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過了?”
包間昏暗,男女交坐,燈光灑在桌上昂貴的酒盞上,玻璃杯的光暈在大理石中間,這句話落下時,周遭的笑鬧聲也戛然而止。
有人小心翼翼插了句,提點蘇意棉:“問你是不是處。”
蘇意棉進來後根本不敢亂看,余光中只瞥見隱匿在暗處的那道身影,西裝褲下包裹著慵懶的氣息,沒有一絲褶皺,宛如他這個人一樣不近人情。
她皺眉,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氣:“季先生,我是蘇家剛認回來的小女兒,你跟我有婚約,我媽媽讓我帶你回去吃個便飯。”
來這兒的男人不過就是圖個消遣,蘇意棉為了混進來,身上穿著女公關特有的兔子制服,兩隻白色的耳朵一晃一晃。
莫名的有些乖巧順眼。
半晌。
男人低沉慵懶的嗓音低低傳來,簡短的兩個字:“坐吧。”
蘇意棉再次提起一口氣,繞過去坐下,這裡的環境和她從小生活的地方有很大出入,她不太習慣,烏煙瘴氣,靡靡至極。
她是不太滿意這個未婚夫的,據說他惡名昭彰,沒人敢惹。
心底裡給他打了分數。
每一樣都是不達標。
蘇意棉悄悄瞥他,只知道他頭髮很短,鼻樑高挺,眉眼輪廓深邃,或許說一句公道話,在五官樣貌這一欄上,是優秀。
“什麼婚約?”
季禮沒看她,漫不經心拿了手機撥電話,隨口問了一句。
蘇家和季家是從爺爺輩交情匪淺,那時候還有戰亂,子彈紛飛的年代,蘇季兩家是過命的交情,季老爺子功勳卓著,如今退下來,祖輩的底蘊堆積如山,到季禮這一輩,已經不是單純的商人背景了。
婚約在兩家還沒孩子的時候就交換了信物。
說是蘇家生女兒,季家齣兒子,就成一樁美事。蘇家齣兒子,季家嫁女兒也可,但可惜就可惜在,蘇家季家一直都沒相配的,全生的兒子,沒一個女孩兒。
蘇意棉是外頭的私生女。
前些天認回家,直接掛在蘇太太名下,成了蘇太太正頭的“親女兒”,這事兒隱秘,沒多少人知道。
誰讓季家如日中天,多少豪門權貴眼巴巴的上趕著來套近乎,而蘇家卻日漸衰落,不得不想起這樁陳年婚約呢?
蘇意棉輕聲細語,說話時更乖,垂著頭:“我有你爺爺給的玉墜子,趕明兒等你爺爺身體好些了,我媽媽會帶我上門拜訪。”
“誰定的?”季禮明目張膽打量她。
蘇意棉目光灼灼,挺真誠的:“你爺爺。”
包間裡眾人眼底都是戲,彷彿吃到了大瓜。
誰都知道季家不是個好攀的,不是誰都能跟季禮說得上話,蘇意棉上來就扣了一個未婚妻的帽子,看似被動實際掌控了主動權。
這乖乖的小白兔,不見得是個老實的。
季禮眼帶譏笑:“誰定的你嫁誰去。”
蘇意棉不急不躁,目光坦然:“看樣子季先生也不太滿意我,既然這樣,我就長話短說了。”
“我初來乍到難免惶恐不安,年紀小不太想嫁人,季先生心不定人不穩,並不是我認為的良配,如果季先生願意開尊口取消婚事,我感激不盡。”
此話一出,整個包廂氣氛陷入沉寂。
眾人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