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軍打破杯子被敲詐後續

第七章:秦軍大營

荊軻手扶車軾,感受著輿的平穩,不由微微頷首。

他看著前方專心御車的年輕人,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

這是個不錯的選擇,或許能再考量一下?

不過要換個時間,因為此時在前方的道路上,已經出現了身著黑色甲衣的遊騎。

在那遊騎後方的遠處,隱隱間能看到一座座營寨相連。

連綿無盡的營寨上空,黑旗迎風飄揚,遠遠望去,像是一頭長長的黑龍,盤亙在燕趙之地的上空。

黑龍尚處潛蟄深淵,磨牙待命之時。

只等咸陽城中的王者發下詔令,黑龍便會騰空而起,張開血口,鯨吞天下,把那易水對岸的八百年燕國撕成碎片。

想到此,趙佗忍不住嚥了口唾沫,隨著黑甲騎士的模樣在眼中放大,他的心也跟著跳了起來。

秦軍!

不同於前世從地裡挖出來的兵馬俑,出現在趙佗面前的是真正的秦軍,是那號稱虎狼之師的可怕軍團。

吞韓、破趙、亡魏、屠燕、滅楚、降齊!

北驅匈奴,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

南征百越,百越之君,俯首繫頸,委命下吏。

這是一支嗜血的軍團,一支在這個時代無敵的軍隊!

趙佗深吸口氣,見到對方已驅馬過來,連忙控制轡繩,減慢車速,同時小心的觀察起來。

這組秦軍遊騎有四人,皆挺胸昂頭,非常有氣勢。

他們頭戴皮冠,身著短甲,持短劍,戰馬身上還掛著弓箭。

“看來這時代的騎兵主要靠機動性作戰,近則侵襲,遠則射擊。”

趙佗暗自尋思,他注意到秦軍遊騎的戰馬配套有齊全的鞍韉,但沒有馬鐙。

這可是個非常重要的點,因為沒有馬鐙的話,騎兵的兩腳就會懸空,在馬上沒有著力點。不適合真正的馬上格鬥,也不適合大規模的衝鋒。

而且據他之前的觀察,這時代也沒有馬蹄鐵出現。

“等乃公日後發達了,定讓你們見識見識科技的力量。”

就在趙佗浮想聯翩的時候,秦軍遊騎已至前方。

“止步!”

車隊緩緩停下,趙佗控制好馬匹,近距離打量起對方。

遊騎四人,其中三人年齡在二十歲上下,領頭的官長要大一點,恐怕在三十往上,臉上帶疤,唇下留著短鬚,那種氣勢只需一看,就知道是個戰場拼殺的老手。

“來者何人?”

他沉聲問道。

趙佗心裡忍不住吐槽。兩國邦交,自是早有傳信。

在荊軻車隊到來之前,早就有人通知秦軍大營,甚至連咸陽都已經知曉。

這些遊騎自是清楚的很,看看車隊飄揚的旗幟,以及軺車上正使手裡的持節,車隊的身份不言而喻。

不過道理是這樣講,外交程式還是要走的。

身後的車軾上傳來輕微的叩擊聲,趙佗知道這是荊軻在提醒自己。

軺車的御手不僅僅負擔駕車的任務,更要負責這些答話的事情。

“燕國使臣,上卿荊軻奉燕王命出使秦國,前已知會上將軍處。”

遊騎回道:“上將軍已有令,請使者前往大營。”

趙佗回首,見荊軻對自己點頭,便應道:“諾。”

遊騎開路,車隊緩緩前行,順著大道駛入秦軍大營。

一路上趙佗不敢說話,因為氣氛太過壓抑。

秦軍營壘連綿不絕,像是一座座連環相接的堡壘,隔著老遠都能聽到裡面傳來的陣陣喊殺聲。

秦軍在演練。

戈戟如林,旌旗獵獵!

殺氣衝宵,鼓聲震天!

每一道戰鼓聲的響起,都震得大地在顫抖,那陣陣的喊殺聲,就像是一柄重錘不停的擊打在趙佗心頭。

握轡的手微微顫抖。

“怕個鳥!”

“前世什麼沒看過。他們再厲害,手裡拿的還不是冷兵器。什麼刀劍弓弩,再強能和火槍大炮,導彈飛機相比嗎?想想一顆原子彈扔下來是個什麼感覺。”

“再想想宇宙飛船,殲星艦,二向箔……”

趙佗腦子裡閃過各種宏大景象,那漫天的炮火轟擊,高大的機甲戰士,無垠的星辰大海,壯闊的宇宙星空。

原本的不適感自身體中驅離,趙佗臉上重新掛上了自信的微笑。

和未來時代各種毀天滅地的武器,以及那廣闊的宇宙圖景相比。

眼前的古代軍隊,又算得了什麼呢?

趙佗手也不抖了,腰也挺直了,神態從容而沉穩。

大有一副縱使刀劍加身,我亦絲毫不懼的氣勢。

這是一個身為穿越者應該有的自信。

“此子頗有膽氣。”

荊軻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輕輕點頭。

這時他回頭見到後方副車上秦舞陽發白的臉,眉頭又皺了起來。

“少年殺人只是仗著父祖權勢,終歸不過狂徒豎子。此番刺秦大計不需要他有多強的武力,只要心神沉穩,不讓秦王起疑便足夠。”

“此人外厲內荏,恐要壞了大事。可惜太子丹逼迫急切,不待我等的人到來,唉……”

思索間,已到秦軍大營外。

荊軻下車,獨自持節進帳,拜會秦國上將軍。

“上將軍……是王翦吧。”

趙佗抬頭,看著不遠處飄揚的“王”字大旗,心神激盪。

起翦頗牧,用軍最精。

宣威沙漠,馳譽丹青。

自從李牧被戰神郭開殺死後。

王翦便是當世武將中的巔峰存在,這位秦將就像是一塊千斤巨石,重重的壓在山東六國的心頭。

無人能敵!

趙佗很清楚,此番荊軻刺秦失敗後,秦王就會命王翦伐燕。

此役秦軍勢如破竹,一戰敗燕軍於易水畔,再戰破百年之薊都。

燕王和太子丹狼狽逃亡,躲在遼東苟延殘喘。

秦國統一是大勢,不管是誰都無法阻擋。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想到這裡,趙佗心就慌了。

“不行,跟著荊軻混,絕對死路一條,必須找機會逃掉。大好頭顱,怎能被人砍去。”

趙佗心中打定逃跑的主意,但計劃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因為之前出現韓南背叛的緣故,車隊防護十分的嚴密。

行進時有遊俠騎馬相隨,他們監視著每一輛馬車的動向。而駐紮休憩時,更有人放哨巡邏,就連趙佗去草叢裡方便,都能感覺到監視者的目光。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逃跑被人發現,很容易被當場射殺斬首。

特別是經過昨晚韓南誣陷的事情,趙佗發現自己被秦舞陽關注並且恨上了。

一個趕車的御人,竟然敢搶貴族子弟的風頭,若非有荊軻相護,趙佗昨晚就被弄死了。

饒是如此,趙佗依舊能感受到那雙陰鷙的眸子在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一旦被其抓到把柄,秦舞陽絕對會很樂意斬下自己的首級。

“還得從長計議。還有橫,他如果跟著去咸陽,一定會死在那裡。”

就在趙佗思索謀劃的時候,突聞一串急促的腳步聲迫近。

他抬頭一看,見一個頭戴鶡冠,身著扎甲的秦軍將領大步走來,其身後,還跟著數位親兵侍從。

“樊於期的腦袋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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