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是一個野心家,他來到這裡,只想要過小富即安的日子罷了。
現在的他,想法漸漸的改變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活下去,父母和嫂子還在家裡等他呢。
“壹叄肆組,上來比試!”
御林軍大喊道。
沈長恭將手裡的木籤遞給了身邊的御林軍,從對方手中接過了那把佩刀,向前走去。
他的對手,是一個孔武有力的高大青年。
青年看著沈長恭,嘆了口氣,眼神悲憫的說道,
“你也太瘦弱了,如果是比武,我會勸你投降,但是現在,對不住,我只能儘量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沈長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遠處看臺上的女帝,此時正在看著沈長恭。
“你的這個仇人,長的還挺好看的。”
“陛下,人不可貌相,您別看他長的好看,其實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草包。”
“哦?”
“陛下,從握刀的手勢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面的那個人,雙手持刀,刀尖向前,可攻可守。
而他則還是單手持刀,刀尖向下,中門大開,這樣無論是防守還是進攻,都太慢了,破綻實在是太大。”
女帝搖了搖頭,說道,
“朕不這樣看。”
“陛下怎麼看?”
“朕覺得……他很自信,朕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慌張,只有淡定和從容,好像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廝殺,是從屍山血海中趟出來的一樣。”
公孫婉兒撇了撇嘴,小聲說道,
“也許是裝的呢,他就是個登徒子。”
“那就拭目以待吧。”
女帝話音剛落,沈長恭對面的高壯青年便猛地出手,舉起刀向著沈長恭砍了過來。
那一刀很快,很有力,看著非常嚇人,但在沈長恭眼裡,破綻百出。
他有一百種方式可以殺掉此人。
但看在對方那一席話的面上,他決定給對方一個痛快。
沈長恭一個滑步,躲過了對方那一刀,同時揮刀閃電般的劈出,一刀削掉了對方的頭蓋骨。
頭蓋骨是很硬的,殺人砍頭蓋骨也是很累的事情,容易卡刀和打滑。
殺手殺人,一般是尋找最脆弱的地方來攻擊,例如心臟、咽喉、太陽穴等。
但是這些地方都無法讓人立刻死亡失去意識,會有幾分鐘到幾小時間的死亡過程,很痛苦。
沈長恭想給對方個痛快。
這一刀砍出,周圍的人,全部都驚呆了。
緊接著便是一陣歡呼,很多權貴都在向沈長恭叫好。
沈長恭只覺得他們吵鬧。
且噁心。
遠處的公孫婉兒臉色大變,她也是個高手,如何能看不出來,沈長恭那一刀的快準狠!
這絕不是個普通的登徒子!
忽然,她看到那登徒子轉過身來,看向了她,臉上露出燦爛迷人的笑容。
那笑容裡,滿是挑釁和危險!
公孫婉兒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給盯上了。
女帝嘴角掛起悠悠的笑容,
“有點兒意思,婉兒,朕覺得,他可能會是活到最後的那個人。”
“陛下這麼看好他?”
“敢不敢打個賭?”
“賭什麼?”
“如果他真的活下來了,朕要你親口向他道歉。”
“我?向他道歉?”
“對啊,不是你把他拉過來參與這修羅場的嗎?呵呵。”
沈長恭跟著御林軍下去了,回到自己的營帳裡面。
營帳裡的屍體,已經被拖走了,這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就在那年輕的御林軍要走的時候,沈長恭叫住了他。
“後面幾天怎麼比?”
“你不知道?”
那年輕御林軍說道,
“頭三天都是一對一,到第四天的時候,差不多就剩一百來人了,到時候全部發武器,進校場,大混戰,最後活下來的那個算贏,可以進宮面聖。”
沈長恭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那個御林軍轉身走了,就在他轉身的一霎那,沈長恭順走了他後腰的匕首。
御林軍是精銳,每個人都配備三把武器,長槍、佩刀、匕首,有的人則是長槍換成弓箭。
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活下來的人,必須得是他才行。
第二天和第三天,沈長恭每天白天吃飯,然後上場秒掉自己的對手,晚上睡覺的時候,在營帳門口布置機關,提防別人半夜闖進來。
到了第三天夜晚,五十個營帳裡只剩下一百來人了。
夜黑風高之時,沈長恭睜開了眼睛,拿著那把偷來的匕首,悄悄的出了營帳。
周圍連個巡邏計程車兵都沒有,畢竟這裡不禁止殺戮。
但他知道,在校場的外面,至少有五千御林軍手持武器盯著他們呢。
沈長恭悄悄的走進了隔壁營帳,對著裡面三個熟睡的人,揮動了匕首。
他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們只能活下來一個,對他而言,這些人早死晚死都得死。
這三天的表現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明天若是大混戰,他怕是會被群起而攻之。
夜晚是他的主場,他可以悄無聲息的幹掉所有人。
還有一點就是,那些權貴們,不是想看他們這些草民為了生存,變成野獸一樣去互相殺戮啃咬嗎?
不是看到這種場景會讓他們得到快感嗎?
他偏偏就不讓這些人如願!
今天這把刀揮向那些平民,來日這把刀,必將刺穿權貴們的心臟。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在這個世界過安逸平和的生活,現在看來,即便是他不來這裡,在外面也要受到那些權貴的欺壓和羞辱。
畢竟平民哪有人權啊。
黑夜之中,他像是一隻幽靈,在營帳之間來回穿梭,收割一個又一個的生命。
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別殺我,我不想死。”
最後一個人,被他按倒在地,看著他苦苦哀求著。
“抱歉,我也不想。”
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閃過一道寒光,劃破了脆弱的喉管。
第二天,權貴們全都來了,他們坐在看臺上,笑嘻嘻的等待著最精彩的一場殺戮。
畢竟,只有毫無規則的大混戰,才能激發出那些賤民的獸性,才能讓他們看到“鬥獸”的精彩啊。
然而,隨著安榮的大喊所有秀男全部出營帳,那五十個營帳中,只有一個人走了出來。
那人渾身浴血,迎著朝陽,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一張張畜牲的臉頰。
“怎麼就剩一個人了?其他人都死哪去了?!”
有權貴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