或許得過好一些日子才能回來,可能不能等你一道回燕北城了。”
“凌橋跟我走了,我把巫陽留下了。到時候你若是有事,就儘管與他說就是。”
話音落下,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可能是空氣太過空寂,離愁瞬間如潮水湧來,趙宛舒想著此次一別,恐怕又有好些日子才能再見了。
她咬了咬唇角,“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呢!你可得把我之前給你做的藥給帶上,裡面我給你特地做了顆保命丸,它很是有用的,我費了很多功夫的。可別落下了!”
“好。”蕭承煜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