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謀已久年下弟弟誘成歡送禮後續

第九十四章 結局。

“看來你記起我是誰了。”女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整個人懶散靠在窗邊,斜睨她,“介意我抽菸嗎?”

韓鳶看她,“隨便。”

女人不置可否,從車裡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

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她的手指又細又長,手掌比其他女人要大一點。

“想知道我和你媽媽是如何認識的嗎?”

女人吸了口煙,慵懶問她。

“抱歉,”韓鳶神色冷淡,“我不想知道。”

女人對於她的拒絕不意外,自顧自說:“我和你媽媽幼兒園相識,一直到她大學,我們基本上沒分開過。你媽媽表面上乖順,實際上比誰都叛逆。我初中就沒讀了,得知我放棄讀書那天,她準備也不讀了,可是她怕你外婆,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但她在那個家被壓抑太久了,想方設法讓我帶她尋求刺激,漸漸的,我們的友情變了質,後面……很自然的我們在一起了。”

“我們的感情不在國內被認可,所以我們打算出國,只是不曾想你父親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她嫁給了你爸爸,並且生下了你。我選擇了獨自出國,我沒有帶她走,因為我知道她放不下你外婆。”

“我出國後,她給我打過無數次電話,央求我回國帶她走,可是我知道,她結婚了,有家庭了,並且有了小孩,我不能這麼做。”

“我拒絕了,她就以死相逼。我答應了,回國之後和她見面,那晚我們聊了很多,她說討厭那個家,討厭你父親,獨獨沒說討厭你。”

女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韓鳶沒阻止。

兩人心照不宣一個選擇說,一個選擇聽。

“我想她對你應該是有感情的,只是在你和自由之間,她還是選擇了後者。”

說到這裡,韓鳶打住了她的話,“所以,她在哪?”

女人歪頭看她,“去世了。”

韓鳶手裡的手裡掉落在地上,她顫著聲音問,“不是說,她沒死嗎?”

“嗯。”女人又吸了口煙,眼睛看著窗外,“她當時確實出國了,只是……她出國後並不快樂,對什麼事情提不起興趣,整天盯著窗外發呆,不吃不喝。之後……”

女人扯了下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出國兩年後,在一個晚上,她穿了一條豔麗的裙子,化著濃妝,在浴缸裡喝完自殺了。”

韓鳶清冷的眸裡多了絲複雜情感,眼淚幾乎是瞬間就掉了下來。

“她……還是自殺了對嗎?”

女人:“嗯。”

“她厭惡這個世界,厭惡世間的一切,只有死了,她才會解脫。”

韓鳶不理解,“為什麼?”

“性格,”女人抖了抖菸灰,“還有成長環境。”

她打量著韓鳶,“索性,你和她不一樣。”

韓鳶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吳茜夕還活著時,內心是高興的。

不管她喜不喜歡自己,至少她還在這世上。

可是……

她還是走了。

並且她不知道。

女人拿出自己的小皮包,從裡面掏出一個相機,“這是她生前最喜歡的相機,沒有人看過,除了我。”

“但是我想你應該可以看,她知道了也不會生氣。”

韓鳶手顫抖,她努力維持著鎮定,接過她手裡的相機。

女人笑了,“我明天出國了,可能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這是夕夕唯一的東西,你記得保護好。”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習慣叫她夕夕。

她現在四十多歲了,眼角也有了皺紋,不知道她死後,夕夕會不會嫌棄她。

“我走了,鳶鳶。”她頓了下說:“其實,我很喜歡你。你小時候真的很乖很可愛,我想認你做乾女兒的,但你媽媽不允許。”

女人說完,想了一下說:“她給我說過,她這輩子很不開心,所以希望你是快樂的。”

她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風吹亂了韓鳶的頭髮,她蹲在地上,身上已經沒有力氣了。

她顫顫巍巍開啟相機,第一張照片是女人和她的合照。

那會她剛出生不久,女人抱著她,微微帶笑,她在女人懷中睡得香甜。

第二張是女人的,第三張是她的。

後面的照片基本上是女人和她的,很多時候,她的照片是抓拍。

除此之外,就是那棵桂花樹。

最後她還拍了張紙條。

“我活著並不自由,死了會嗎?”

