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蒼茫

第二章 陳客

楊遠此刻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望著這幅陌生的軀體,仔仔細細,由內而外的探查了一番。

滿意的點點頭,內心感嘆道:“雖然不是天賦異稟,但也不是庸才,假以時日,定可重回巔峰!”

“咦?”

楊遠輕呼一聲,眼前這幅軀體的主人竟還是個魔法師,雖然魔力很微弱且尚未覺醒,但是楊遠能清晰的感知到它的存在。那一絲絲白色的霧氣朦朦朧朧的纏繞在他的氣海處,此為魔根。

有魔根者,方能感應天地之力,溝通天地之力,借天地之力為自身所用。一旦修煉有成,舉手投足間,山崩地裂,岩漿噴湧,天地異變。

楊遠雖然貴為人族大帝,睥睨縱橫天下,但是卻並沒有魔法天賦。在人類浩瀚的歷史長河中,修煉可分為武者和魔法師,魔法師的數量是遠低於武者,因為武者的門檻相較於魔法師低了很多,只要能開闢出氣海,吸納天地靈氣,便可以修煉。

物以稀為貴,在同階之中,魔法師的身份地位是高於武者的,但是並不代表實力會強於武者。

“客兒,你感覺怎麼樣?”

一聲親切的關懷傳進楊遠的耳中,打斷了他的思緒。

只見一箇中年美婦走了過來,用手在楊遠的額頭上輕輕的撫摸著,滿臉的關切之色。她的身後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臉焦急的看向楊遠。

楊遠一陣愕然,沒錯,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縱橫天下,飲馬瀚海的遠征大帝了!眼下這具身體的主人名為陳客。是鎮南城城主之子,這二位便是陳客的父母。

陳客,在鎮南城可謂是一個風雲人物,被稱之為“四大惡少”之首。仗著自己權貴子弟的身份,並且擁有一身不錯的修為便目中無人,胡作非為,囂張跋扈。

鎮南城城主陳雲開,更是鎮南侯,當今陳國君主的叔父。江南十九城兵馬歸其調遣,節制。

陳雲開可以說是陳國數一數二的人物,這等人的子嗣,誰敢惹?

然而意外的事情還真就發生了,不久前,陳客被他的狐朋狗友們抬了回來,當時可謂是慘淡至極。身上血肉模糊,手腳皆被打斷,筋脈寸斷,好在氣海尚存,憑藉著那一點點武道之氣滋養著五臟六腑,尚且保住一命。

陳雲開大怒,雖然陳客紈絝不堪,經常惹事,自己也時常教訓,但是他終究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是誰能下如此狠手?

查!徹查!當天,鎮南城便被封鎖的水洩不通,只許進不許出。根據陳客那幾個狐朋狗友的描述,那是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年輕女子,頭戴斗笠,臉著黑色面紗,無法辨別她的容貌。但是身材高挑,手中拿著一柄赤紅色的長劍。

當日,幾人正在醉香樓飲酒作樂,好不快活之際,這個女子便出現了。她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當然也包括陳客。

雖然戴著面紗,但是也能從那曼妙的身姿中,絕美的眼眸裡看到,此女絕對有著傾國傾城之姿,閉月羞花之貌。

陳客藉著酒勁便上去搭訕,女子並未理睬,不想惹是生非。而陳客則是越來越放肆,竟開始動手動腳,青衫女子大怒之下,凜冽的劍氣從手中噴發而出,整座酒樓瞬間土崩瓦解,變成廢墟。

而陳客則是被那道劍氣穩穩打中,躺在了地上。青衫女子似乎怒意未消,輕踏玉足,踩斷了陳客的手腳,方才揚長而去。

陳雲開雖知錯在陳客,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就算千錯萬錯,教訓教訓也就是了,何必下如此重手?莫不是有人刻意安排?

陳雲開從請來的醫師口中得知,陳客僅僅憑藉著一絲武道之氣在維持著生機,當這縷武道之氣消散之際,也就是生命結束之時。這一訊息讓陳雲開夫婦如雷轟頂。

中年美婦更是淚如雨下,哭泣不停。陳雲開心亂如麻,不知所措。一直到陳客跑到了院子裡這一切方才結束......

