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乎想象的戰意爆發,朝著姜塵洶湧而來,緊接著,姜塵的意識一陣模糊,像是要離體而出,進入一個神秘的精神戰場。
“破!”
關鍵時刻,姜塵的心中道鍾長鳴,將他喚醒,穩住了動搖了意志,隨之清醒了過來。
“這……”
回過神來之後,姜塵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以戰意演化精神戰場,差點將他拉入其中,這種能力,真的是超乎想象,便是在大神通者中,也只有那些極為接近混元大羅金仙,幾乎完全混元化的絕世強者才能做到。
“殺!殺!殺……”
姜塵的耳邊,那充滿了殺意的聲音依舊在迴盪,但如今,姜塵已經有了防備,那聲音雖然強大,可再難撼動他的心神。
“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心中雖然有所猜測,可姜塵還是有些不確定的朝刑天問道。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失控……”
刑天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他那完美的計劃,之所以失敗,就與他的身體突然失控有關,這是他從未想到過的事。
“怎麼會失控呢?”
眼前所見,可以證明刑天所言非虛,那具軀體,正是刑天的身體,可真正聽到這個答案,姜塵還是有種夢幻般的感覺。
軀體失控,這怎麼可能?要說在低境界,修士為走捷徑,修煉某些特殊的方法,導致分身失控,倒還是情有可原。
但到了刑天這種境界,肉身真靈混元一體,幾乎不分彼此,又怎麼可能會失控呢?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此事若是傳出去的話,幾乎可以說是洪荒十大笑柄了。
“哎,我也不想的,可他確實如此。”
刑天也覺得這件事有些離譜,要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也不信。
超脫時空長河,混元如一的大神通者,身體竟然出了問題,誕生出了另一個靈智,真可以說是天大的笑話。若非迫不得已,刑天還真沒有臉開這個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姜塵定了定神,再次問道。刑天身上發生的情況,可以說是孤例了,是否後有來者不好說,但肯定是前無來者。
“哎,都是當年與昊天一戰留下的隱患。當日我被他斬斷頭顱,本該就此落敗,可一身戰意不滅,在體內激盪不休,竟是促使我的血脈進一步蛻變,使得身體開始混元化。”
“受此影響,我得以突破至大神通者的境界,這才一斧將昊天那廝斬殺。”
“不過,那日我雖然突破了,卻也因此留下了隱患。我突破之時,頭顱與身體分離。是以,我體內血脈發生蛻變時,只蛻變了身體,沒能蛻變頭顱,以至於我肉身與頭顱不合,久久不能融合為一。”
“後來后土娘娘將我鎮壓,並在此地佈下十二都天神煞大陣,雖有迷惑外界之意,但本質上還是借陣法之力凝聚盤古之力,助我蛻變頭顱,進行混元化,好與肉身融合。”
“然而,我終究辜負了后土娘娘的美意,因為擅自操縱煞氣的緣故,導致肉身受到煞氣的侵蝕,發生了異變,竟是開始向先天兇獸轉變。”
刑天的語氣裡充滿了懊悔,他肉身發生變故的誘因,還是因為煞氣,若非他貪心,以煞氣復活隕落的祖巫,那他的肉身也不至於被煞氣所侵蝕。
“額,等等……”
“刑天前輩,你剛剛說什麼,你的軀體在向先天兇獸轉變?這怎麼可能,巫族怎麼會變成兇獸?”
聽到刑天說,他是軀體在向先天兇獸轉變,姜塵不得不出言打斷了刑天的話。這個訊息於他來說,簡直比刑天的身體出問題,更加讓人難以相信。
眾所周知,兇獸是秉承混沌魔神的怨念而生的滅世之獸。而巫族,那是盤古大神的血脈後裔。雙方可以說是天生的死敵,這種情況下,巫族怎麼可能會轉化成兇獸?
