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車廠-——
狹隘,潮溼,陰暗的小房間內-——
傳來不堪入耳的聲音。
電視機上播放著不堪入目的畫面。
一張斑駁的棗木桌子,桌子上擺放著一張老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女人摟著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女孩稍大一點,像是姐姐。
照片應該是陽光明媚時拍攝的,可不知為什麼從上面流露出一種陰鬱的氣氛,究其原因,就是相片上面的那個白人男孩。他的眼神絲毫沒有半點孩子的童真,相反,有一種莫名的詭異。
桌子旁-——
一個身材高大白人男子正在小心翼翼地整理著自己的“紀念品”,那是一條條絲襪。
那些絲襪品種不一樣,有長有短,有黑有白。
高大白人拿著那些絲襪,在鼻翼前舒服地聞了聞,彷彿很是陶醉絲襪帶來的氣息。
然後他再把那些絲襪摺疊整齊,用手指一挽,就把那長絲襪挽成了蝴蝶結模樣,然後開啟一個紙皮箱,把那些絲襪分門別類,用別針別在箱子上面,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
再看那紙皮箱,裡面已經有兩雙漂亮的“蝴蝶”絲襪……
這時敲門聲響起。
一個粗魯男子在外面喊道:“克勞克,你這混蛋,外面的車修好沒有?客人等著明天取車!是的,該死的,你是不是又在偷懶!”
說話間,外面粗魯男人灌了一大口酒,打個酒嗝,醉醺醺道:“該死的,開門呀!躲在裡面做什麼?”
咚咚咚!
粗魯男人瘋狂用拳頭敲門。
白人男子克勞克急忙把電視聲音調小,屏住氣,不發出聲來。
“我知道你這混蛋在裡面!快給我滾出來!要不然我開門進去-——”外面的咆哮聲更大。
克勞克知道自己這個老闆脾氣,尤其喝醉酒時候,說到做到,不得已,只好硬著頭皮把門開啟。
外面是一個壯實的男人,一頭褐色捲髮,滿臉橫肉,模樣凶神惡煞。
“該死的,伱總算開門了!”
粗魯男子撞開克勞克,提著威士忌,一下子闖進屋裡,四處看了看,忽然盯著電視說道:“該死的,你又在看這種電視!作為男人,我真為你感到丟臉!”
“沒,沒辦法……你也知道,我,我找不到女人,只好……只好看這種東西!”克勞克結結巴巴說道。
粗魯男人一臉鄙夷,揚起腦袋,朝嘴裡又猛灌一口威士忌,這才道:“像你這種窩囊廢,真不知道怎麼生存的!對了,這個月的住宿費,水電費該交了!”
“不是啊,你說過可以緩一兩個月!”克勞克一臉不解,對於他來說,這裡就是他的避風港,安身立命小窩。
“沒錯,我是說過!該死的,不過那時候是那時候,現在是現在!”粗魯男子一臉不耐煩。“尤其這個月修理廠基本沒生意,我一個子都沒賺到!你呀,總不能白吃白住-——一共是三百美金!”
“我沒太多錢,先給你一百塊!”克勞克連看都不敢看粗略男子一眼,直接從兜裡摸出一把零錢遞了過去。
粗魯男子一把抓過錢,數了一下塞進兜裡,噴著酒氣道:“再給你三天時間,要是還交不上就滾出去!”說完又罵道:“別整天看這種下流電影,趕快把客人的修好,要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克勞克眼神閃出一絲血紅,但很快消失掉,“給我三天時間,我會交上的。”
粗魯男子冷哼一聲,一腳踹翻腳邊的椅子,這才大口喝著威士忌,耀武揚威離去。
看著他背影,克勞克鬆了一口氣,關好門,尋思著去哪兒找錢,難道繼續殺人,搶劫她們錢包?
這時,他的耳朵忽然聳了聳。
外面隱約傳來汽車聲。
這麼晚,還有人過來修車?
不對!
有問題!
克勞克敏銳地感覺到情況不對。
他們這個修理廠已經好久沒有接到新活兒,源於那個粗魯老闆總是指使他朝馬路上撒釘子,那些汽車爆胎以後不得不來這裡補胎。
可是一些脾氣不好的會選擇報警,最終修車場名譽掃地,很多人都知道這裡老闆不地道,所以就算再近也不來這裡修理。
想到這裡,克勞克忙湊到窗戶旁,開啟一條縫隙朝外面望去。
那是一輛計程車。
這就更不可能!
凡是開計程車的都知道這家修理廠坑死人,絕對不會過來,尤其在這麼晚時候。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克勞克警惕地眯了眼睛。
他想起剛剛犯下案子,那是個時髦女郎,叫什麼來著?潘妮!哦上帝呀,很好聽的名字。
克勞克在超市第一眼看見她,就有一種衝動的想要佔有她慾望。
然後在潘妮購買完東西后,他就尾隨在她身後,去了停車場。
克勞克喜歡停車場這種地方。
陰暗,潮溼,又很隱蔽!
