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屏住呼吸,信心滿滿地後拉弓弦,誰知柳木弓沒扛住他的力量,咔嚓一聲被他拉成幾段。
“我日!”
林豐由於興奮,忘了手中的弓已經不是自己之前的碳鋼複合弓。
其他人已被他的箭技驚呆了,都屏息靜氣,期待他這一箭之威。
隨著咔嚓聲,所有人的心都碎了一地。
“哎呀,這狗日的軍械。”
“草的,什麼破弓啊。”
幾個人紛紛叫罵著。
惋惜地看著營柵外。
眼見那韃子白身踏起一陣塵煙,越跑越遠。
韃子騎術精良,就是有馬,林豐也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他。
扔掉手裡的殘弓,搖頭嘆了口氣。
一轉頭,發現崔一腳和李雄正仰著臉呆呆地看他。
再一扭身,王前也傻子似地看著自己。
抬頭,還有一個呆在烽火臺上的吳二,正趴在臺沿上,俯瞰著他。
林豐一揮手:“都他媽愣著幹啥,收拾戰場。”
幾個人頓一頓,然後齊聲回答。
“得令,伍長大人!”
喊完後,開啟寨門,往外衝去。
林豐心裡暗自算計。
一個韃子鐵甲,一個韃子白身。
老子是不是發達了?
按照鎮西邊軍總部發布的通告,一個韃子鐵甲的人頭可以換取百兩紋銀,五百斤粳米...
自己連續射殺這兩個韃子,該連晉四級。
以鎮西軍的編制,從伍長開始,然後是什長,三級後是甲正。
甲正下轄三十人,什長三人,伍長六人。
甲正還不算是個官,得做到隊將,也就是百夫長,才有對應的官階。
是不是該升個隊將,老子也算是個官了吧?
林豐正在YY著,崔一腳等人已經將韃子的兩匹戰馬和韃子屍體拖進了營柵。
羊皮衣服是好東西,在寒冬裡可以縫製褥子,況且韃子的馬上還馱了羊皮鋪蓋。
韃子的長刀也比自己的好,更別說他們的弓箭。
都是柘木弓,箭矢鐵鏃鋒利,呈三稜角狀。
這樣的箭矢飛行速度快,射擊距離遠,還有破甲功能。
總之,韃子的一身行頭,與窮成這個模樣的幾個守卒相比,都是好東西。
以崔一腳為首的四個守卒,現在對林豐是徹底心服口服。
一切都看他臉色行事,在林豐面前謹言慎行。
林豐也不小氣,將獲得的戰利品分配了一下,讓幾個軍卒皆大歡喜。
尤其是站在一旁的兩個婆娘,看著堆在地上的東西,眼睛裡仿似要伸出小手來。
吳二婆娘本來還想湊上來給林豐捏捏肩膀,誰知被林豐瞪了一眼,才縮著脖子退到一邊。
“崔一腳。”
林豐招手讓他到跟前來。
崔一腳站在林豐面前,躬身聽命。
不知是不是襠下難過,他躬著身子,兩手下意識地護在兩腿之間。
“這個局面該如何處置?”
“伍長,可派王前,攜兩顆韃子人頭,去塔裡堡報功。”
林豐皺眉問:“其他都好說,可糧食如何運送過來?”
“伍長,可將賞賜的糧食折成銀兩帶回。”
林豐點點頭,看著遠處。
“跑了一個韃子,恐怕會有報復性打擊,咱得早做準備。”
“咱就別在這裡待著了,既然烽火已經點燃,此地無需再守。”
“嶺兜子村就在附近,韃子報復不成,會去屠村,家小怎麼辦?”
崔一腳撓了撓頭。
“伍長,這村子也不能待,先出去避一避最好。”
林豐皺眉不語。
崔一腳連忙又道:“伍長,不用擔心,咱這裡窮得叮噹響,不會有大股韃子過來。”
“嗯?你估摸著會有多少韃子過來?”
崔一腳伸出五指:“以他們的尿性,最多五人。”
“哦,那倒是可以跟他們別別苗頭。”
崔一腳慌忙道:“伍長不可大意,五個以上的韃子真的無法抵擋,就算是邊軍精銳,沒有三百二百人,最好還是避之為上。”
他說完,眼睛掃到躺在營柵中間的韃子屍體,頓時覺得不妥。
“呃...以伍長之神勇,或可一戰...”
林豐擺擺手:“讓王前去塔裡堡報信,吳二烽火臺頂瞭望,李雄放出去做遊動哨,你去村裡招些人手過來,準備工事。”
他一口氣分派完任務,讓崔一腳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個林豐咋忽然就成了這個模樣?
以前跟個傻子似的,任勞任怨,悶頭幹活。
可現在...
在崔一腳眼裡,林豐竟然比他見過的百夫長氣勢還足。
正當兩人商量著下一步的計劃時,兩個婆娘已經拿了韃子帶的糧食,做了熱粥。
頓時整個營柵內飄出了飯香。
尤其是還有兩條幹肉,被王前婆娘在火上烤制一番。
這肉香味,讓幾個軍卒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當前任務緊急,幾個軍卒匆匆吃了幾口飯,各自割了塊乾肉,便動身按照林豐的指令行事。
林豐留在營柵裡,重新綁好吊橋。
然後拿了韃子的弓箭,開始根據前世的經驗,改制起來。
這時候的弓箭製作都很粗糙,韃子的弓箭,材料雖然強不少,但製作仍然很不科學。
林豐想把弓箭做成複合弓,限於材料和工具嚴重缺乏,只得將弓箭的各項資料,根據記憶重新做了調整。
他正忙得不亦樂乎,吳二的婆娘湊過來。
“林兄弟,歇會吧,俺給您捶捶腿。”
林豐瞥了她一眼,發現這個婆娘洗了臉,身上的衣服也稍作整理。
頭髮用水抹得整齊。
蒼白,缺乏營養的臉色,不知用什麼抹了腮紅。
但身上仍然有一股酸臭味道。
“唉,你倆趕緊回村裡去,這裡馬上有一場戰鬥,很危險。”
“可是...沒俺的伺候,您...”
林豐擺手制止她繼續說話。
“帶上糧食,記得給我家送過去。”
吳二婆娘見他神情冷漠且堅決,只得失望地轉身去招呼王前婆娘幹活。
兩個婆娘背了糧食,讓林豐送出了營柵。
臨出營門,王前婆娘找個機會湊到林豐跟前。
“伍長,火堆裡還煨了倆紅薯,俺記得你喜歡吃,別忘了。”
說完瞥了林豐一眼,扭頭走了。
林豐竟然從這個婆娘滿臉灰塵中看到了一絲嫵媚。
苦笑搖頭。
現在營柵裡只剩了林豐自己。
他將弓箭都改裝好,箭鏃磨得鋒利。
韃子的長刀十分厚重,但缺少了鋒利。
被他磨出光澤,磨薄了刀刃。
禦敵計劃早在腹中做好,只等村裡來人,將工事修好。
林豐提了長刀,來到營柵中間,略一思索。
前世自己最為得意的一套劈風刀法施展出來。
他要將自己的技能與這具身體結合起來,以便在戰鬥中不出錯誤。
在此亂世之中,一旦出錯,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劈風刀講究速度,沒有固定的套路,正適合戰場上使用。
但練習時卻有增強出刀速度的方法。
林豐的長刀越舞越急,這具身體的素質也確實給力。
正當他漸入佳境時,忽然聽到營柵外響起了雜沓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