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謝衍脫離生命危險,嫋嫋如釋重負。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醫生打量著嫋嫋。
按理說,是不可以的。但,醫生也是人,也關注八卦,知道眼前的女人,對病人的重要性。
他以前覺得,這女人長得如此完美,定是整過的。可現在看她的素顏,毫無雕鑿痕跡,竟是純天然的,難怪能把謝公子迷的,頭髮都白了。
心理療法有時候比藥理來得更重要。那就送個順水人情,“去吧。”
嫋嫋用眼神和舒炎、聶良舟告別,兀自進了病房室。
謝衍還在輸液,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睡得也不安穩。
她輕輕坐在床頭,拿起了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那個男女授受不親的嫋嫋,早已不見蹤影。現在,只想他平安醒來。
“阿衍?阿衍?”呼喚也是輕輕的。那些不能宣之於口的情愫,在他昏睡時,她想都補償給他。
“我回來了!對不起,我回來晚了。”病房裡靜悄悄的,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和點滴的聲音。她用手指撫平他夢中的川字紋。
“其實,我發現了癥結所在。我現在的身材和模樣,與傅閎之作畫時的情形,相差太遠了。我必須回到現代,養成畫中樣子。”
“可畫被葉芙修得太好了,我被束縛住了。其實,我……我也有想你的。”
嫋嫋臉上漾出一朵桃花來。她幫他掖了一下被角,極盡溫柔。
雖然現在正是炎夏,可想著病人和普通人對溫度的感知不同。
“人啊,總是這個樣子,在身邊的時候,習以為常,分開後才發現自己的心。我這次會好好陪你,一直……到我長髮及膝,你開心嗎?”
嫋嫋看的狗血小言不多,卻也知道“待我長髮及腰,你娶我可好”的典故。此處,應該有一個表白。
她起身,到了床頭,雙手撐在枕頭兩側,陰影罩住了謝衍。
“你們的世界說,公主都是等待王子來吻醒的。我想你活蹦亂跳醒來,又想你好好睡一覺,怎麼辦呢?”
俯身,在他乾裂的唇瓣上親吻。
忽的,她感覺謝衍回應了她。她下意識以手指按住唇。
謝衍的手指動了動。
他感覺到了喃喃細語,就像來自遙遠蟲洞的呼喚。潛意識卻在掙扎。
不,他不能輕易醒來,否則嫋嫋又會離去了。他固執地想,將她永遠留在身邊。便是換來一身傷病又如何?
可嫋嫋的獻吻,讓他猝不及防。他貪戀她的甜蜜和滋潤,伸出了舌頭。
嫋嫋的臉上,驟然升溫。“我……我去叫醫生。”
謝衍的手,卻拽住了嫋嫋的衣角。即使在夢中,也不願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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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方便照顧他,嫋嫋在病床旁安了摺疊小床。
反正這是謝家的醫院,謝衍就是天。病中也是天。
謝家人陸陸續續來探望,最先來的是謝臻寧和邱頌林。
“我給阿衍帶了些血燕,身子見好時可補一波。”
謝臻寧是謝衍的至親,嫋嫋第一次去老宅,就看見她騎著高頭大馬。為什麼現在,她眼中的風景變了呢?
“阿衍醒了,我會告訴他。”嫋嫋回覆。
謝臻寧上前,想要拉住嫋嫋的手,嫋嫋優雅地避開。
“年輕人談戀愛,我本不該插手。但,阿衍他喜歡你,你不要辜負了他。”
邱頌林不耐煩,“人家情侶間恩恩愛愛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亂苛責了。”他說著,遞過來禮盒。
而嫋嫋的目光,落在了他缺了小拇指的手上,眼神一縮。“好。”
謝臻寧沒有馬上走,很快,謝家一家之主——謝老爺子和謝夫人,來了。
“哎呦,嫋嫋,可算又見到你了。”老人家活脫脫一個戲精,看到嫋嫋老淚縱橫,卻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的女兒。“這回,咱們不走了吧?”
嫋嫋只得配合演戲:“不走,一直都在。”
謝老爺子又拍胸脯,替自己孫子擔保,“阿衍年紀也不小了,遇到了自己心動的姑娘,一夜長大了。該到了成家立業的時候了。等過幾天康復,我挑個黃道吉日,讓他和你訂婚吧。”
“爸,現在就說這些,未免太早了吧?”
謝臻寧插話,“而且還要看阿衍的意思。”
一個大侄子已經令人頭疼,更何況多了個原動力。
“你看阿衍那頭白毛,就知道他的心意了,他求之不得,怎麼會不樂意?不信,你等我進去問問。”
在昊軒醫院,自然逃不過老爺子的眼光,他就是主角。“我這就進去問問。夫人,一起吧。”
等到出來時,謝老爺子攤牌了,單刀直問:“嫋嫋,你願不願意嫁給我孫子——謝衍?”
嫋嫋該怎麼回答?這分明是趕鴨子上架。但她懂,老爺子在彌補謝衍。有了他的愧疚,想來以後謝衍的日子,會過得輕鬆一些。
“我,聽阿衍的。”
皮球,又踢回到了老爺子手中。
至少嫋嫋已表態。
“你照顧阿衍不易,醫院有餐廳,我讓五叔以後幫著做你們愛吃的。早點回家,老宅的大門,始終為你們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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嫋嫋等來的第三波客人,是翡寶。
凌雲翡眼睛腫成了桃,抱著嫋嫋胳膊哭。
“嫋嫋姐,你終於回來了。下次再走,一定算上我。”
嫋嫋想,她在後世有了羈絆。
“我不是好好的嘛,乖,別哭了。以後都好了。”
“溫嶺……”提到溫嶺的名字,翡寶雙頰染桃花,隨即叉腰指天。“他居然傷殘了,等謝衍好了,我非得給溫嶺討個公道。”
嫋嫋笑道:“你和溫嶺進展好快,看看我是要準備份子錢了。倒是謝衍,被你一嚇,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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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捐贈和遭遇暗殺,上了熱搜。
出人意料的是,這夥暗殺者的身份。
其中兩個是金獅玫瑰王國人。他們一直冒充楓葉國博物館管理員,暗中尋覓當初金獅玫瑰王國博物館丟失的文物。他們對謝衍下手,是懷疑謝衍帶著文物,裝進了琵琶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