這不符合常理,更不符合邏輯。
“哎,雖然不願承認,但確實如此,我的身體出現了異變,算是唯一的特例吧。”
接著,刑天向姜塵解釋了原因。還是與他突破,血脈發生蛻變有關。
當時他的血脈蛻變,並非是正常蛻變,而是一股外力強行促使的,這就導致他的血脈蛻變的不是很完美,裡面暴虐的一面佔據了上風。
本來這沒什麼,只要用心調養一段時間,將血脈重新梳理一遍,就能彌補這個缺陷。可惜,為了復活隕落的祖巫,刑天在血脈缺陷還沒得到彌補的情況下,直接以軀體鎮壓那滔天的煞氣。
這就導致他的血脈受煞氣影響,再次發生蛻變,其隱藏在血脈中的兇性被徹底激發,促使著刑天的軀體朝兇獸轉變。
要知道,盤古大神也是混沌魔神,且還是最強的那個。只是他太過仁慈,這才使得他的後裔沒有化成兇獸。但這不是說,他的後裔,就沒有繼承他那屬於混沌魔神的兇性了。
只是隱藏在血脈的最深處,很難被激發罷了。而刑天經過一系列的騷操作,成功的將這理論上無法啟用的兇性激發,也是沒誰了。
“前輩,你早這麼說,我不就懂了嗎?”
姜塵這下子,真的全明白了,為何刑天如此急迫,寧願拿出自己收集多年的盤古斧碎片,也要請姜塵幫忙解決此地的煞氣。
一方面是因為,這裡的禍事是他惹出來的,自然要由他來收尾。另一方面,還是為了自己。
他的軀體發生異變,開始朝兇獸轉變,正常情況下,刑天付出一定的代價,也不是沒有辦法將問題解決,甚至還能化壞事為好事,使得自己的修為變得更強。
但現在的情況,明顯不是正常情況。此地煞氣的問題得不到解決,刑天的身體便能從中獲得源源不絕的力量,這種情況下,無論刑天怎麼使勁,都不可能將身體導回正規。
所以,若想身體恢復如初,刑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此地的煞氣全部解決掉。而與自身的安危相比,區區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麼。
“嘖嘖……”
“前輩,你這問題,怕是麻煩大了,以我觀之,就算解決了此地的煞氣,你想要重新收回軀體,怕也沒有那麼容易。”
姜塵上前,小心的檢查了一下刑天的身體,然後朝他說道。
這不是姜塵在危言聳聽,而是真的如此。就剛才檢查的功夫,姜塵已經可以確定,在煞氣的淬鍊下,刑天的身體已經完全混元化,論及實力,還要在刑天的頭顱之上。
也就是刑天的主意識還在頭顱裡面,有著這個優勢在,不然的話,刑天的軀體足以吊打他的頭顱。
刑天的軀體具體有多強,看他剛才的表現就知道了,只是將身上的戰意釋放出來,就差點扯出姜塵的意識,將他拖入精神戰場,由此可見一斑。
這等能為,已經超過了一些大神通者。正面對決的話,只剩下一個頭的刑天,拿什麼和他的身體打?
毫無勝算!
