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回到舒縣,日常處理政務後,就著手安排將士的嘉獎和撫卹。
這是目前的頭等大事。
將士的撫卹和嘉獎,陸玄用了足足兩天,才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到位。另外,高順、關羽、張遼這些歸順的將領,也全部安置在舒縣。
與此同時,許攸送來了擬定的婚期。
十一月二十六,陸玄迎娶甄宓。
甄宓是甄家的女子,可是,她還有另一個身份,是袁紹的義女。所以陸玄雖然是納妾,婚事也不能太寒磣。現在才十一月十八,距離擬定的婚期還有八天的時間。
陸玄其實不怎麼在意。
多幾天也無妨。
陸玄處理政務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呂蒙進入房間中,稟報道:“主公,糜夫人求見。”
“請!”
陸玄吩咐一聲。
他有些意外,他回到舒縣的這段時間,天天都見到糜環。
怎麼糜環單獨來見他?
呂蒙去通知,不一會兒,糜環來了。她身上的衣裙端莊大方,進入書房中,脫掉了外面罩著的大氅,施施然走到陸玄的身邊坐下。
她嫵媚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卻沒有說話。
“怎麼了?”
陸玄笑著詢問。
糜環眼角舒展,又朝陸玄嫵媚一笑,卻有些欲言又止。
陸玄心中猜不透,問道:“你來找我,難道是為了糜竺和糜芳的事情。糜芳在戶曹做事,現在挺好的。目前沒有安排的人,只剩下糜竺。”
“你放心,糜竺有能力,我不可能不用。只是暫時,還需要再斟酌一下,給他安排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否則隨意安排,就顯得敷衍了。”
糜環嫣然一笑,回答道:“夫君,妾身來,不是為了大哥和二哥的事。”
陸玄驚訝道:“那是什麼事?”
糜環說道:“大哥和二哥在夫君的麾下做事,如何安排,安排什麼官,自有夫君權衡,妾身不懂也不管。畢竟妾身只是一介婦人,不參與這些事。”
“妾身之所以來找夫君,是想告訴夫君,我想在外面真正的經商,而且我已經打著夫君的旗號去招人。”
說到這裡,她低下了頭。
漢末對女子的約束,實際上不太強,不像明清時期禮法森嚴。即便如此,陸玄的身份不一樣,陸玄是一州之主,名聲赫赫,這樣的身份下,陸玄的女人,必然是相夫教子的。
恰是如此,糜環很忐忑。
陸玄對她極好。
糜環到舒縣後,也慢慢結識了許多權貴夫人,知道外面的情況。
許多權貴大族的人娶妻納妾後,直接撂在家裡不管,一門心思在外面廝混。權貴大族中,守活寡的女人太多了。而且女子在家裡的地位很低,在夫君的面前沒有地位。
陸玄是不一樣的。
陸玄也有好幾個女人,可是陸玄都儘量一碗水端平,不會抬高誰,也不會貶低誰,都是一樣的對待,家裡幾個姐妹的關係也和睦。
這樣的生活,糜環挺滿足。
只是,她在糜家的時候,就習慣了做事,習慣了經商。所以到了舒縣,用自己的錢做事,再加上她是陸玄的女人,做事情很順利。
陸玄看著忐忑的糜環,輕輕一笑,說道:“之前的時候,我就說過,不反對你做事。有事做,是好事。能做事,是你有能力。你要經商,我不反對,只要行正道,遵紀守法,儘管去做就是。”
糜環聽得心頭酥了,眼睛一眨一眨的,水汪汪的眼睛勾魂攝魄,風情顯露,讓人有些把控不住。
陸玄面頰抽了抽。
他想著這幾天回到家裡,天天當老黃牛的情況,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腰子的位置,眼神恢復了過來,說道:“具體是什麼事,直接說?”
糜環身體湊到陸玄的面前,說道:“夫君,我要做大生意。這一次,我要大量的土地,還要官府的扶持。妾身不好安排,所以請夫君幫忙。”
陸玄好奇道:“你要做什麼大生意?”
糜環說道:“賣紙。”
陸玄略微皺眉,問道:“賣紙是大生意嗎?”
“當然了。”
糜環眉飛色舞,從陸玄的懷中出來,說道:“夫君,妾身讓人做出來了新紙,保證能大賺。”
陸玄坐直身體,有些詫異的看著糜環。
造紙的事,他沒有提點。
按理說,這時代不會有新紙,不會有更好的紙,怎麼糜環有了新紙?
陸玄心中也非常的好奇,問道:“你哪裡來的新紙,有樣品嗎?”
