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會兒,被老爺子惦記的永安也到了邊關。
不得不說閔良管事的親戚劉七是個熱情好客的,再次見到邰繼業和永安等人也是高興,不但幫著他們順利出了關,聽說永安有事相求還特意送了他一程。
邰繼業帶著族人們準備露宿一晚,永安就跟著劉七到了戍邊軍的營地大門前。
邊軍面對外敵,講究的就是一個快狠準。而戰馬幾乎就是他們的雙腿,也是絕對不可或缺的生死夥伴。所以,邊軍從將軍到兵卒是人人愛馬。
邰永安和劉七踏著晚霞趕到,守門的兵卒們甚至都沒看清永安,倒是先被他騎乘的大黑馬吸引住了。
“哎呀,來了一匹好馬!”
“快看,快看,這大黑馬真是神駿!哪裡來的,居然比咱們邊軍的戰馬更剽悍!”
沾了大黑馬的福氣,永安和劉七到了門前,兵卒們的態度都不錯。
兵卒們圍攏上前,一邊說話一邊興奮的打量大黑馬。
“嘿,小子,你們從哪裡來,到我們這裡有什麼事啊?”
“這大黑馬瞧著像草原出來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關內的馬幾乎都是草原趕過去的。”
永安在外跑了這麼久,也不是當初的愣小子了。
他眼見這些兵卒對大黑馬感興趣,就順著說了起來。
“這馬是我爺爺在牛馬市遇到的,當初病的幾乎死掉,是我爺爺買下它,又用秘方把它救治好了,之後到了我們家給取名叫疾風!
“我爹每天都給它割最嫩的草,喂乾淨的水,還帶去河邊刷毛。就是夜裡都要喂一次草,添一把糧食。”
“呦呵,怪不得這馬長得好,你們也真是盡心啊。”一個兵卒笑著拍拍大黑馬的脖子,滿眼的羨慕之色。
另一個兵卒也是說道,“咱們將軍的寶馬也就這個待遇了!”
正說著話呢,一個把總走了過來,高聲吆喝道,“不好好守門,都幹什麼呢!”
兵卒們確實有些翫忽職守了,聽到動靜趕緊散開來,臉上都是笑嘻嘻。
一個同把總最熟悉的兵卒應道,“有兩位兄弟過來辦事,騎了一匹好馬,我們一時好奇就多說了兩句。”
把總掃了一眼大黑,也是驚訝羨慕。
但他還記得正事,問詢年歲更長的劉七,“你們從哪裡來,為了什麼事?”
劉七趕緊行禮,笑著應道,“將軍,我是守邊關城門的,這個小兄弟從關內過來,想要來咱們營裡尋人送信,我就幫忙帶個路。”
邰永安也是拱手行禮,接過了話頭兒,“將軍勿怪,給您添麻煩了。我要找賀雄賀千總,需要當面交給他一封書信。”
賀雄?
把總仔細打量邰永安幾眼,只見這小子身形高壯,眉眼神色清正,帶了幾分銳氣,瞧著不像富貴子弟,但也不像奸惡之人。
他想了想就說道,“那你跟著我來吧,賀千總在馬場,我帶你過去。”
邰永安立刻同劉七說道,“七叔,勞煩你回去同我三叔說一聲。不用惦記我!”
劉七有些不放心,問道,“我在這裡等你,然後一起回去吧?”
邰永安擺手,不在乎的應道,“放心,七叔。只要見到賀千總就好,他會讓人送我回去的。”
那把總在一邊聽著,對邰永安的身份倒是跟更好奇了。他引著永安往營地裡走,一邊說笑一邊探問幾句。
但邰永安不知道是謹慎,還是根本聽不出,只說了自己和黑馬的名字,其餘半句都沒有透露。
很快,兩人就到馬場,這裡正是熱鬧。
營地裡,剛剛從草原抓了幾匹野馬,想換坐騎的將軍們都聚集在這裡,打算親手馴服一匹看中的,以後也更聽話。
一眾兵卒們圍在馬場外,高聲吆喝給將軍們鼓勁兒喝彩。
一時,馬的嘶鳴聲和吆喝聲,摻雜在一起,簡直是震天響。
野馬天生喜歡自由,當然不願意被馴養,於是滿場地的瘋跑,暴躁之極。
但將軍們也是身經百戰,身手了得,漸漸幾乎所有野馬都被馴服了,拴在柵欄上,刨著蹄子表達著心裡僅存的不甘!
只有一匹白馬異常烈性,甩著長長的鬃毛,在奮力奔跑,好似蹄下生風一般,快得如同閃電!
一眾將軍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通力合作,都不能奈何這匹白馬。
邰永安站在欄杆外,看的是心潮澎湃,恨不得代替這些將軍上陣。
實在是白馬太神駿了,通身雪白,只有四個蹄子是黑色,膘肥體壯,毛色泛著銀光!
人家是烏雲踏雪,它是雪壓烏雲!
就是大黑馬都眼珠子發亮,嗚溜溜叫個不停,顯見也是動了“色心”!
碰巧,白馬被追的實在沒有地方跑了,眼見他們這裡的人比較少,就直接奔了過來,想要跳出柵欄逃出昇天!
大黑馬突然抬起了前蹄,直接攔下了白馬,然後麻利的跳進了柵欄。
邰永安驚了一跳,生怕大黑馬闖禍,也是踩著柵欄就躍上了大黑馬的馬背。
大黑馬追著白馬跑了一圈兒,邰永安尋個機會,又跳上了白馬的馬背!
白馬受驚,暴怒之極,拼命撩蹄子、搖頭擺尾,想要把邰永安摔下來!
但邰永安緊緊抓了它的鬃毛就是不撒手,大黑馬也在一邊跟著幫忙,不時咬一口白馬的屁股或者尾巴,當然……力度很輕。
它也是知道憐香惜玉的!
旁邊的一眾兵將們被這突然出現的一人一馬驚到了,紛紛問詢起來。
“這是誰啊?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就是啊,沒聽說請過外人啊!”
“但是這大黑馬不錯啊,一肚子壞心眼兒,居然咬白馬屁股!”
“哈哈哈,就是,這黑馬夠賊,不會是想找媳婦兒吧!”
“可惜這黑馬有主了,瞧著比白馬還彪悍!”
帶著邰永安過來的小把總可是嚇壞了,怎麼也沒想到邰永安會搶將軍們的坐騎啊。
他踩著欄杆一個勁兒的喊著,“哎,那小子你趕緊出來!”
但邰永安正同白馬過招呢,根本聽不到啊。
幸好,賀雄走了過來,扯了他問道,“這小子是不是泰安縣過來的?”
小把總見到賀雄著實鬆了一口氣,趕緊稟告道,“將軍,我不知道這小子是哪裡來的。他只說要找您送信!”
說罷,他想起什麼又說道,“對了,那匹黑馬叫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