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你可能有麻煩了。”康斯坦丁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一些,但是言辭間還是能感覺的到他情緒上的波動。
“是的先生,看上去不太妙,能和我具體說說嗎?”何池這個時候竟然非常的冷靜,因為他右眼不斷跳動的倒計時早就提示他現在的生命只有十幾天,現在只不過是明確了是用腫瘤這種形式。
康斯坦丁沉默片刻說道“雖然我很想和你說完全沒有問題,但這種時候我認為你有知情的權利。”
隨後他深吸一口氣“非常危險,這個體積在顱內出現就是一個巨大的風險,它隨時可能擠壓你脆弱的大腦神經,然後…”
“那麼,先生我大概還有多少時間?”何池的聲音聽不出一點驚恐,彷彿在問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
“很難講,任何變化都可能造成不可逆的結果…我不是顱外科專家,如果一定要我說的話,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只能說一週之內不會有大問題。”
“一週…”何池輕聲的咀嚼這個詞,這和系統提示他下次返回副本的時間一致,看起來並不是巧合。
他向康斯坦丁微微鞠躬“謝謝,先生!感謝您對我的坦誠,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隨後何池向兩人告別,離開了別墅。
等到他離開,康斯坦丁在孫女擔憂的目光中拿起了電話“老夥計,你好嗎?我這裡有一個很特殊的病例,你可能會感興趣…”
福特汽車在紅燈前等待,何池在駕駛位上陷入了沉思。
情況差不多確認了,使用了那幾枚銀幣後自己小腹上的穿刺傷被完全治癒,取而代之的則是看上去不會馬上致命的頭部腫瘤。
雖然系統沒有明確解釋,但是何池很確定,一旦自己右眼的倒計時結束,那個腫瘤的風險絕對會發作。
好在自己還有機會,一週以後只要在副本內賺到更多的時幣自己就不會有危險。
此時何池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中那枚剩下的銀幣,上面冰冷的觸感帶給他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嗡~嗡~突突突~~
當~當~當~
一陣發動機轟鳴,車窗被敲擊的聲音被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何池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輛純黑色的杜卡迪競速摩托車停在了自己的旁邊,上面看不清面目的騎手在輕輕敲擊自己的車窗。
讓自己靠邊?為什麼?
對方身材纖細,看起來不像是找麻煩的暴走族,感覺至少沒有惡意,何池還是照做了。
一分鐘後,福特車停在了周邊的小巷子裡,杜卡迪從後面跟了上來。
月光下窈窕的身影摘下了頭盔,金色的長髮在夜風中吹散,露出一張嬌美的容顏。
“麗莎?怎麼是你?”何池驚訝的問。
麗莎一身黑色的緊身皮衣,腳下是騎手短靴,小羊皮製成的騎手手套上還有幾顆金屬刺釘反射著光芒。
這和她平日裡鄰家女孩的打扮差異太大,以至於何池根本就沒想到過會是她。
“裝備是羅拉的啦,爺爺的車子有些問題,我就是借用一下…”女孩臉上有淡淡的紅潤,小聲的解釋著,隨後她靠近何池輕輕的說“可以一起走走嗎?”
兩個人就這樣在小鎮空曠的街道上並肩漫步,足足5分鐘,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何,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終於還是小姑娘打破了沉默。
“當然,那真是讓人一輩子都難忘的經歷。”何池回應後才發現自己的說法有歧義。
“那你還記得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麗莎轉過頭問。
“額…抱歉,我不記得了。”
“沒關係,我記得就可以了。”麗莎把自己的衣袖挽起來,白皙的手臂上有條長長的傷疤,如同蛇一般蜿蜒向上,在月光照耀下竟然有種妖異的美。
“當時整個大巴車都翻過去了,我半個身子被卡在裡面,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女孩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可有個人伸手拉住我,告訴我說,別放棄!”說到這裡女孩琥珀色的雙眸望向何池。
“何,我還有半年就畢業了,我想報考斯坦福醫學院。”麗莎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恭喜,畢業後你就是一名出色的外科醫生了。”
“可我的畢業晚會上還缺一個舞伴,半年後,你能做我的舞伴嗎?”女孩鼓起勇氣向何池問道。
何池微微一愣,明白女孩是以自己的方式鼓勵他,畢竟如果要成為她的舞伴,自己必須要活著。
何池微笑著點頭微微鞠躬“那將是我最大的榮幸。”
“那約好了哦,不可以失約讓女士失望哦。”分別的時候女孩把修長的手指點在自己的嘴角又按在何池的唇上。
望著女孩遠去的背影,何池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這時候他想了起來麗莎今天晚餐吃的甜品是草莓蛋糕。
這是個好女孩。
“如果到那個時候自己能夠活著,去挑一件合適的禮服吧。”回家的路上何池自言自語的說道。
五分鐘後,何池再次驅車回到了自己的租住地,不過他沒有著急上樓。
因為他看見了二樓的消防走廊上,自己的鄰居那名墨西哥舞娘半蹲在那裡忙活著什麼,她的身體被圍欄擋住大半,只能看見緊實的大腿在不斷抖動。
而房東則站在她的對面,臉上的表情很豐富。
有了之前的經驗,何池不想這個時候上去惹對方的不快。
稍稍等待了十分鐘,當兩個人消失不見後,何池才走上樓。
還好,空氣中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氣味,何池快速透過消防通道,進入自己家的屋子。
咚~咚咚~咚咚咚!!
有東西撞擊牆壁的聲音傳來,何池不由得皺了皺眉,他已經考慮明天用委婉的方式提醒鄰居稍稍注意點。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聲音開始變大,又慢慢變小,最終歸於沉寂,這時候何池才長出一口氣。
可下一秒傳來的聲音再次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是令人心跳臉紅的呻吟,而是一聲突兀的呼喊。
“he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