楊遠內心很是苦澀,無法告訴眼前這二位,他們的兒子已經死掉了,而我作為一個死去已久的遠古魂魄重新佔據了這個身體,這話有人信嗎?

信也不能說啊。雖然不知為何復活,但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縱著這一切。楊遠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記憶是殘缺不全的,何人有如此大的手筆,可以斬掉或者說封印他的一部分記憶?

忘川星海經歷了什麼,為什麼在那裡的記憶一點都回憶不起來?

楊遠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既然曾經種種,迷霧重重,無法得知真相,便不再去追問。直到自己有實力得知真相再說;既然有重新來一次的機會,便對過去的自己說再見吧。

楊遠已死,陳客新生!

“父親,母親且寬心,客兒已無大礙”陳客恭敬的回答道。

前世今生,轉念之間。

楊遠也是一個可憐之人,不知道其父母是誰,未曾體會過血濃於水的親情。從小被師傅撿來撫養長大,後來,又有了師弟、師妹。

眼前這二人雖然關心的是陳客,但是楊遠也能深深的體會到為人父母的那份真摯的情感與責任,內心還是十分敬重他們。

“把手給我。”陳雲開看著紅光滿面,英氣十足的陳客有些激動的說道。

血氣旺盛,精力充沛,之前是一副油盡燈枯之相,現在則是一片生機盎然,朝氣蓬勃!

“真是奇蹟,哈哈。”陳雲開大笑道。

陳客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彷彿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夢中有高人用神藥相救,方才由死轉生。”

“哦?”陳雲開看了一眼陳客,內心一陣嘀咕:“看來還是得找個醫師看一眼,醒來怎麼一直恍恍惚惚,直說胡話呢。”

陳母高興萬分,看到陳客平平安安比什麼都重要,一掃之前陰霾的心情,讓府上的丫鬟管家去採購食材,打算自己親自下廚,做幾道陳客最願意吃的美味佳餚。

陳雲開則是不放心的又問了陳客幾句,觀察半天,也沒發現任何不妥,這才退下。

“呼”

夜幕降臨,皓月當空,潔白的月光如水一般傾瀉而下,為大地增添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朦朦朧朧的月色點綴著周邊流動的雲,為其映上一層淡淡的光暈,透露著靜謐的美。

陳客的氣海處此刻正貪婪的吸收著天地靈氣。氣海,位於人體腹部下方,是用來感知天地靈氣,吸納靈氣的關鍵部位,也是人族修煉之根基。

武者透過氣海所吸納的靈氣,將其轉換為武道之氣,可獲得無窮無盡的力量。而魔法師則是透過魔根才能獲取源源不斷的魔力,這也是二者的區別所在。

但是大道萬千,萬法歸一,本質上都是相同的。

氣海的大小決定武道強者的強弱,當氣海所容納的靈氣達到飽和狀態時,便會發生異變,此為進階。因此人族武者將修煉一途分為一到十階。

每一階又分為元境、極境、巔峰三層。楊遠昔日為人族第一強者,修為更是深不可測,達到了九階大圓滿。

大圓滿是傳說中的境界,在每一階都存在,但是卻很少有人可以突破到那個境界。那個境界對氣海的要求,以及武者的體質要求太高,不是常人可以輕易做到。

達到了一個階層的巔峰後,氣海將無法吸納靈氣,突破進階基本上是每個武者的選擇,但是卻有極少數人,為了追求武道極致,不選擇突破,而追求傳說中的圓滿境界。

所以每一個境界的圓滿者,無一不是萬里挑一,人中龍鳳。

陳客打量了一下自身,慶幸道:“還好,這個傢伙只是一階極境,如果突破了二階,終身都無法染指大圓滿了。”

何為圓滿,如果有一個階層未曾達到此境界,終身都無法再度染指。畢竟是傳說中的境界,在歷史長河中能達到此境界的人,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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