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這本是對妖族的稱呼。
畢竟,帝俊太一都曾在紫霄宮中聽過道,修煉的也是正統的玄門功法,為道祖的門徒。
故而,他們建立的妖族,凡是修煉仙道功法成仙的族人,都可以稱之為妖仙。
妖仙,說白了,其實就是人仙。畢竟人之一字,在洪荒代表的可不是人族,而是天地間所有的生靈。
只是後來人族太強,接連出了三皇五帝,以及大禹這九尊無上強者,這才使得人族重新定義了人道,往後的人,如不做特殊說明的話,指的就是人族,而非人道萬靈。
按照帝俊太一最開始的打算,就是安心發展妖族,只要妖族能夠統一天地,那妖族的氣運就能達到巔峰,從而重新定義人道,化人道為妖道。
到時,天地間所有的生靈就不再是人道萬靈,而是妖道萬靈。天地人神鬼,也將變成天地妖神鬼,三才也將從天地人變成天地妖。
倘若真的叫帝俊太一做到了這一步,那除先天神魔外,天地間所有的生靈都將成為妖族。
萬族從此得到一統,天地間的氣運也都會匯聚到二人的身上,從而將他們推上至高無上的境界,超越混元,成就無極造化之境。
可惜,帝俊想的很美,但他窮極一生,都沒能讓妖族超越巫族。
若非后土娘娘身化輪迴,使得巫族自斷一臂,那巫妖之戰的結局就會改寫,妖族連與巫族同歸於盡都做不到。
反正最後,帝俊努力了一生,也只做到了與巫族同歸於盡,順帶毀了洪荒天地。正是因此,使得妖仙徹底汙名化,成為了罪人的代名詞。
而姜塵現在要做的,就是重建妖仙一脈,時期擺脫汙名化。
這一點很重要,妖仙擺脫了汙名,那承擔汙名的就成了妖族,到時候,妖族就成了罪人一脈,想要翻身,可就難了。
不僅如此,姜塵重建妖仙一脈後,就能將妖仙與妖族區分開來。那時,妖族就是妖族,是洪荒的罪人,與玄門沒有一點的關係。
失了妖仙氣運,就等於斷了妖族一臂,姜塵這是要在妖族的屍體上,狠狠的踩上幾腳,再壓幾塊石頭,好讓他們徹底翻不了身。
人族與妖族是血仇,所以,妖這個名號,人族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背的,那姜塵要如何重建妖仙一脈呢?
眼下,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九州靈氣復甦,那天地萬靈全都得到了好處,以至於不少動物、植物在先天靈氣的滋養下誕生了靈智,蛻變成了妖怪、妖精。
動物化形者為怪,植物化形者為精。
他們也都是妖,可卻與太古妖族沒有一點的關係。太古妖族,那是什麼?說是妖,實際上就是神,都是先天神魔的後裔。
這群妖精、妖怪,都是後天生靈,如何能與妖族扯上關係?就算他們想要認親,妖族還看不上他們呢。
就如之前縱橫三界的大妖,整日裡以妖族自居,可他們也配自稱妖族?也就只有牛魔王、鵬魔王,這樣與妖族高層扯上關係的大妖,才算是妖族。
餘者,根本不入真正妖族的眼,連成為他們食物的資格都沒有。
也正因為他們與妖族扯不上關係,姜塵才會把目光放在他們的身上。都是妖,憑什麼你妖族就高人一等,他們這些後天妖類,就卑微如塵土?