韓鳶哭出了聲。

吳茜夕有抑鬱症,可是誰也不知道。

大家只當她是性格怪癖,不愛說話,天生冷漠。

包括她。

到這裡韓鳶才知道,吳茜夕早就讓自己陷入泥潭之中,沒人想要拉她,也沒人拯救她。

漸漸的,她越陷也深,再也起不來了。

手機響了,韓鳶沒理。

周瑾南打電話不接,猜想韓鳶會去墓地。

想也沒想開車去了。

果然在路邊發現了她。

她坐在地上,雙手抱膝,走近見她懷裡還有個相機。

他蹲在她身邊,“鳶鳶。”

韓鳶看他,下一秒,抱著他,眼淚直流。

“為什麼會是這樣子?”

周瑾南拍了拍她的後背,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輕聲安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有我在。”

周瑾南沒說話,只是靜靜抱著她。

……

一年後,韓鳶馬上要畢業了。

她答應了韓志鑫回去工作,同意可以回韓家,但是不會常住。

她住在周瑾南的房子裡。

周瑾南時不時會回去看她。

畢竟他還沒到實習時間。

韓鳶回去韓家的時候,發現自己不對勁。

她仔細看了之後,發現牆壁被人動過。

她想也沒想就知道是誰做的。

她找到合適機會把這件事公之於眾,韓志鑫勃然大怒,同時也知道她多次出軌的事,第一次硬氣起來要和吳歡結婚。

而江栩自知不可能再留在韓家,在韓鳶要回來時,就出了國。

韓志鑫斷了江栩的生活費,但江栩呆在韓家這麼多年,根本不缺錢。

所以即便是韓志鑫不管他,他在外國依舊混得風生水起。

後面他似乎進入了演藝圈,開始了自己龍套生涯。

這些韓鳶並不知道。

韓志鑫打算把她培養成接班人,手把手教她。

周瑾南打算創業,兩人一個比一個忙碌,有時候一個星期打不了幾次電話。

不過他們感情依舊很穩定,周瑾南再忙也會飛一趟星城,和韓鳶見一次面。

三年後,兩人都已畢業。

周瑾南事業步入正軌,韓鳶依舊在韓志鑫的公司。

吳歡自從和韓志鑫離婚後,無處可去,以前出軌的那些小白臉在知道她離婚後紛紛遠離,她想要聯絡國外的江栩,但無果。

她養尊處優這麼多年,早就不習慣自己去工作。

但是沒法,日子還得過,她去應聘老師,沒成功。

後面她沒辦法,改為去飯店裡當服務員。

吳歡每天都怨天尤人,還大罵江栩不孝。

那又如何,沒人願意聽她這些。

周瑾南在自己二十二歲這年向韓鳶求了婚。

韓鳶答應了。

雙方家長見面,十分滿意這門婚事。

結婚宴那天喜慶滿滿,在場賓客無不臉上帶笑。

韓鳶在化妝室的時候,收到一個無名快遞。

箱子不大,卻很重。

她開啟。

裡面是一個翡翠手鐲以及滿箱的黃金,在箱子的上面有一封信。

“她說的,等你要結婚了,全部交給你。”

韓鳶抿唇,看著滿箱的黃金,她紅了眼眶,努力剋制住。

陳枝走進來,看見她略紅的雙眼,“鳶鳶,你怎麼還哭了?”

“這不是我馬上要結婚了,”韓鳶逗她,“而你還單著,我為你這個單身狗感到難過嘛。”

陳枝:“……”

“抱歉啊,我有男朋友了。”

韓鳶來了興趣,“是誰?不會是南潯吧?”

“對啊,”陳枝輕咳兩聲,“就是他。”

“你們不是分手了嗎?”韓鳶笑著問,“怎麼又複合了?”

“他找我複合的。”陳枝撇撇嘴,“反正我忘不掉他,就那樣複合了唄。”

韓鳶對她豎起大拇指,“可以。”

“好了好了,今天主角不是我,而是你。”

陳枝笑嘻嘻說:“別討論我的事情了。”

兩人剛說完,樓下就說請韓鳶下去。

韓鳶下去之後,就看到周瑾南在樓梯口等他。

畢業之後的他,褪去了稚嫩,逐漸變得成熟。

今日一身筆挺西裝,映襯得他卓爾不群。

他笑著望向她,兩人視線相對那一刻,周瑾南朝她伸出手,做好了等待她的姿態。

韓鳶穿著晚禮服,緩慢優雅地下樓,在距離他最後一步臺階時,她朝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

周瑾南穩穩握住她,兩人牽過無數次手,卻從未像現在這般緊張。

他的手心都冒汗了,韓鳶忍不住笑,“這麼緊張?”

“緊張。”周瑾南輕笑,“又很激動。”

“有我在。”

這是韓鳶第一次對他說這樣的話,很多時候,這句話是周瑾南對她說的,簡單三個字,給她莫大勇氣。

陳枝出現打算他們,“等一下,這個時候你們牽什麼手?”

