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莉十分不解,周雲振這小子本來老實靦腆,還有些內向,並且不解風情,上次對於自己的撩逗無動於衷的啊。
簡直是一枚青澀的果實。
現在怎麼變化如此之大?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李莉莉彷彿不認識周雲振似的,急忙推開他,起身跑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關上了門。
逢場作戲的周雲振,半真半假地戲弄了她這麼一小會兒,心中呵呵直笑。
他對於李莉莉確實有好感,而且她對自己也不錯,連被子也給自己蓋。
只是剛剛她的問話,讓周雲振感覺她似乎有些勢利眼。
下午上班後,大隊長鄭聞悟的辦公室響起了電話的聲音。
大隊長鄭聞悟拿起了電話,“你是十大隊大隊長鄭聞悟同志嗎?”
“是的。請問你是哪一位?”
“我是政治處的老於。”對方回答道。
這個電話是橫嶺勞改支隊政治處副主任於歸東打來的。
得知對方是政治處副主任於歸東,大隊長鄭聞悟態度一下子恭敬起來。
“於副主任,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指示談不上,別拔高我呀。能指示你的是政委、支隊長、副政委、副支隊長一級的領導才對。”
“我與你是一樣的,只是一個區區科級幹部,別捧殺我!讓我暈乎乎,飄飄然,不知東西南北就不好了。”
“喲,於副主任,你也太謙虛了吧?支隊領導機關的政治部門領導,天子近臣。”
“那是正科級幹部的天花板,是多少正科級幹部夢寐以求的職位?”
“這是我一個最偏遠大隊,一個讓人不待見的區區科級幹部能比的嗎?職位一樣,含金量一樣嗎?”
于歸東不想再與鄭聞悟閒扯皮,下面的人你只要願意與他扯,恭維阿諛奉承的話,能說一籮筐又一籮筐,沒完沒了的。
聽多了也就只剩下厭煩。
“好了,閒話少說,言歸正傳。今天我只是打聽一下一個人。”
“什麼人?還用得著驚動你一個大主任?還要你親自過問?”
“周雲振不是分配到你們單位了嗎?”
“是的。”
“你們是怎麼安排的?”
“這個嗎?”大隊長鄭聞悟一下子來勁了,“這個小周啊,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年輕小夥,青年才俊,人中龍鳳。”
“現在全國各地都在以種種優惠條件引進人才呢。”
“我們這兒因為條件艱苦,尤為珍惜人才,我們大隊班子成員愛才惜才之心更強烈。”
“我們這兒很少見到小周這種全才,真是喜從天降啊。”
“我們尤其感謝支隊黨委對我們大隊的關心,將小周這樣優秀幹警分配到我們這個偏遠的大隊工作。這是對我們大隊工作的重視和支援。”
“我們當然不能怠慢,是人才我們就得高看一眼,厚愛一分。”
“是人才就得給他一個平臺,不,一個舞臺,否則才華怎麼展示?”
政治處副主任於歸東一聽,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壞事了,這讓政委沐山川知道還得了?
鄭聞悟這個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傢伙還真以為周雲振是下來鍍金的?
他完全會錯意了,怎麼會這樣認為呢?
這讓自己如何向政委沐山川交代?
政治處副主任於歸東壓抑著一腔怒火,冷冷地問道:“你們大隊是怎麼安排周雲振的?”
大隊長鄭聞悟並沒有覺察到政治處副主任於歸東語氣的異樣,他眉飛色舞道:“鑑於周雲振同志的出色表現,我們支部一致透過將他作入入黨積極分子培養。”
“什麼?他還沒有轉正吧?還是處於見習期吧?”
“於副主任,這不影響啊,我們只是將了列入入黨積極分子,現在沒有履行手續呀。”
“真有你的。”
于歸東一想,暫不說破為好。還是先套一下他的話,他不動聲色道,“生活上你們是如何安排的?正常待遇還是超待遇?”
“他能主動下到我們條件艱苦的地方工作,這就比許多年輕幹部強。”
“在生活上照顧是應有之義。”
“直說吧?是怎麼照顧的?”
“是,是!我們給了他單間,不,是副職領導的住房待遇。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我們給予小周,享受吃飯享受包廂的待遇,也就是大隊領導的待遇。”
“你們大隊領導吃小灶?搞特權?真是山高皇帝遠嗎?”政治處副主任於歸東驚愕道。
大隊長鄭聞悟一下傻愣,慌了神,他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急忙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於副主任,不,不,領導,請聽我解釋。”
“你解釋吧,我在聽。”
“是,是這樣的。我們大隊領導與普通幹警職工吃的是一樣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有檢查或兄弟單位交流學習,或有外協來料加工接待任務時,我們大隊領導臨時作陪應酬一下,食堂加一二個菜而已。”
“有時叫周雲振同志作一下陪,他孤身一人在這兒工作,我們叫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就是每天給他送一次水果拼盤,也是因為食堂多做了一份而已。”
于歸東道:“生活挺照顧的啊?”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工作上呢?怎麼安排的?”于歸東仍然不動聲色道。
“工作上我們對周雲振同志這樣一類有能力有水平的幹部,一向是加以重任的。”
“如何重任?”
“我們現在安排他在管教辦工作,管教辦缺乏一個副主任,現在周雲振同志還沒有轉正,一旦轉正就正式任命他為副主任,甚至主任。”
“想到挺周到啊!”
“哪裡,在領會領導意圖方面,我們還做得很不夠。”大隊長鄭聞悟一臉堆笑道。
“鄭大隊長,你所做的一切要不要我向政委彙報一下?”
“於副主任,我豈敢慢怠政委派下來的人?我做得還不夠,如果政委還有進一步的指示的話,請轉告我,一定照辦。”
鄭聞悟沒有聽出政治處副主任於歸東語調的嘲弄之意,忘乎所以的他樂得嘴都合攏不上。
他巴不得於歸東向政委沐山川彙報,不,恨不得自己向政委沐山川邀功請賞才好,只是自己面見政委沐山川一面也難。
現在只能靠于歸東為他在政委沐山川面前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