姜塵就是要把這些妖類培養起來,讓他們取代妖族,成為新的妖仙。
當年,姜塵兵發東勝神州,把那裡偽裝成妖仙的妖族餘孽一掃而空,此事固然有利於人族,但也因此惹得了很多大神通者的埋怨。
也是因為此事,本來準備舉薦姜塵為仙皇的大神通者們,全都對此事閉口不談,彷彿忘了這件事一般。
他們之所以集體改變態度,就是因為姜塵斬殺妖仙一脈的事,折損了玄門的氣運,影響到了他們的利益。
滅了靈山,固然使得佛門的氣運回流了玄門一部分,但對妖仙一脈斬盡殺絕,同樣使得玄門的氣運流失了一部分。
這一增一減之間,姜塵的功勞自然也就沒了,成為仙皇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滅了妖仙一脈,成了姜塵最大的罪過。畢竟,妖仙一脈雖然不在天地人神鬼五仙之列,可它與器仙、劍仙、符仙一樣,都是仙道的重要組成部分,以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姜塵滅了妖仙一脈,那群玄門大神通者能忍著沒有對他出手,已經是看在他先前為玄門立了大功的份上。
既然是罪,那就要想辦法贖罪。姜塵現在重建妖仙一脈,就是在將功補過,滅了一個,那我再還你一個就是了。
而且,這新建的妖仙一脈,比之前的妖仙更為的純粹。先前的妖仙,說是仙,實際上都是妖族的餘孽,洪荒的罪人,在他們的心中,妖在前,仙在後。
可姜塵新建的妖仙一脈不同,來歷清清白白,心中更是長存正道,個個心懷蒼生,以救苦救難為己任。
他們全是純粹的仙,完全貫徹道祖對仙的定義,而妖族,是他們鄙夷的物件。
如此純粹的妖仙,才是真正的妖仙,能夠提升玄門的氣運,而非像之前的妖族餘孽,只會拖累玄門。
只不過,想要建立這樣的妖仙一脈,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這難不倒姜塵,以前不能培養這樣的妖仙,那是大環境不支援。可眼下,九州就有著培養他們的環境。
九州之中,新生的妖類無數,不可否認,這些妖類中有不少都是壞的,天性殘忍,以食人為樂。
但那只是一部分罷了,更多的妖類,靈智初開,尚還懵懵懂懂,心智與普通的人類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對於這樣的妖怪妖精,倘若用心培養的話,便能為他們樹立正確的三觀,使其成為妖仙的種子。
當然,想要從九州那無數妖類之中,找出這樣的妖怪妖精,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姜塵也不打算尋找,倘若什麼事都要他親力親為,那還要別人幹什麼?
按照他的想法,是他派出無數具化身,分別前往九州各地,將那些危害的妖怪妖精一一擊殺。
有害人的妖精妖怪,必然也有助人的妖精妖怪,這些人,就是姜塵的目標,那培養妖仙種子的任務,姜塵就打算交給他們。
這是他們的功德,傳道之功,教化之德,倘若做的好,在這場大變革的時代中,他們未來保底也是先天道君,就是成為先天道尊,也不是沒有可能。
找到這些助人的妖怪妖精後,姜塵按照他們的選擇,或是封他們為神,或是傳授他們仙法。
那成為神的,就是妖神,可以坐鎮一地,為附近的妖類傳道,為他們傳播正確的三觀,好將他們培養成未來的妖仙種子。
那選擇修仙的,就是妖仙,可以開宗立派,廣收門徒。亦可遊歷天下,點化那些妖類。
除此之外,面對妖孽的襲擊,人族之中雖然會出現一些敗類,為虎作悵,為了活命幫助妖孽殘害自己的同族。
可同樣的,在此危難之刻,總不乏有大智大勇者出現,以大無畏的勇氣,捨生取義,去保護自己的家人、村民、族人。
這些人,也是姜塵的目標。冊封城隍也好,冊封山神水神土地也罷,都是要有人手的。
而這些人,以大無畏的勇氣,高尚的品德,證明了他們的能力,有資格成為神明,保護一方。
守護一村者,可冊封其為土地。
守護一鎮者,可冊封其為山神。
守護一城者,可冊封其為城隍。
這是九州第一代神明,姜塵肯定是要親自冊封的。唯名與器不假於人手,這冊封初代神明姜塵不去,反而讓別人代勞。
那他們以後,是拜冊封他們的人呢,還是拜姜塵呢?
所以,這冊封第一代神明的事,只能姜塵親自去做,不能交由外人去辦。如此,方能讓他們知曉,誰才是神道的主人。他們的權利,他們的力量,是誰賦予他們的!
