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容月淵的目光,宋以枝彎了彎眼睛,眼裡帶著幾分促狹,“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想補辦嗎?”
話音落下,宋以枝故意露出幾分可憐的樣子來。
容月淵開口說,“沒有。”
說完後,容月淵無可奈何的看著自家妻子,“我是怕你不想。”
“我沒有不想,只是騰不出時間。”宋以枝認真開口,隨後有些歉意的開口,“抱歉,我必須將這件很重要的事情挪到後面。”
愛情確實是很重要,但在她宋以枝的生命之中,比愛情重要的事情有很多。
親情、萬千蒼生、這一方世界,還有她自己,這每一個都比愛情更重要。
容月淵搖頭,“無需抱歉,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場上,我也會這麼做。”
若自己的身份不是蒼生中的一員而是神,那在自己眼裡,蒼生是會越過枝枝的,因為那是自己的責任。
既然說到這了,容月淵說道,“我只是一直擔心你不同意,並不是非要補辦。”
看著對自己坦誠布公的男人,宋以枝好奇發問,“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不同意呢?”
容月淵沒做聲。
宋以枝反思了一下自己。
應該是在藥王谷結為道侶時自己說的那一嘴讓容月淵想多了。
“我可沒說不願意。”宋以枝一臉認真的看著容月淵,“等一切都過去了,咱們肯定是要舉辦一個結道侶大典的。”
該有的肯定是要有,不能委屈了五長老嘛!
容月淵應了一聲。
宋以枝抱著容月淵的胳膊,腳步輕快,“你不要這麼遷就我。”
“得之我幸,要好好珍惜。”容月淵說。
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珍寶,不遷就不寵著怎麼行。
宋以枝晃了晃腦袋。
等宋以枝來到藍家大門口的時候,大門口停放著不少馬車,將大門那邊堵了個水洩不通。
這是什麼情況?
宋以枝好奇的張望了一下,隨後去看身邊的容月淵,“要不我們換個時間再來?”
容月淵沒做聲,示意宋以枝往大門方向看去。
曲叔從裡面大步走出來,他徑直走向宋以枝和容月淵。
“宋姑娘。”曲叔抬手一禮問好,見容月淵做了偽裝,他也就沒點破,開口說,“少主請您們二位進去。”
宋以枝應了一聲,隨後跟著曲叔進去了。
還沒走到前廳,隔著一大段距離,宋以枝就聽到前廳裡面傳來嘈雜的聲音。
恍惚間,宋以枝覺得自己置身於熱鬧的街頭而非是在藍家。
曲叔帶著宋以枝抄小路去了側屋。
一走進側屋,宋以枝就看到藍若茗和楚琛都在。
楚琛看了眼面色陰沉的藍若茗,也不敢觸黴頭只好先向宋以枝一禮。
宋以枝抬手回禮,隨後看向一身低氣壓的藍若茗。
隨後,前廳那邊的動靜傳到了側屋來。
容月淵手一動,悄無聲息的築起一個結界,外面聽不到,但他們能聽到外面的動靜。
見狀,楚琛看了看藍若茗,見已經被她捏出裂痕的椅子扶手,默默比劃了一下不敢吭聲。
一旁的曲叔開口說,“外面那群人,有些是夫人的孃家人,有些是藍家的長老。”
看藍若茗的神色,宋以枝便知道這群人在這個時候聚到藍家八成是為了藍若茗的婚事。
楚琛的身份確實不好說,而且以世家門當戶對的觀念來看,藍若茗就像是下嫁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
宋以枝拉著容月淵在一邊坐下來,隨後問道,“他們對阿茗的結道侶大典有意見?”
曲叔嘆了口氣,“豈止是有意見,他們恨不得將楚公子殺之後快。”
宋以枝微微挑眉。
楚琛這是幹了什麼天地不容的事?能讓這麼多人對他群起攻之?
藍若茗看向宋以枝,臉上的陰沉和戾氣稍稍收斂一些。
“以枝你來的真不是時候,讓你看笑話了。”藍若茗自嘲的說了句。
宋以枝嗔怪的瞪了一眼藍若茗,“你說的叫什麼話,有什麼困難不妨和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你排憂解難。”
藍若茗看著宋以枝,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原本我和楚琛結道侶這件事就有很多長老在阻止。”藍若茗說,“以他們的觀念,我這樣的嫡女自然是該嫁去其他世家鞏固藍家的勢力。”
宋以枝歪了歪頭,“你這麼優秀,藍家的那些長老舍得讓你嫁出去?”
要是藍若茗的天資放在宗門,宗門是絕對不可能放她嫁出去的,宗門只會幫她將男人搶回來。
藍若茗眼裡的陰翳一閃而逝,“在他們看來,我再如何出色優秀也只是女兒家,藍家的一切最後都是哥哥的,為了避免我到時候養出了野心和哥哥爭奪藍家,他們就打算用姻親的方式讓我遠離藍家。”
宋以枝不能理解。
“世家陋習。”容月淵溫潤的嗓音透出冷漠。
這種陋習不只是藍家有,很多很多世家也存在。
世家裡的大多男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他們覺得自己生來就比女孩子們高貴。
除此,很多時候,世家裡年少有為的弟子、世家的少主都下意識預設了男人。
在世家裡面,像藍大小姐說的這種情況不在少數。
這些舉動全都是一些沒本事的男人為了打壓有天賦的女孩子們,他們不願意讓那些女孩子們比他們厲害,所以他們想方設法捆住那些女孩子。
宋以枝側頭看了一眼容月淵。
容月淵傳音和宋以枝說了一下世家裡的這些陋習。
宋以枝聽完容月淵的解析後恍然大悟。
“為了此事,哥哥換了不少長老。”藍若茗開口說,“當然,其中也有大部分死在我手裡。”
她藍若茗可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軟包子,敢編排她甚至企圖操縱她的人生,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宋以枝點了點頭。
“因著哥哥和我的雷霆手段,我和楚琛的結道侶大典一開始沒有長老敢跳出來反抗。”藍若茗眉頭蹙起,“但不知如何,楚琛的身份洩露了。”
宋以枝眉頭一蹙。
“幾乎是一夜之間,那些長老乃至是母親的孃家人都知道了楚琛是我的侍衛。”藍若茗的話音落下,不堪重負的椅子扶手被她捏碎了。
宋以枝稍稍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發現了楚琛的異獸身份。
“這件事我和哥哥都說過,但那些人就跟中邪一樣聽不進去,那些人堅決不同意我下嫁給一個侍衛,說是我有辱藍家體面。”藍若茗鬆開手,木屑掉了一地。
看著藍若茗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戾氣,宋以枝表示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