說實話,若是別的種族,身體出問題了,倒是好解決,直接換一個就是了,可巫族不行。
身體就是他們的一切,是其修為所在,哪怕只是缺失一個手臂,對巫族來說,都是元氣大傷的表現。
更關鍵的是,巫族一般很難受傷,可一旦受傷,卻很難恢復。這裡說的受傷,不是指吐血什麼的,而是指缺胳膊少腿。
胳膊斷了,及時接上,對巫族其實沒什麼影響。可是,胳膊斷了之後,更是被毀了,那斷肢重生,對巫族來說,乃是一件足以令他們元氣大傷的事。
其實,很多人都誤會了,以為巫族的修士都在肉身上,那他們的肉身就頗為的玄妙,有著滴血重生之能。
事實上,完全不是這回事。巫族走的是剛猛路線,怎麼個剛猛法,就是肉身無比的堅硬,將其淬鍊到可以堪比先天靈寶,乃至先天至寶的地步。
這種情況下,別人根本打不破巫族的肉身,自然不會是巫族的對手。
也正是巫族將一切都放在瞭如何將肉身變得更為堅硬這一方面上,這才導致他們的肉身一旦受到損傷,復原起來,極為的困難。
一句話概括就是,巫族一般不受傷,可一旦受傷,那就是要命的事。
再簡單的來說,就是巫族的煉體之法,與魔道的煉體之法一樣,走的是不朽的路線,任你如何攻擊,我自不朽,不損分毫。
而其餘的煉體之法,走的則是不滅的路線,任你如何攻擊,我自不滅,無論受到多麼大的損傷,都會在頃刻間復原。
兩條道路雖然路線不同,但目的卻是一直的,都是為了成就萬劫不磨的境界。
姜塵之所以敢說,自己的肉身比祖巫的還要厲害,就是因為,他同時走了兩條路,不朽與不滅兼而有之。
道祖神通,功德金輪,修煉到最後,便會成就玄黃不滅體,這是不滅之道的最高成就。
魔祖神通,罪業寶輪,修煉到最後,可以修成萬劫不朽體,這是不朽之道的最高成就。
姜塵同修這兩大無上神通不說,都是參悟了盤古大神的肉身玄妙,以及部分混沌魔神的肉身玄妙,這才兩道共行之,直至不朽不滅的無上道果。
只能說,姜塵敢這麼玩,是經歷了一系列的巧合,以及很多逆天的機緣,這才造就了他的特殊性。所以,他的道具有不可複製性,外人就是修煉與他一樣的功法,也做不到他現在的成就。
刑天雖然不差,但也沒有姜塵這麼好的運氣,所以,他無法捨棄自己的身體。
若是捨棄了身體,他不說是廢了,那也差不多,想要重新修煉出一副不弱於眼前這具身體的軀體,難度不亞於重新修煉。
因此,刑天沒得選,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把肉身重新奪回來。
……
…………
“你說的沒錯,就算解決了此地煞氣的問題,想要鎮壓我這具肉身,依舊不是件簡單的事。”
“哎,這些年,靠著眼前的這些煞氣,我眼睜睜的看著我的身體,從最開始不如我的地步,一步步修煉到超越我的程度。這種感覺,真是叫人恨欲狂!”
“也就是娘娘給我留了一些後手,不然的話,我早就被這具肉身給吞噬了。”
姜塵說的話,刑天又何嘗不懂?主弱從強,向來不是什麼好事。可他並不怕,誰讓他有後臺呢?只要后土娘娘還在,他的軀體便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只是,修士若想成為絕世強者,最好還是靠自己,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刑天是不想向後土娘娘求援的。
他修道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后土娘娘,整日裡想著求后土娘娘幫忙,那像什麼話?
“前輩為盤古後裔,氣運非凡,這具軀體雖然不凡,但想來也奈何不得前輩,甚至會因禍得福,使得修為更進一步,再次,晚輩先恭喜前輩了。”
收回目光,姜塵朝刑天恭喜道。
這就是有後臺的好處,其實無論是刑天,還是姜塵,心裡都很清楚,此地的煞氣看似是個大麻煩,可后土娘娘真的要鐵了心的要解決它們的話,也不是沒辦法。
那為何后土娘娘至今沒有出手,八成是為了給刑天一個教訓,好讓他記住此事,今後不要再這麼魯莽了。
畢竟,后土娘娘能護住他一時,卻不能護住他一輩子,修士,最後還是要靠自己啊。
有後土娘娘託底,刑天自然不慌,因為他知道,真到了事不可為的時候,后土娘娘絕不會放任他不管。
但刑天也有自己的驕傲,不想什麼事都靠後土娘娘,他也想靠自己的本事解決自己惹下的麻煩。所以,便有了今日他與姜塵交易一事。
……
…………
“前輩,能否和我說說,當年你殺上天庭的內幕?我總覺得,當年那件事裡,處處透著詭異。”
因為知曉了刑天秘密的緣故,姜塵與他的關係又近了幾分,所以,藉此機會,姜塵試著向他打聽一些遠古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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