而等他們成長起來之後,那第二代神明,就沒這麼多講究了。姜塵不嫌麻煩的話,也可以自己挑選。若圖省事的話,便能讓人代替他挑選,也可以讓手下的神明舉薦。
幫助人族的妖仙,為保衛親人族人戰死的勇士,以及沒來得及轉世的清官能臣,這些人加在一起,差不多能勉強支撐起九州神道體系了。
等城隍,山神土地各歸其位,庇護一方百姓之安寧,那時,百姓就知道該拜誰了。
什麼黃天道,在神道體系的擠兌下,完全沒有生存的土壤,甚至於,姜塵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讓他不攻自破,消弭於民間。
這種依靠信仰之力發展起來勢力,在信仰沒有破滅前,極為的難以對付,因為狂信徒的瘋狂,是常人無法理解的,為了自身的信仰,他們可以付出一切,爆發出遠超想象的力量。
可同樣的,這樣的勢力成於信仰,也將會敗於信仰,一旦信仰破滅,他們崩潰的速度也會超乎想象,都不用費一兵一卒,其內部就會自然崩潰、瓦解。
那被黃角以黃天道聚集起來的黃巾軍,都是先前吃不飽飯,飽受壓迫的貧困百姓,他們已經夠慘的了,姜塵實在不忍心對他們下手。
所以,姜塵才想出了這麼個計劃,以神道信仰取代黃天道的信仰,從而不費一兵一卒的,就讓黃巾軍不攻自破。
黃巾軍所求,無非是有地種,能夠吃的飽飯。天冷了,能夠穿得起衣服,生病了,能夠看得起病。
至於讓孩子讀書寫字,他們雖然極為渴望,但卻也沒提這樣的要求。
有地種,吃飽飯,穿的暖,看得起病。何其卑微的願望,這都無法滿足,大漢滅的不冤。
這些窮困的百姓之所以信仰黃天道,加入黃巾軍,一是因為實在活不下去了,二就是因為黃角許諾了他們這些。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黃角展現了神蹟。真以為什麼人都能造反?若非黃角的符水真的有用,治好了百姓們的病,他憑什麼振臂一呼,就能號召到如此多的百姓?
百姓都是盲目的,見其展現神蹟,自然就以為黃角乃是仙人下凡,對於他的信仰自然狂熱。雖然,黃角確實是仙人下凡就是了。
黃角就是靠著自己的法術,收買人心的。
有一說一,這就很過分了,仙神分離,仙人不得在凡人面前施展神通法術,以免影響到凡人的生活,這可是天庭定下來的規矩。
黃角大仙這傢伙,身為天庭五老之一,竟然帶頭違反天規,不得不說,實在是讓人憤慨。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黃角能給百姓的,姜塵都能給,甚至給得更好。
有地種,吃得飽飯,穿的暖,看得起病。開什麼玩笑,姜塵可是立志於開闢全民練武的時代。
只要人人都是武者,人人都有法力,那自然而然的就能寒暑不侵,百病不生,更是能辟穀,不吃不喝。
姜塵是要人人成神,人人如龍!這些,都是黃角給不了的。
這些成就,遠遠的超出了百姓的期望。甚至於,黃角打得就是這個主意。
他知道,自己哪怕什麼都不做,隨著九州靈氣的日益增長,此地生靈都會發生蛻變,變成修煉
之人。如此一來,百姓的要求一一都能得到滿足,再無飢寒交迫之苦。
不用懷疑,黃角對百姓的許諾,都是在慷姜塵之慨,藉助姜塵的功績,來完成自己的野心。
也就是姜塵心存顧忌,不然早就一巴掌拍死黃角了,這天底下,敢這麼佔他便宜的人,黃角還是第一個。
當姜塵給出比黃角更好的待遇時,百姓們如何選,那就不用說了,肯定會紛紛投向姜塵的懷抱。
說句難聽的,底層的人想要活下去,就已經很難了,所以,仁義禮智信,距離他們很遠。有奶就是娘,對於他們而言,就是這麼簡單。
孔聖人都曾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德,這就是對底層百姓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