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房間中燈火明亮。尤其是佈置的婚房,是一片大紅色,非常喜慶,紅紅火火的非常熱鬧。
甄宓坐在床榻上,顯得很緊張。
她年紀不大。
雖然這個年紀也有嫁人的,然而,對甄宓來說,這是頭一遭。她和陸玄已經見過,更聽人說陸玄好色,可是她瞭解了後,陸玄一共就四個女人,哪裡是好色?
分明是非常剋制。
天下的權貴,不說州牧、太守這種封疆大吏,地方上的縣令等官員,或者是地方上的權貴,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唯獨陸玄才是這樣。
甄宓對陸玄的秉性是很滿意的。
只是,她依舊忐忑。
她和陸玄拜了天地,已經是陸玄的人。
在甄宓左思右想的時候,房間中寂靜無聲,靜悄悄的,所以她仔細聽的時候,似乎聽到前院傳來的歡喜聲。隨著時間的流逝,前院的嘈雜聲音漸漸沒了。
整個府邸,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忽然,甄宓耳朵一動,清晰聽到了由遠及近傳來的腳步聲。
顯然,陸玄來了。
甄宓的一顆心更是緊張,她瞪大了眼睛,一副緊張模樣,死死的看著房間門口。擱在小腹處的纖細小手,也是緊緊捏緊了裙裾。
嘎吱!
房門開啟,陸玄帶著侍從進入。
侍從的手中,拿著一盤冒著熱氣的飯菜,這是陸玄專門為甄宓準備的。
陸玄在前院敬酒,能吃肉喝酒,是吃飽了的。甄宓在後院等著,什麼都沒吃,一直餓著肚子。從陸玄去甄家接人回來,甄宓就一直沒吃飯,現在已經是大晚上的,餓著肚子很正常。
飯菜放下,侍從退走,房門再一次關上。
陸玄招呼一聲,笑說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肯定餓了,快過來吃點東西。”
甄宓一向謹慎。
她看著案桌上冒著熱氣的飯菜,咕咚嚥下一口唾沫,有些想吃。可是想了想,看向陸玄,詢問道:“夫君,大晚上的吃飯,合適嗎?”
陸玄忍不住輕笑兩聲,催促道:“有什麼不合適的,餓了就吃,天經地義,這就很合適。別以為你是第一個這樣做的人,不論是之前的大喬,亦或是糜環她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甄宓嫣然一笑。
紅撲撲的臉上,沒了猶豫。
她鄭重的點了點頭,來到飯菜旁坐下,拿起碗筷,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陸玄看著甄宓,緩緩道:“你現在嫁給了我,不需要拘束,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不胡來,不爭風吃醋,不明爭暗鬥,就沒必要拘束。你小小年紀,一直端著架子,沒必要的。”
甄宓聽到陸玄的話,愣了下。
她心中琢磨了陸玄的話後,有些忐忑,有些惶恐,連忙擱下手中的碗筷,詢問道:“夫君,妾身做錯了嗎?”
“你沒有錯。”
陸玄看著甄宓的模樣有些心疼。
他伸出雙手,捧著甄宓俏麗的小臉,寬慰道:“我只是告訴你,在家裡沒必要端著,沒必要這樣很累的活著。你看小喬,她是直爽的性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你看糜環,她嫁給了我,也沒有約束自己,還在外面經商。”
“曹憲是安靜恬靜的性子,不喜歡出去,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府上。”
“你小小年紀,揹負了太多,心思太雜,沒必要這樣很累的活著。我這裡,不是你小心翼翼生活的地方,是你舒心開懷的地方。”
“你要陪著我,一起生活幾十年的,所以開開心心的過日子,這很重要。”
陸玄提醒道:“我不是故意針對你,也不是指責你,更沒有認為你錯了。我只是覺得,你小小的年紀,看起來這麼端莊得體,實際上是壓抑自己,沒必要這樣,輕輕鬆鬆生活,別考慮太多。”
甄宓聽到陸玄的話,有些愣神,沒想到陸玄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這是甄宓意外的。
甄宓腦中預料的成婚,是今晚上陸玄娶了她,在前院喝酒後,醉醺醺的回來,就要和她寬衣睡覺。她作為陸玄的小妾,陸玄的女人,就要履行一個女人的責任,要伺候陸玄。
事情的發展,不是她預料到的那樣。
她的夫君陸玄,想到了她餓得飢腸轆轆,端來了可口的飯菜,更關切的安慰她。
這讓甄宓內心暖洋洋的。
陸玄笑道;“好了,別愣著,趕緊吃飯,否則飯菜涼了吃下去不好。”
甄宓這才又點了點頭。
她依舊小口小口的吃飯,只是吃飯的時候,時不時的看陸玄一眼,也詢問陸玄還吃不吃,陸玄都笑著搖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不一會兒,甄宓才吃完了飯菜,還打了個飽嗝。
甄宓連忙捂著嘴,又緊張的向陸玄看去。
陸玄笑道:“打嗝也沒什麼,吃飽了就好。”
甄宓雙眼水汪汪的,心中被暖意環繞著,鄭重說道:“夫君,謝謝你。”
陸玄回答道:“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事。我是你的夫君,是你的男人,是要為你扛起一片天的人,自然要照顧你保護你呵護你,沒必要道謝。”
甄宓心中都酥了。
簡單的言語,很普通,沒有任何的浮華辭藻,卻讓她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甄宓看向陸玄的眼神,愈發水汪汪的,俏麗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嬌羞神色。
甄宓仍是按照禮儀,和陸玄喝了合巹酒。
即便她是小妾的身份,和陸玄不是結髮夫妻,也從陸玄的頭上剪了一縷髮絲,又從她的頭上剪下一縷髮絲,仔細的捆綁在一起,又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各項禮儀完成,甄宓纖細的小手觸碰在一起,臉上有著濃濃的嬌羞,似拒還迎。她低著頭,聲音彷彿是蚊子一樣,嬌聲道:“夫君,夜深了,我們休息吧。”
陸玄問道:“你說什麼?”
甄宓那嬌羞的腦袋,更是低垂了下去,不過她的聲音稍稍拔高,說道:“夫君,妾身伺候你更衣,該睡覺了。”
“休息做什麼,走吧,隨我出去。”
陸玄搖著頭站起身。
他的話讓甄宓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問道:“夫君,這麼晚了,我們去哪裡呢?”
陸玄道:“去了就知道。”
甄宓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任何的抗拒,點頭道:“妾身一切聽夫君的。”
陸玄牽著甄宓的手往外走,出了院子,悄然從後門離開州牧府,帶著周泰和少許的護衛,來到舒縣城內東北方的一處角落。
這是一處河水岸邊。
在河岸附近,點亮了一支支火把,驅散了黑暗,使得周圍感受不到絲毫的黑暗和壓抑。甄宓的目光,一下就落在小河口的岸邊。
這裡擺放著一盞一盞的花燈,花燈有小船模樣的,也有鴛鴦模樣的。
甄宓迅速的數了下,發現有十一盞花燈。除此外,在這些花燈的旁邊,還放著一個燈籠。
甄宓神色好奇,問道:“夫君,這些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