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形象,只不過穿著平平相貌平平的路人,只是走了幾個米鋪都已經被人記住了,心道果然不能把古人都當背景板啊,
若是許家囤糧是得了什麼訊息,那她沈盈之後的生活用度上,一定要細心謹慎了。
她可不想和古代人硬鋼迷信上的問題。
她一樣糧食買了點,之後拐入巷子,取出幾包商城的調料包拆開,用包中藥的油紙包住,做好偽裝後,就出了巷子和沈有田會合。
離得近了,才神秘兮兮的給他看看,自己今天得到了五包:“那人準備離開這裡了,這是最後的存貨,都給我們了。”
沈有田愛惜的收好這些調料包,心裡有點遺憾:“你娘你奶他們,還尋思著回頭做些滷味,當長期生意做做呢。”
本想著多掙點銀錢,沒想到人家賣去腥調味的小販沒那麼多貨了,還馬上要離開,看來還是留著自家用吧。
沈盈見沈有田深信不疑,都沒問那小販現在,在何處,便生了心思。“不過,爹啊,我尋思著這個東西能去腥增香,想說回頭他來時,我們再買上一些,做個小買賣,你可知道那人如何說的?”
沈有田納悶的眼神看過來,如何說的?
“他說,這幾年不會再來了,說是一路上見到很多鄉紳都在籌備離開北地,前往蘇杭、雲貴等地,好些人背地裡都在收糧食,這是做什麼啊,那邊沒糧食,好囤貨賣過去嗎?”
“說來也奇怪,許家似乎也在囤糧食……”沈盈點到即止,說到這裡就不再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了,而是張望著,看看有沒有同村的牛車,能搭便車回去。
路上,沈有田顯得有些沉默,到家後也興致缺缺。
沈母拉著沈盈問:“可是那許家不給工錢了?”
“不是,給了的。”
“那,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兒了?”
“也沒有吧,就是我買那個去腥增香的作料時,聽人家說以後不來了,就告訴了爹,爹回來路上就那樣了。”
沈母沉吟片刻,鑽進房間裡,和丈夫說著什麼。
沈盈知道,這後續的事情,自己只要煽風點火就可以了,並沒有著急的把這件事擴散出去。
下晌,因為日頭不小,家裡水都送了兩三趟了。
沈盈不下地,便熬煮起了綠豆湯,給大家解解暑。
沒冰飲沒電,瓜果不豐的時代,消暑品也就那麼幾樣,酸梅湯、綠豆湯,冰露、冰酪,後兩者都是有錢人吃的,綠豆湯已經算得上平民解暑奢侈品了。
看看鍋裡,沈盈嘆氣。
今天才買的綠豆,她說要熬綠豆水,結果老孃就給了兩把。
就是那不大的手掌,抓了兩次,再不肯多給了。
家裡將近二十人啊,才給兩把,估計等下,真是隻喝綠豆“水”了。
沈盈只能往裡面丟了點冰糖,一會喝起來順口些。
綠豆湯沒放涼,沈盈也覺得熱乎,便去商城裡偷渡了一杯冰涼的可樂,第一口,絕世美味!
第二口,已經不想喝第三口了,便換了清新的冰綠茶喝著。
冷不丁門外黑影籠罩:“姑,你吃啥?”
兩歲冒頭的小豆丁扒拉著門,站的穩穩當當,目光如炬,盯著沈盈的竹杯。
沈盈訕訕,家裡大人基本上工了,留家裡做飯的嫂子嫌熱,在屋裡帶更小的孩子,所以沈盈沒防備小孩子腳步那麼輕,忽略了。
“那個,你要不要來點?”
沈小寶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進來後坐在小板凳上,看著沈盈的竹杯。
沈盈起身,故意把杯子放得高高的,另外拿了個小碗,裝了綠豆水,溫溫的帶著一點甜蜜的綠豆水入口,清新怡人,喝了一口還想一口。
沈小寶一下喝完了,舒服的打了個嗝兒:“好喝。”
“還喝嗎?”
沈小寶想想,搖搖頭:“爹,娘,奶,喝。”
沈盈驚訝,這小孩兒,怪有道義的啊。
正逗弄小孩兒玩,沈家男丁們下工回來了,一個個熱得一直擦汗。“今年這天氣熱的讓人心慌了。”
“誰說不是呢,本來想著再多幹點,結果地裡頭曬死的比長成的多,感覺碰碰就要碎掉了。”
沈盈迎上去,給大家遞帕子,送水洗手,桌上已經擺了一碗碗綠豆水,清甜解暑。
沈母喝到甜味,眉頭微微一皺。
這孩子,又把自己買的糖加進來了。
不過轉念一想,給家裡花,家裡人還知道她好,要是給那什麼狗屁秀才花,跟屁一樣放出去就沒了。
傍晚,村裡忽然鬧騰了起來。
家家戶戶都走出了家門。
原因無他,是祁家的小子,被人運到村口,丟下牛車。
隨行的竟然是守門的小兵卒,見村民們圍過來,也不慌,對著所有人揚聲道:“你們村的祁宴川,偷盜城中居民財物,
念在過往交情,許家暫不追究,希望祁家人能管好他,若是再到城鎮尋釁滋事,別怪我們不客氣,可別拿你們整個村子的名聲給他兜底啊。”
地上的祁宴川,應景的呸了一口血出來,雙目赤紅,此刻像極了上岸的魚,不斷掙扎卻因為身上捱了板子,暫時無法行動自如。
周圍人的視線,跟刀子一樣割著他的每一寸面板,那小兵卒收了好處,又故意抹黑了祁宴川幾句,說他失心瘋之類的,見祁家人過來,表示會看管好祁宴川,小兵卒這才駕車離去。
祁大嫂背上揹著孩子,一邊驅散圍觀和堵路的村民,一邊幫著丈夫把祁宴川揹回家。
祁宴川半張著唇,想說點什麼,都被祁大嫂絕望的眼神給頂了回去。
餘光掃到圍觀人群裡,沈盈驚訝的表情,看著她腳邊抱著她小腿的孩子,身旁圍著她說話的姑嫂母親,祁宴川苦笑一聲。
都是穿來的,怎麼他這邊就是亂七八糟的。
到底是他做人失敗,還是沈盈運氣好?
他明明,有在積極解決問題,既來之,遇到祁大嫂的爆發,他也察覺原身,也就是自己,不能再被許家控制,也該要回祁家今年的救命糧,於是去了許家,表示要回今日那些糧食。
也委婉的表示自己知道了許家的意思,他自會給許家一個體面,就是讓許家來退他的親,明明在和談,也給了許家足夠的主動權,許家、卻直接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