韓鳶:“?”

“不應該先由韓叔叔牽著鳶鳶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周學弟嗎?最後再把鳶鳶的小美手放到周學弟的手裡。”

韓志鑫在旁邊笑,“無礙,下樓梯那一刻我已經牽了。”

周瑾南笑,“牽她的手,我迫不及待。”

此話一出,全場歡呼尖叫。

最後還是按照流程來了,韓鳶挽著韓志鑫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周瑾南。

她手拿捧花,裙襬拖地,面帶微笑,美得不可方物。

他一身西裝,手長腿長,嘴角含笑,英俊且矜貴。

在韓志鑫把韓鳶的手放在周瑾南手心時,兩個男人都紅了眼眶。

一個是不捨,一個是激動。

鮮明對比。

司儀在主持流程。

兩人宣誓。

互相交換戒指。

互相擁抱

周瑾南湊到韓鳶耳邊,聲線低沉深情,“韓太太,娶你,我之幸也。”

韓鳶眉眼彎彎,“周先生,嫁你,我心愉悅。”

所有流程結束,就是扔捧花。

陳枝可積極了,人群中跳起來,韓鳶見狀,準確無誤丟給了她。

陳枝拿到捧花高興得跳起來,在場認識她的人不約而同把目光瞥向站在人群最外面的南潯。

男人慢條斯理地彎了下唇,寵溺看著陳枝。

這一瞬間,他們的愛情眾所周知。

婚後兩年,韓鳶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週四喜。

希望她:喜樂、平安、自由、無拘。

小糰子確實按照這幾個字,幸福的長大。

成為全家的團寵。

尤其是周瑾南,從她出生那天起,換尿不溼、洗尿布、餵奶等都是他在幹。

韓鳶樂得清閒。

她乾脆將自己投入工作中去,韓志鑫逐漸把公司事務丟給她,自己則當了甩手掌櫃。

沒事就種種花、聽聽歌,閒暇時去參加公益活動。

一次參加公益時,他遇到了比他小十歲的愛人。

兩人日漸瞭解、日漸熟悉後,決定在一起了。

他第三次結婚,不再摻雜利益,只有一心一意的愛。

某天,韓鳶在辦公時,要談一個代言人。

見到公司談的代言人時,韓鳶一眼認出了他。

江栩摘下了墨鏡,向她伸手,“好久不見。”

韓鳶這些年氣質沉澱了不少,笑著和他回握,“好久不見。”

“沒想到是我吧。”

韓鳶嗯了下,“確實沒想到。”

“你混得不錯。”

江栩挑眉,“還行。”

“吳歡呢?”

江栩:“不知道。”

“你沒管她。”韓鳶意外。

“我為什麼要管一個曾經侵.犯過我的人。”

江栩淡淡說。

韓鳶睜大眼,“她對你……”

“嗯。”江栩看她,“我承認我以前是有點喜歡你,為此還做了不少小動作,但我最大的目的,還是希望吳歡和韓叔叔離婚。”

“吳歡不是一個好妻子,更不是一個好老婆。韓叔叔是好人——”他笑,“我想著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了,他們就是不是會分開。”

“事實證明,我們不用在一起,他們也分開了。”江栩肆意一笑,“真痛快。”

韓鳶沒說什麼。

“聽說你生了個女兒。”江栩淡淡一笑。

“嗯。”

“肯定像你一樣好看。”江栩手指在腿上不緊不慢敲打。

韓鳶哦了下,冷淡說:“她長得像她爸爸。”

江栩嘖了一下,“那可真不幸。”

韓鳶:“……”

這幾年過去,幾人都有所成長,韓鳶和江栩他們學會了釋懷。

江栩這些年,演了無數個角色,逐漸自愈了自己。

回去的時候,韓鳶和周瑾南躺在床上,她向周瑾南說起這事。

周瑾南挑眉,“你確實他為代言人了?”

“嗯,目前來說,在國內,沒有哪個小生的影響力能超過他。”

韓鳶見他不說話,“你介意?”

“這是你公司的事,我管不著。”

周瑾南哼了一聲。

“哦。”

韓鳶說:“他給你女兒準備了禮物。”

“我差他那點禮物。”

韓鳶:“……”

“他誇你女兒很可愛。”

周瑾南:“需要他誇?”

韓鳶:“……”

“然後我說女兒和你長得很像。”

周瑾南來了興趣,“他怎麼說的?”

韓鳶:“他說挺不幸的。”

周瑾南:“……”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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