就像他內向的性格一樣。
所以在這種地方,克勞克可以爆發出自己隱藏最深慾望。
相比前兩次作案,這次克勞克顯得更加衝動,更加肆無忌憚,不但在殺害潘妮後,很是舒服地侵害了她的屍體,還搜刮了她的錢財。
可是克勞克也知道,這次作案並不完美,因為自己留下了太多證據。
克勞剋死死盯著外面。
計程車停下,車門開啟。
一個華人男子從車上下來。
“是他?”克勞克眯起眼,今天警察辦案的時候,克勞克也去了現場。
不但見到了那位老警長魯斯科,還見到了“殺人王”奎恩等人。
記得不錯,在奎恩手下好像就有這個華人男子。
這個華人太年輕,太帥氣。
克勞克就算不想記住他都難。
外面,杜永孝從車上下來,那位粗魯老闆醉醺醺迎上去,詢問做什麼。
杜永孝掏出證件,開口與對方交談。
粗魯老闆一臉不屑,對著杜永孝比手畫腳,嗓門很大:“不可能!那個混蛋膽小如鼠,怎麼可能犯案?”
“上帝呀,你們一定搞錯!是的,現在我就叫那個混蛋出來!”
“那個混蛋在看很下流的電影!你們等著!呃!”粗魯老闆打個酒嗝,然後拎著酒瓶子晃動身子轉身朝克勞克房間走來。
“FBI探員竟然要找我?該死的,難道真的出事兒?!”克勞克想到這裡,忙關上窗戶,走到工具箱前面,開啟工具箱,從裡面取出一把鋒利彈簧刀。
就在這時——
咚咚咚!
“搞什麼鬼?克勞克,你這混蛋快些開門!外面有警察找你!哈哈,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兒?呃,聯邦調查局的人這麼晚過來-——”
克勞克凝神閉氣,手持彈簧刀,盯著大門,默不作聲。
咚咚咚!
“喂,混蛋!你到底聽見沒有?”
粗魯老闆似乎生氣了,拳頭使勁兒捶門。
“你要是再不開門的話,我就把這扇門拆掉!該死的,我真的會這樣做!”
克勞克扭扭脖子,眼神閃現一絲戾氣。
咣!
門開了。
使勁兒敲門的粗魯男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克勞克,你這個混蛋,你想害死我是不是?!”男人罵著抬起頭,然後就看見克勞克歪著頭,嘴角掛著一抹怪笑,手裡拿著一把彈簧刀,刀刃散發寒芒。
“你想做什麼?”
撲哧!
克勞克抱住他腦袋,刀刃輕快地劃過他喉嚨!
鮮血噴湧!
粗魯男子手腳盤騰著,卻說不出話來。
須臾——
“你知道嗎,你很像是頭豬,血流這麼多!”克勞克鬆開男人,男人倒在地上。
克勞克抄起彈簧刀,蹭噌,在男人身上擦了擦。
“豬一樣,都懶得殺你!”克勞克嫌棄地朝男人臉上吐口吐沫,然後看看四周,尋思這個地方不能再呆。
他從男人身上摸出一些錢,還有一串車鑰匙,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尤其那珍貴的紙皮箱,這才從房間後門溜走。
……
杜永孝在外面等著修車廠老闆叫職員克勞克出來,這樣就能鑑定他到底是不是那個“停車場殺手”。
他掏出一支菸遞給停在身邊的司機。
司機貓頭鷹傑克很不客氣地接過香菸,笑嘻嘻道:“要是我的話,會直接過去!這些兇手都很謹慎的,萬一被他發現出了問題,一定會想辦法逃跑。”
杜永孝笑笑,掏出打火機攏手點燃香菸:“可惜你們美國法律規定不能私闖民宅,像這種工廠也是一樣!”
貓頭鷹點點頭:“所以美國的法律都是狗屁!只會包庇和縱容那些犯罪分子!”
杜永孝不說話了,眯起眼,抽口煙,朝著修車廠老闆去的那間屋子看去。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杜永孝丟掉香菸,碾滅,抬頭看向屋子,感覺不對勁兒。
司機貓頭鷹嘎吱,開啟車門道:“好像不對勁兒,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難得有機會做一次英雄,貓頭鷹很興奮。
杜永孝點點頭。
兩人忙朝小屋潛行過去。
來到小屋外面,杜永孝掏出配槍,朝貓頭鷹打個手勢,讓貓頭鷹守在門口。
貓頭鷹點頭,從旁邊取了一把扳手,掂量幾下拿在手裡,嚴陣以待。
杜永孝上前試探著敲了敲門。
沒有反應。
杜永孝再不猶豫,雙手握槍——
砰!
一腳把門踹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