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閣樓在傅宅的西邊角落裡,那裡常年曬不到太陽,所以很是潮溼陰暗,空氣中還瀰漫著點點刺鼻難聞的黴味。
這裡根本不能住人。
傅知渝一進去就咳嗽不止,咳得心肝肺都疼。
這具身子真的是太嬌氣了,一點點不好的環境就受不了,難以想象大佬竟然已經在這種環境中住了六年之久。
書中說他一共住了九年,也就是說,還有三年,他就會離開傅家自力更生,那時候,也就是劇情正式展開的時候了。
雖然有三年,但傅知渝對讓大佬對她留下個好印象還是沒什麼把握,畢竟書中說,陸清盛孤獨一生,從未有人走入過他的內心,即便是和他相識十年之久的女主,都沒能讓他的心泛起任何一絲漣漪。
他是個極其冷心冷肺的人,幾乎沒有社交圈。
在他心裡,與他一起經歷過那麼多的男女主,都只能算得個“認識”而已。
小閣樓的可見度很低,迷朦的視線像是隔著幾層濃霧,傅知渝並沒有帶任何照明裝置,她只能慢慢地摸索著上樓。
為了不讓自己摔倒,她本想扶著牆上樓,卻碰了一手的灰,就只好訕訕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上樓的過程異常艱難,越往上走越看不見,傅知渝好幾次都差點踩空從樓上跌下來,幸好最後還是穩住了,而且期間她還一直咳嗽,冷硬的空氣充斥著她的肺腔,難受得很,她覺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她突然有點知道,為什麼原主從來不來這裡了。
主要就是太嬌氣了。
脾氣,身體,都很嬌氣。
這樣的人,換作是任何一個普通家庭都養不起,可惜原主就是典型的有著公主病卻沒有公主命。
傅家的這一切都不屬於她,她只是個鳩佔鵲巢多年的冒牌貨。
三年後她冒牌貨的身份曝光,再加上實在是太能作,又鬥不過人家的女主光環,沒多久就被趕出了傅家。長期以來的大小姐生活幾乎把她的自理能力給養到了零,被趕出傅家後的她根本沒辦法在這個社會上生存,過著十分悽慘的日子。
傅知渝以前雖不是什麼大小姐,但是家裡也比小康家庭好很多,她是獨生女,沒有單獨搬出去住,在家裡一直都有爸爸媽媽照顧著,雖說生活自理能力不至於是零,但也沒有比原主好多少。
想到爸爸媽媽,傅知渝又有點傷感了,不知道自己出了車禍,爸爸媽媽會擔心成什麼樣。
傅知渝暗暗下決心,從今天開始要多學點生活技能,確保自己三年後被傅家趕出去還能有一定的生存能力。
小閣樓裡只有一間雜物間,被收拾出來作了陸清盛的房間,所以傅知渝很快便找到了。
傅宅大得很,房間也多,其實並不缺陸清盛那一間房,本來他也是住在主宅的,可是被原主給趕到了小閣樓,還對傅家夫婦說陸清盛喜歡住在小閣樓,說是那裡安靜,沒有人打擾。
想到陸清盛的性子,傅家夫婦也就信了。
而陸清盛這個人又從來不會去辯解什麼,這不是他的風格。
於是,在原主的刻意遮掩和陸清盛的不屑辯解下,傅家夫婦一直以為兩個孩子相處得還不錯。
三年後原主的真面目曝光,傅家夫婦難以忍受自己家養出來的孩子竟然是這種貨色,所以她立馬就被趕出了傅家。
雜物間的門被擦得很乾淨,鐵質門把手磨損很嚴重,但是卻沒粘上任何一點點灰塵,可見主人家平時打掃得很乾淨。
門沒鎖,傅知渝一下子就推開了。
伴隨著“吱呀”一聲,傅知渝踏入房內。
木質地板也磨損得很嚴重,坑坑窪窪的並不平穩。沒開燈,房間裡很黑,傅知渝腳下沒注意差點崴到腳。
屋內的空氣質量明顯好了很多,傅知渝的咳嗽也停了下來。
她藉著從屋頂上的漏洞漏進來的幾絲微弱的光線,勉強看清了腳下的路。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視線下移,緩緩落在了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麵容精緻的清冷少年身上……
少年的五官線條並未完全長開,只是略顯凌厲,還能看出幾分青澀,這個年紀的大佬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那麼冷漠。
成年後經歷了更多社會上的黑暗的大佬,才是真正的把冷漠絕情這四個字貫徹到底。
傅知渝伸手摸了一下陸清盛的額頭。
好燙!
果然發燒了。
她連忙把手收了回來,看了看四周,找到一個水盆和一條幹淨的毛巾,去衛生間打了點冷水,將毛巾潤溼後擰乾給陸清盛擦了擦臉,然後把毛巾摺好輕輕放在他額頭上。
等過了一會,她又把毛巾拿下來重新用冷水納涼,然後再擰乾摺好放在他額頭上。
如此重複,等到盤中的水沒有那麼涼時,她又重新打了盆冷水。
她輕輕放下水盤,儘量不發出聲響,以免吵醒他。
傅知渝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似乎沒有剛才那麼燙了,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的臉色已經沒有剛才那般蒼白,漸漸恢復了些紅潤。
陸清盛出了不少汗,汗水黏在衣服上,傅知渝怕他不舒服,就想給他擦擦身體。
“我不是故意要碰你的,我就是希望你能舒服一點。”傅知渝雙手合十,一張稚嫩天真的小臉此刻滿臉虔誠,“大佬,得罪了!”
傅知渝慢慢撩起陸清盛的衣角,他的小腹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白皙平坦的小腹上躺著六塊平平整整的腹肌,規則而緊緻,極具少年感。
傅知渝是一個宅女,平時在學校也是平平淡淡的,幾乎沒有怎麼和男孩子接觸過,除了電視上,她更是沒看過哪個男孩子的身體。
第一次撩男孩子的衣服,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男孩子的腹肌,還是挺害羞的,她的耳尖霎時冒紅。
傅知渝催眠自己,現在自己才十一歲,大佬也才十五歲,都還小,不懂事,沒事沒事,不用不好意思。
她擰乾毛巾,仔細地給他擦了起來。
她的視線落在那六塊腹肌上,六個小方塊一塊挨著一塊,曲線分明,看起來十分平整。
她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
好硬!
明明看起來覺得不怎麼樣,但沒想到,戳起來竟然這麼硬,像磚頭一樣。
不知道摸起來感覺怎麼樣,她還沒摸過男孩子的腹肌呢。
傅知渝不禁有些手癢。
她伸手,藕芽似的小手慢慢附上了陸清盛的小腹。
才剛剛覆上一秒——
“水……”
一陣虛弱沙啞的聲音響起,傅知渝被嚇地一個激靈,連忙把手收回來。
她頓時全身僵硬。
大佬這是醒了?
那她對他如此不敬,會不會被殺掉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