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迎的小臉頓時羞得通紅。
心跳也加快了。
連忙把臉轉了過去,背對著男人。
人在屋簷下,她沒有權利催對方趕緊把衣服穿上,就那麼傻傻地背對著陸林風站在房門口。
陸林風似乎也沒想到木婉迎這個點會開門進來。
見木婉迎如此害羞,趕緊擦乾了身子,套上睡袍,看著她可愛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揚,“至於嗎?免費給你看還不看?”
“你穿好衣服了沒?”
木婉迎不回答他的話,而是問自己關心的點。
陸林風‘嗯’了一聲,已經坐回沙發,抱著自己的電腦在忙。
因為這一眼,木婉迎半晌都沒能平息。
腦子裡時不時就蹦出他出浴的畫面,尤其是她洗完澡被迫換上他的襯衣後侷促地從浴室走出來時。
好在陸林風對她完全不感興趣,甚至都沒正眼看她,一心沉醉在他的電腦螢幕上,她這顆忐忑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抱了一床被子,撲在地板上打起了地鋪。
“不睡床?”
陸林風關了膝上型電腦,抱臂看著她。
木婉迎已經躺下,聲音很小,“這是你的地盤,床給你。”
“真賢惠!”
陸林風陰陽怪氣地‘誇’了她一句。
打了個哈欠後起身邁步往床走去,順手關燈。
直到地上的人傳出均勻的呼吸聲,他才掀開被子下地,將睡的香甜的人輕輕地撈起來放到床上。
輕聲取來昨晚醫院醫生開的那些藥膏,用最輕柔的動作給她的手臂和膝蓋上藥,然後又用最輕柔的動作替她掖好被褥。
一切做完,他才撿起地上的被子去了那不太寬敞的沙發上將就。
只是相比於木婉迎的安眠。
陸林風這一晚睡得比昨晚還要差,時不時就會想起她在花園裡和陸雲風說的話和說話時的模樣。
越想,越沒有睡意。
越想,越覺得煩躁。
恰好這時候婁凱發了訊息過來。
是幾張他自己被打成豬頭的悽慘照片,還有一句幽怨的話:“林風哥,我被揍了,你得負責!”
“滾!”
陸林風手指輕敲,全無半點溫柔可言。
婁凱的怨氣更大:是你讓我去暗中保護那個女人的,讓我悄悄地跟著她。我捱了揍,不該你負責嗎?
陸林風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那個女孩打的?
婁凱:不然呢?還有誰?他大爺的,在江城哪個不長眼的敢打小爺我?死女人,一身的牛筋,哪裡需要保護?竟然還說我是色狼?這天下有我這麼好看這麼優秀的色狼嗎?要不是看在她是嫂子的人的份上,我分分鐘弄死她!
陸林風的心情終於明媚了,捂嘴笑了一會兒後回婁凱:你活該!
******
翌日清晨,木婉迎揉著眼睛醒來時陸林風還蜷曲在沙發上。
看看自己舒舒服服的樣子,再看看他高大的身子縮成一團委屈在沙發上的模樣,暗暗猜想是不是他心善,什麼時候把地上的自己抱了上去,把床讓給了自己?
這樣想著嗎,心中忽然一陣感激。
正在醞釀該對他說點什麼好話。
陸林風恰好也醒了,開口第一句就是:“木婉迎,你自己說的床給我,怎麼半夜把我擠下來了?”
“什麼?”
木婉迎腦子一懵,費力地搜腸刮肚,想要找尋一下他說的那個記憶。
可怎麼都找不到。
陸林風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我不管,昨晚被你擠下來的時候摔傷了腰,你得負責。”
“我?”
木婉迎不信。
陸林風已經下地,慢步走到木婉迎跟前,捲起睡袍,將腰間的那塊淤青給木婉迎看,“誰稀罕騙你,自己看!”
那淤青清晰可見,巴掌大一片。
作不了假。
木婉迎咬了咬唇。
雖然不信這是自己的傑作,但也沒想著狡辯。
在陸林風再一次要求她負責後,她顧不上換衣服,穿上拖鞋急忙去樓下找阿姨要了一瓶藥油。
陸林風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將藥油攤在手裡,輕輕地敷在陸林風腰間的淤青處,“好點沒?等下我陪你去醫院吧?”
冰涼的小手輕輕敷在腰間傷處的時候,腰間隱隱的疼痛感瞬間就消失了。
陸林風嘴角的弧度險些壓不住,輕咳了兩聲,“沒那麼嬌氣,用不著去醫院,按時抹藥就行。但你得負責抹。”
“好。”
木婉迎答應下來。
她素來就是這樣。
自己做的事,自己全力承擔。
從不會逃避。
拾掇好、換好乾淨的衣裳,心繫公司大事的木婉迎揹著包就往樓下去,恰碰上陸母周寧慧,也就是她的婆婆正在客廳裡喝茶。
不等木婉迎打招呼。
冷睨著木婉迎的陸母已經朝木婉迎發難。
“木婉迎,我周寧慧並不喜歡說教別人,但是你一個女孩子家,能不能顧點羞恥?能不能有個當兒媳、孫媳婦的樣子?大清早的穿成那樣在家裡跑,是怕人看不見嗎?”
“我……”
木婉迎這才記起來剛才自己做了什麼。
情急之下,沒換衣服就跑了出來。
雖然裡面穿了內衣,陸林風的襯衫也足夠長,幾乎快遮住她的膝蓋了,並不至於丟人現眼,但那樣子出現在臥室之外的地方的確不妥。
她不好反駁。
陸母掃她一眼,看見木婉迎褲子上那個破洞後臉色更沉。
“還有,看看你現在穿的什麼樣!姜家的女兒,陸家的兒媳婦,穿的比乞丐還不如,褲子都是破的,是想讓外人笑話我們陸家嗎?”
“有什麼好笑的?不就幾件衣裳嗎?我忘了買而已。”
陸林風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木婉迎的身後,大手搭在木婉迎的肩上,低頭看了看她褲子膝蓋上摔破的口子,不以為意。
陸母對陸林風和陸雲風從來都沒有好臉色。
這是木婉迎小時候就知道的事情。
這會兒陸林風公然頂撞了陸母,陸母的臉立即黑了,剜了陸林風兩眼,“我還說不得她是吧?”
“是!”
陸林風這句‘是’回的相當肯定,不帶一秒鐘的猶豫,回完話後氣定神閒地攬著木婉迎的肩膀往外走。
陸母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指著陸林風低吼,“陸林風!你……”
“陸太太,別動怒,氣大傷肝。”陸林風皮笑肉不笑,繼續攬著木婉迎往外走,完全不理會陸母。
等出了客廳他才回過頭。
“哦,忘了告訴您。婉迎早上那樣是因為我昨晚腰受了傷。她關心我,一時情急。您要是有意見找奶奶去!”
他刻意咬重了‘我昨晚腰受了傷’幾個字眼,視線悠悠地拉長到二樓,他家二哥陸雲風的房門口。
那裡,陸雲風剛好走出來。
話落的瞬間,兄弟倆的視線在空中交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