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枝看著容月淵,想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嗓子眼就說不出來了。
藍茜茜這婆娘,豈止是奇怪!
容月淵抬手摸了摸宋以枝的腦袋,而後順手捏了一把她的臉頰,“小小年紀別愁眉苦臉,還有我和大長老他們頂著呢。”
宋以枝去拍容月淵的手,奈何他已經先一步鬆開手。
宋以枝氣鼓鼓的瞪了一眼容月淵。
瞧著鮮活起來的小姑娘,容月淵目光溫柔。
這才對嘛,小姑娘就應該開開心心的,這些複雜的事交給他們就好。
“我沒有愁眉苦臉。”宋以枝揉了揉自己的臉頰。
容月淵看著宋以枝,緩聲說道,“枝枝,我有占卜過,她的命格非常奇怪。”
宋以枝歪了歪頭。
容月淵居然占卜過藍茜茜的命格?
自己不是不會占卜,只是,自己無法佔卜藍茜茜的命格。
一旦起卦,次次都是雷劫重傷。
但容月淵……看他的面色是根本就沒有問題啊!
嘶……
這勾八天道,又只針對自己!
宋以枝又默默在心裡問候了天道十八遍。
“她的命格就像是一件打滿補丁的破衣。”容月淵說道。
宋以枝一愣。
破衣?打滿補丁?
“占卜不是我擅長的事情,但我確定自己沒有占卜錯。”容月淵手掌朝上,片刻,點點星光凝化出來。
宋以枝看著那縮小版的星宿走向,瞳孔驟縮!
這是藍茜茜的命格?!
宋以枝正要開口說點什麼,一張嘴就是一口血吐出來,灑落一桌子。
隨後,宋以枝聽到了雷鳴聲。
容月淵手掌一翻收起凝化出來的星宿起身去看宋以枝。
宋以枝抬手抹了一下唇邊的血跡,隨後抬手擺了擺告知容月淵無事。
容月淵抓住宋以枝的手腕,靈力沒入她體內檢查一番。
“好端端的,為何……”容月淵的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雖然自己不曾占卜過宋以枝的命格,但只看藍茜茜的命格,他也看出了一些問題。
枝枝如今這個情況,像是說到了不該說的事被天道降雷警告了。
宋以枝微微側頭就看到容月淵冷沉的目光。
“你是不是占卜過藍茜茜的命格?並且次次都遭到了反噬?”容月淵問。
這人要不要這麼聰明!
宋以枝想要點頭,然後熟悉的禁錮感席捲而來,她整個人動彈不得。
合著現在連藍茜茜的命格都說不了了?!
宋以枝想罵人了,可是她張不開嘴。
容月淵看出了宋以枝的不對勁。
“別怕,我在。”容月淵抬手摸了摸宋以枝的頭,而後伸手將她抱在懷裡。
幾乎是落入容月淵懷裡的瞬間,禁錮感如同遇到了勁敵,迅速消退。
等身體恢復到自己掌控,宋以枝眨了眨眼睛,滿目不可置信。
容月淵不只能毫髮無損的占卜藍茜茜的命格還能讓這股禁錮感消退?!
他什麼來頭啊?!
宋以枝伸手扒拉住容月淵的胳膊,自己往後一仰直勾勾的盯著他。
“無事了?”容月淵詢問道。
宋以枝點點頭,她抓著容月淵胳膊的手收緊幾分,“五長老,容月淵,你什麼來頭啊?!”
容月淵不明白宋以枝為什麼這麼問,但他還是如實說道,“我出身容家嫡系,父親和母親都是人修,沒什麼特殊的。”
宋以枝一臉不信。
容月淵無奈,隨後他說著正題,“從命格來看,她盜取了無數人的命格、氣運拼湊在一起,簡而言之,她擁有的一切都不屬於她,而是盜取了別人本該擁有的。”
容月淵的話音落下,外面既沒有響雷也沒有颳風。
看著屁事沒事的容月淵,宋以枝嫉妒得快要啃爪爪了。
“以你的血脈來看,你的命格只會好不會差。”容月淵望著宋以枝,“我想給占卜一卦。”
他想看看宋以枝的命格有沒有被人動過。
宋以枝一頓,而後點了點頭。
容月淵的目光落在宋以枝的雙手上。
宋以枝如被灼到一般迅速收手。
容月淵走到屋內打坐的地方盤腿坐下來,而後抬手捏訣直接起卦。
宋以枝捏了一個去塵訣處理乾淨桌子上的血跡,而後轉頭去看容月淵。
隨著卦象流轉,容月淵的面色越來越白。
“噗—”
一口血自他喉嚨湧出,卦象消失,占卜失敗。
宋以枝迅速起身走過去,“怎麼回事?”
占卜藍茜茜都沒事,占卜自己的命格居然被反噬了?!
容月淵抬頭看著宋以枝,見她一臉擔心,擦去血跡後溫聲說道,“我沒事。”
“這都被反噬了還沒事?”宋以枝責備了一句,而後拿出瓷瓶倒出一顆丹藥遞過去。
容月淵乖乖接過來喂到嘴裡。
緩了緩後,容月淵說,“無法佔卜。”
宋以枝眉頭一皺。
容月淵捏了一個去塵訣,然後起身抬手撫平宋以枝蹙起的眉頭。
“才起卦我就知道你的命格無法佔卜。”容月淵眼裡擔心和憂慮快要溢位來了,“我強撐著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
宋以枝張了張嘴,聲音乾啞,“什麼叫做什麼都沒有?”
“空白,你的命格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容月淵伸手握住宋以枝的肩膀,看著神色有些恍惚的小姑娘,“枝枝……”
宋以枝呆呆的看著容月淵。
沒有人的命格會是一片空白的,除非是死人!
可自己明明有心跳,有呼吸啊……
也是啊,從另一方面來說,自己確實是死了。
“我沒事。”宋以枝找回了思緒,她有些勉強的笑了一下。
自己本就生在死局裡,空白是正常的。
只是沒想到,天道竟不容許他人占卜自己的命格。
看著難掩低落沮喪的小姑娘,容月淵覺得自己做錯事了。
“容月淵,你都知道我的命格是什麼鬼樣子,你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宋以枝望著面前有些愧疚的男人,風輕雲淡的開口。
容月淵面色一冷。
宋以枝默默垂下眼瞼錯開容月淵冷厲又有些受傷的目光。
“宋以枝,這不是浪費時間,於我而言,與你共處的所有時間都很珍貴。”容月淵抬手拍了一下宋以枝的背脊,“你抬起頭來。”
宋以枝沒做聲。
“你若問心無愧,為什麼不看我?”容月淵問。
宋以枝駝著背耷拉著腦袋,“我於心有愧。”
容月淵嘆了一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宋以枝的腦袋,“你都於心有愧了,就不能對我好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