“當然有的。”
糜環吩咐道:“拿進來。”
房門被推開,一個丫鬟捧著一摞紙,進入房間中,把一摞紙擱在陸玄的案桌上,就退了出去。
陸玄看到桌子上的紙,更是心頭震驚。
這紙,潔白無瑕。
陸玄伸手摸了一下,紙張的質地潔白柔軟,撫摸起來細膩綿韌,平整無比,遠超現在的紙張。現在市面上最貴的左伯紙,是比蔡倫紙更好的紙,可是左伯紙,不容易大規模製作。
左伯紙在漢末,是最高品質的紙張。大儒蔡邕書寫的時候,就喜歡用左伯紙,一般不是左伯紙,寧願不寫字。
糜環搞出新的紙張,對陸玄來說,可是有極大幫助的。
陸玄心中歡喜起來。
如果能大規模的造紙,意味著他要培養讀書人的成本會降低。只是陸玄更好奇,這時代要進一步改進造紙的方法,沒有他率先捅破原材料的情況,實際上是很難改進的。
這是怎麼來的?
陸玄迫切問道:“環兒,你怎麼製造的新紙?新紙能不能量產呢?”
糜環問道:“夫君是同意了嗎?”
陸玄說道:“當然同意,我全力支援。這樣的新紙,對我揚州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而喻的。你這丫頭,這一次幫我立了大功。”
糜環聽到後更加的歡喜,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竟然幫到了夫君。
內心,也是喜滋滋的。
糜環扭動了一下身體,又靠近了陸玄,靠在陸玄的懷中,嬌聲道:“夫君,這也是機緣巧合。妾身知道左伯紙,可是,完全不懂造紙,是兩眼一抹黑。”
“不過妾身懷著孩子沒事兒的時候,喜歡在舒縣閒逛。今年有一天,妾身在舒縣賣紙的書香齋閒逛,碰到了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
“他大罵人家的紙太差,說他能造紙。”
“當時,這人喝得醉醺醺的,和賣紙的商家起了衝突,被店家當作搗亂的人毆打。”
“妾身一開始沒去管,畢竟這種醉漢多了去。可是,妾身聽他說能造紙,而且造紙很好,就留了個心思。妾身後續,就找到了他,一問之下,他自稱左伯,能造紙,就是製造左伯紙的人。”
糜環水汪汪的眼睛明亮。
她一臉的歡喜,緩緩說道:“妾身打著夫君的旗號,把他招攬了下來,給他錢財,把他安頓了下來。左伯是從青州逃難來的,會造紙,書法也不錯,可是不懂營生,而且逃難路上還遇到了賊匪,家財沒了,僅剩下的一點錢到了舒縣也很快沒了。”
“妾身留下他,就讓他造紙。”
“他一開始造紙的辦法,主要用桑皮這些原材料。咱們這邊雖然也有桑樹,可是,桑樹不多。我想著左伯紙不好搞,就說讓他用其它的造紙。而且我說秋收後,有很多水稻的稻草,讓他試一試。”
“雖然一開始困難,也不順利,或是紙張不夠白,亦或是不夠韌,無法吸墨等。可是慢慢的折騰了幾個月,等妾身生了孩子,現在終於做好了。”
“就有了這潔白的紙張。”
糜環說道:“夫君,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所以妾身想的是,既然左伯又造出了更好的紙,而且改進後,應該是可以大批製造的,妾身就打算擴大生產,專門做這個生意。”
陸玄聽完後,目光看著糜環。
眼神,灼熱無比。
糜環被陸玄盯著,一時間有些不自在,問道:“夫君覺得怎麼樣呢?”
陸玄一下抱住糜環,直接吻了上去。兩人一番折騰,好一會兒後,陸玄才鬆開了糜環,歡喜道:“環兒,你真是我的福星。左伯在哪裡,帶我去見見他?”
糜環撩了撩散亂的鬢髮,嗔怪的看了陸玄一眼,心中又生出濃濃的滿足感。
看到陸玄的狀態,她也是歡喜。
她微微一笑,說道:“夫君,妾身把左伯安置在西城外面,那邊靠近水源,地方也比較平坦寬闊。”
陸玄起身道:“走,我們去見左伯。”
糜環道:“現在就去嗎?”
“當然是現在去。”
陸玄眼神興奮,說道:“我麾下有這樣的大賢,怎麼能錯過呢?這一次,多虧我的環兒,發現了一個大才。有了這左伯新制造的紙,很多的事就好辦了。”
糜環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和陸玄一起乘坐馬車,朝著西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