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寧國公主出宮的時候,這個熊嬤嬤,就跟去了公主府。也是因為這個,太宗清洗賀家勢力的時候,這個熊嬤嬤才躲過了一劫。
“她還在啊,”肅宗呵呵地笑了起來,“熊嬤嬤長的老相,朕還真不知道她的年紀呢。”
“熊嬤嬤跟黃敏學差不多年紀,現在都快五十了。”魏明笑,“他們進宮,可比奴才早多了。”
“哦,朕還不知道,黃敏學進宮也這麼早。”肅宗有些感慨,當年賀太后在世的時候,他和鄧太后活的兢兢戰戰,現在,這皇宮的主人,早已經換了他們母子。
“聽說忠順府正四處打聽,要給如意小姐找個合適的教習嬤嬤呢,”魏明笑,“奴才找人去說和一下,讓熊嬤嬤名正言順地去管如意小姐。”
“嗯,”肅宗突然大笑了起來,“有熊嬤嬤管著她,她還長成這個樣子,膽子可真夠肥的。”
想起那個一句話就被熊嬤嬤嚇尿床的五皇子,魏明覺得,如意小姐的膽子,可能真的有些大了。或者,是熊嬤嬤年紀大了,變的春風化雨了?
肅宗這邊言笑晏晏,鄧太后那邊的慈寧宮裡,可就沒有這麼歡快了。
鄧太后正板著一張臉,端坐在視窗。本來,她一早就示意肅宗了,這次如意進宮,她會傳懿旨去忠順府。可是肅宗卻跳過她,擅自召了徐婉如進宮。
她自然知道,徐婉如跟太子妃的事情,隔了十萬八千里,不過是皇帝想見她罷了。
可是這樣一來,滿京城的人都會猜,是不是肅宗不滿意鄧家的人選,所以才自己出手了。
徐婉如最後一定不會做什麼太子妃,肅宗必定會想法子把她給摘出去。可是,若是誰都覺的鄧家沒什麼希望了,牆倒眾人推,到時候,蠢蠢欲動的人不要太多了。
想到這一點,鄧太后十分火大。而且,她可是聽說了,肅宗之所以跳過她下聖旨,就是聽了鄧皇后的話。
說什麼皇上孝心太熾,所以才召了忠順府的大小姐進宮陪伴。這哪裡是陪伴她,分明是給鄧家挖坑,讓滿京城的人都覺得,肅宗不滿鄧家呢。
都說女生外嚮,這個鄧皇后,實在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向著肅宗。鄧太后心裡,只顧著發火,卻沒有想一想,太子是鄧皇后唯一的兒子,若是再娶一個鄧家的表妹,日後如何跟權勢日重的三皇子和五皇子競爭。
鄧皇后也曾暗示,願意讓太子娶一個表妹做側妃,可在鄧家眼裡,側妃如何能做皇后,他們鄧家只要皇后。所以這事,完全是無疾而終,誰也沒有再提側妃一事。
眼下,為了太子著想,鄧皇后怎麼也要站到肅宗一邊了,雖說他們夫妻之間並沒什麼感情,可是這會兒,兩人的利益卻是完全一致的。一個為了兒子,一個為了平衡朝堂,都不會讓鄧家如意。
只是鄧家和鄧太后還執著的很,非要把鄧潔塞給太子。而肅宗這個皇帝,雖然可以反對,卻也不能背上不孝的罵名。所以,雙方的博弈,眼下還在膠合狀態。
昭陽公主這幾日正在慈寧宮裡小住,她被家裡的獨子催的要命,不得不躲到了太后這裡。誰知道,進了宮,還是避不開徐婉如的名字。
看見鄧太后頭疼,昭陽公主誤以為,鄧太后是為了太子妃的人選憂心呢。
“母后,讓承志娶了徐婉如吧,您下道懿旨,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承志的意思算了。”昭陽公主大大咧咧地說,“一來承志也會高興,二來您也不用煩惱了。”
“胡扯!”鄧太后趕緊打消女兒的蠢主意,“讓承志別打徐婉如的主意,她的事,皇上自有主張。”
“皇兄還忘不了那個女人嘛,”昭陽公主撇了撇嘴,“都多少年了,真喜歡就納了她女兒唄。”
雖然從名義上來說,肅宗是徐婉如的表叔,可這皇家,侄子娶姑母的,或者姑母侄女同嫁一個人的事情,哪裡還少嘛,怎麼看,也不差肅宗這一件了。
“胡扯,”鄧太后又是一句很嚴厲的呵斥,“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樣天一句,地一句的,都是當孃的人了,心也該定下來了。”
“母后,”昭陽公主開始不願意了,“我才進宮幾天,您就朝我發脾氣了,明明是皇兄的錯,您朝我發什麼脾氣啊。”
“哎,”鄧太后搖搖頭,都說子女是前世的債,看來,她的一兒一女,都是債啊。一個老是跟她作對,一個呢,三十六七歲了,還拎不清的很。
“母后,你幹嘛非要一個鄧家的太子妃呢,”昭陽公主雖然有時候很拎不清,可肅宗的態度,她這個做妹妹的,也看得十分清楚了。
若是肅宗真願意,早就可以定親了,兩家這麼近的關係,卻拖到了現在,太子都二十歲,還沒定親,還不是被鄧太后跟肅宗的拉鋸戰給害的。
“那是因為你沒做過側室啊,”鄧太后想起自己的當年,心中頗有感慨。她吃了多少苦,才從側室的位置上,做到了皇后的寶座。頭上雖然有賀太后跟賀皇貴妃壓著,可一個皇后的身份,給了她多少的底氣啊。
當年,鄧皇后提議,讓鄧家出個側妃的時候,鄧太后就十分生氣。她覺得,鄧皇后是沒有吃過苦頭,所以才說的這麼輕巧。
真讓鄧家的姑娘做了側妃,這日後,一個側字就能壓死人。雖說太子的側妃也上玉牒,可是在太子妃面前,側妃就是個妾,是個奴婢。
這裡面的心酸,鄧太后實在不願意跟人提起,所以在側妃一事上,鄧太后一點兒迴轉的餘地都沒有。
“那就算了唄,”昭陽公主說,“舅舅他們,以後還能靠皇后呢。這次沒有鄧家的姑娘,下次太孫的時候,或許能選個鄧家的姑娘,何必每次都是鄧家的女兒,多招人眼啊。”
昭陽公主的外家雖然是鄧家,可她心裡,只認為自己是皇家的公主。對鄧家霸著皇后的位置不放,她也有些看不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