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蒼老的臉上,浮現出思索神色。
他的孫兒鄭小同沒了父母,他又非常的忙。雖然有人照顧,可是,孫兒需要一個好的成長環境。孫兒跟在陸玄的身邊,本質上來說,也是一個機會。
等孩子稍微大一些,仍是要跟著他一起讀書的,他就可以專心培養。
鄭玄想清楚後,不再猶豫,果斷說道:“既如此,那就麻煩陸使君了。”
陸玄笑容滿面的道:“我讓裕兒認下小同這個奶兄弟,小同也是我陸玄的兒子,絕對一視同仁。”
鄭玄道:“多謝陸使君。”
陸玄謙遜道:“鄭公留在舒縣,組建五經館,於公於私對我都有極大的幫助,我做點分內之事,理所應當。而且,裕兒有一個奶兄弟,也是他的福氣。”
鄭玄目光一轉,看了眼身後的國淵,吩咐道:“國淵,你出來。”
國淵上前一步,正襟危坐。
鄭玄擺手指著國淵,直接道:“陸使君,國淵是我的弟子,已經學有所成。他雖說不成器,卻也勤勉踏實,請陸使君安排一二。當然,如果陸使君試用一段時間,覺得不滿意,儘管驅逐就是。”
國淵上前一步,躬身道:“國淵,拜見陸使君。”
陸玄笑容更是歡喜。
他來見鄭玄,本來就有招募國淵的打算,現在鄭玄挑明瞭,反而更好。
陸玄不假思索的道:“國淵的大名,我早有耳聞,我任命你擔任屯田都尉,負責軍隊屯田。具體屯田的區域,你自行選擇,不論是廬江郡,亦或是丹陽郡,乃至於吳郡等地,你選擇後稟報上來,我來安排。”
國淵聽得愣了下。
屯田!
這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在北海國的時候,他跟著老師鄭玄,負責所有人的屯田耕種。雖說範圍小,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陸玄對他的安排是屯田,意味著陸玄對他是早有了解的。
這一刻,國淵更是受寵若驚。
國淵雙手合攏,再一次鄭重道:“國淵一定完成屯田區域的選擇,確保糧草豐足。”
陸玄說道:“我拭目以待。”
陸玄不再逗留,站起身說道:“鄭公,夜深了早些休息,我就不叨擾了,告辭。”
陸玄起身離開了。
他出了驛館後,沒有直接回去,又連夜去拜訪了龐德公、司馬徽,也去拜訪了管寧和邴原這些人。這些最主要的名士大儒,陸玄都必須去一一拜訪,才能顯露出誠意。
陸玄回到府上,已經是深夜。
他回到家中,大喬還沒有休息,陸玄直接說了鄭小同的事情,最後吩咐道:“裕兒和小同在一起生活,都要一視同仁,不能有任何的偏頗。”
大喬也是有智慧的人,她聽完陸玄的話無比歡喜,連忙道:“夫君放心,妾身會安排妥當的。”
陸玄和大喬說著話,夜色漸漸深了。
兩人糾纏了一會兒,就睡下了。
一夜過去,第二天上午,陸玄依舊照常處理政務,大喬親自去了驛館,把鄭小同帶到了府上。鄭玄帶著龐德公等一眾人,開始為五經館籌劃,準備選址、修建等各項事情。
轉眼,進入十二月。
五經館在城西建立,新的左伯紙正式銷售,而且左伯紙和雕版印刷書配合後,刊印書本販賣的書店,更是生意火爆了起來,這已經是陸玄的一大財源。
在陸玄忙碌中,這一日,戲志才來到了舒縣州牧府內外。
戲志才臉上的神情如釋重負。
終於到了。
他這次從兗州來舒縣,一開始倒是順利,可是到了兗州邊境的時候,他突然大病了一場,在原地耽擱了很長時間。等身體恢復了一些,才繼續南下。
戲志才遞上拜帖,靜靜等待。
沒過多久,侍從就領著戲志才進入州牧府,來到陸玄的書房。
戲志才脫掉大氅,感受著書房中的暖意,渾身也暖和了一些,他拱手道:“戲志才,拜見陸使君,”
陸玄打量了一下戲志才。
眼前的戲志才,有著濃濃的大眼袋,出現了黑眼圈,面色蒼白,沒有半點的血色,一看就是身體有恙的。
陸玄關切道:“志才先生,你身體抱恙,我安排醫師替你診治,你看怎麼樣?”
戲志才搖頭道:“陸使君的好意,戲志才心領了。我南下的時候,感染了風寒發病,身體不怎麼舒服。如今這狀態,已經恢復了許多,陸使君不必擔心。”
陸玄沉吟片刻,點頭道:“那行,志才先生注意身體。”
戲志才正色道:“我這次來舒縣,是奉主公的命令,來舒縣求助。兗州今年大旱,秋收全無。如今寒冬時節,兗州更是艱難。主公懇請陸使君贊助一些糧食,緩解兗州危急。”
陸玄瞬間嚴肅起來,緩緩說道:“志才先生,我對岳父的支援已經很大了。前些日子,我和袁紹聯姻,袁紹第一件事,就是讓我出兵夾擊岳父,覆滅兗州。”
“我直接拒絕了。”
“我同意和袁紹的聯姻,可以和他拉近關係,卻不可能直接攻打岳父。”
“這是我的原則。”
陸玄沉聲道:“我默默無聞的幫助岳父,如今,岳父又要免費讓我捐贈糧食,這肯定不行。岳父需要糧食,那就拿出能抵扣糧食的物資。戲先生,岳父能拿出什麼呢?”
戲志才心頭咯噔一下。
袁紹竟然也和陸玄聯姻了,還真的是不甘寂寞。而且陸玄說袁紹讓陸玄對付曹操,這是袁紹幹得出來的。
戲志才心中很緊張。
局勢不利啊。
如果袁紹和陸玄一起夾擊兗州,曹操的處境堪憂。
陸玄打量著戲志才,他看到戲志才神色凝重,知道嚇唬住了戲志才,畢竟袁紹喜歡安排人對付仇敵。昔日,袁紹曾讓曹操殺張邈,如今,陸玄說袁紹讓他對付曹操,也說得過去。
陸玄篤定,曹操不會去求證。
陸玄進一步說道:“戲先生,我和岳父一起上過戰場,一起喝過酒,一起同生共死,我和岳父的關係比袁紹更好,我也沒有攻打岳父的打算。”
“這一點,戲先生請放心。”
“可是,涉及到糧食,這是公事,不能因私廢公。糧食是關鍵,我不能隨意決定,否則,無法向下面的人交代。我還是那句話,岳父要糧食,就得拿東西來換,比如說戰馬。”
陸玄眼神有些期待,問道:“岳父能給我多少的戰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