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玥盈盈行了出來,微微朝著黑袍人行了一禮,尊敬道:“玥兒也該正式拜見一下外祖父的師弟了,按照輩分,玥兒是孫輩,您若不嫌棄,我該稱您一聲外祖的。”安西玥禮儀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卑不亢屈膝行禮緩緩道:“西玥見過外祖。”
安西玥一改犀利模樣,瞬間變得乖巧可人,這一聲“外祖”叫下去,叫得天涯眼睛都掉下來了,他活了大半輩子,頭一次遇見有人對他尊稱,他很是不習慣的別開了頭。
而後,天涯又冷冷的撇了一眼安西玥,動作有些滑稽。
頓時提防警惕起來,剛才還一幅要吃了他的模樣,此時又如此討好賣乖,冷聲道:“哼,本尊受不起。”
安西玥仍然客客氣氣地道:“您與我外祖父當年情同手足,我外祖父又沒有兄弟姊妹,此生若說他心裡最記掛誰,就是他的小師弟天涯,您說,我若心疼我外祖父,縱然我再憎恨您,我也得替我外祖父著想,放下前仇前怨與外祖您交好不是。”安西玥微微一笑。
安西玥的確憎恨他,憎恨他喜好圈養這些害人的毒物,害得李芸兒人不人鬼不鬼,憎恨他的前世之仇,若不是因為天涯一心想到養成雙子蠱害人,她母親也不會被焚燒,屍骨無存。
安西玥向天涯示好並不是說她想要討好他,算計他,而是不管前世今生祖父心裡唸的想的都是他的這個小師弟,若沒有一個人主動放下身段勸和,她祖父心裡永遠不會因天涯的事而釋懷。
再則,安西玥的確是想從天涯的口中得知母子蠱的事,因為不管是前世今生雙子蠱都是一個謎團,她更要挽救她孃的性命。
梅宗政沒有想到安西玥能說出這些話來,頓時心裡一暖,他以為今生今世都沒有人能懂他,他與天涯註定是要走到你死我活的對立場面。
梅宗政嘆息道:“師弟,回來吧。”
天涯微怒的面容也有所緩和,梅宗政如此恨他,又怎麼會記掛他。
他一輩子獨來獨往慣了,不需要人記掛。
他知道梅宗政慣會忽悠人,當年就是聽信了梅宗政的話,他乖乖的跟著他回了山上,可是他回去的結果竟是將他關了起來,封鎖了所有的出口。若不是他從小練就了一身本領,只怕早就被燒死在禪房裡了。
天涯頓時又冷了眼眸,盯著梅宗政,冷聲道:“我已經被趕出了師門,別叫我師弟。”
天涯說著轉身就離開,臨走時深深的看了一眼安西玥,聲音裡竟有些自貶之意:“小姑娘,下次別亂叫錯了人,下次你若落到本尊手裡,本尊同樣也不會放過你。”
緊接著,安西玥追著道:“請留步,天涯外祖。”
瞬間,安西玥拉住了天涯的黑袍,只感覺到上面黏糊糊的,像是有很濃的血跡滲出來。但她著急道:“您為什麼救李芸兒,是不是為了她身體裡的雙子蠱。”她想再堵一次:”若中了雙子蠱毒可有解?“
天涯沒有停下腳步,他心裡彷彿升起了淡淡的失落,他以為那一聲“外祖”叫得真心實意,卻沒有想到,說到底還是為了雙子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