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燭龍的動作,戰景逸搖搖頭,沒說話,他其實也認為剛才燭龍的動作太莽撞,如果不是他出手的快,恐怕他就已經死去了。
很快,剛才燭龍所在的那一片地方,寒霧已經散去,隨之,那些冰凌也消失不見。
但坐在周圍的那一片學生,一個個已經被凍僵在那裡,只不過奇怪的是,每個學生的臉上,都帶著一絲弱音若無的微笑。
看到這一幕,戰景逸突然明白,為什麼小平頭的死,會那麼古怪。
原來,他並不是被燭龍給推到摔死的,而被那股寒氣活活的凍死。
人在被凍死的時候,反而會感覺到特別的熱,甚至熱到讓你想把衣服脫掉,其實在像一些高峰的雪山上,偶爾會遇到一具裸屍,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而且,被凍死的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體溫會開始下降,令人感覺到輕飄飄的,臉上會不自覺地露出一縷微笑。
剛才的小平頭和眼前的這些學生,大概都是這樣的情況。
只不過那股寒霧太霸道了,這些普通的學生,死亡的過程太快,所以並沒有多少掙扎的跡象,所以,嘴角都帶著那一縷微微的笑容。
“這個地方……真受不了了!”
依著牆面,燭龍不斷喘著大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已經把地面侵溼了大片。
聽到他的抱怨,戰景逸沒理會他,而是將目光看向窗外。
此刻,窗外的那道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第一次人影的出現,死掉的是小平頭;第二次出現,差點害死了燭龍。
這一個場景,總是感覺那麼的熟悉,特別像小時候上學,在上自習的時候,你可能以為沒有老師在盯著你,就可以自由地說著話或者看著,甚至到處走動。
但實際上,老師總會不經意間,站在窗外的牆角處,從窗外,盯著教室內的一舉一動。
如果,一旦讓老師發現,哪個同學敢上自習到處亂走,或者在偷懶,就會衝進去,一頓狂轟濫炸,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般紅。
但此刻,剛才在窗戶外的那道人影,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不禁令戰景逸沉思起來,回頭看向其他學生,發現這些學生,對於那些被凍死的同學,就和對待死去的小平頭一樣,根本毫不關心,甚至是有點幸災樂禍的神情。
……
“燭龍,你快點過來坐好,現在還沒下課呢,別一會再出現問題!”
看到燭龍還在那活動,戰景逸皺了下眉頭,催促燭龍說道。
燭龍搖晃了下腦袋,勉強笑著說道:“好的,隊長,我現在就是有點不想動。”
“那你就在休息下吧!”
戰景逸見燭龍實在不想動的樣子,點點頭,大步朝著那些學生方向走過去,他要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燭龍確實不想動,四肢異常地僵硬,似乎是出現了凍傷,也多虧自己是異變者,肉體的恢復能力足夠強,不然說不定傷得更嚴重,還會讓他四肢癱瘓掉。
一邊努力地活動著自己的肢體,也四處看著,尤其是關注一邊的視窗。
正當他慢慢地走起來,準備找個座位坐下的時候,突然看到那些還活著的學生,手上拿著課本的同時,但眼睛則無不例外地悄悄斜眼凝視著自己。
這些人冷漠的眼神裡,除了幸災樂禍,還有帶著很強烈的鄙視感。
這樣異樣的眼光,令燭龍有些莫名其妙,以為這些NPC竟然還敢笑話自己,不禁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你們……”
“小心……”
正在此時,突然一聲低喝傳入他的耳內,正是戰景逸的聲音,燭龍頓時一驚。
在他身後的窗戶外,一張模糊的人臉逐漸清晰起來,黑色的眼睛盯著燭龍的背影,裂開嘴巴,發出“咯咯咯”的詭笑聲。
一聲聲怪異的笑聲,令人頭皮陣陣發麻。
燭龍下意識地尋聲回頭一瞧,就見視窗那張詭異的臉龐,正貼在視窗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這一次因為離得特別近,所以燭龍看清楚了這張臉的模樣。
那是一張很詭異的臉,不!嚴格地說,這並不是一張臉,更像是一張醜陋的面具。
這張面具給人一種強烈的不適感,它的色彩棕黃,毫無生機,看上去就像是經過長時間氧化後,變得枯萎陳舊的面板。
面具上佈滿了深深的皺紋,這些皺紋不規則地蔓延開來,像是被風雨侵蝕的石頭表面,也像是老樹幹上盤根錯節的紋路。
這些皺紋的線條粗細不一,邊緣粗糙,有些地方甚至形成了銳利的角度,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因為衰老而乾枯的肌肉或者骨骼。
如果讓有強迫症的人看到這樣的面具,確實會讓人產生強烈的衝動,想要把那些皺紋拉平,就像想要將一個被擠壓變形的物體恢復原狀一樣。
更讓人感到詭異的是,這個面具上並沒有鼻子,只有兩個空洞的眼睛和一張大嘴,從那張嘴裡可以看到排列整齊的鋒利牙齒,彷彿要擇人而噬。
而且這張嘴也沒有嘴唇,只有幾道橫七豎八的裂痕,彷彿是在嘲諷所有的觀者,讓人們無法判斷它是開心還是憤怒。
此刻,正是從這張嘴內發出一陣陣“咯咯咯”的詭笑聲,讓人不寒而慄。
……
“我靠!”
看到這張詭異至極的面具,燭龍渾身的汗毛都直立了起來,心裡暗罵了一聲,趕緊身體一晃,就要跑向戰景逸。
很快,隨著他的跑動,地面上浸溼的水跡,迅速開始結出一層寒霜,看到這一切,燭龍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剛剛才嘗試過那股寒霜的厲害,這次,燭龍一點都不敢大意。
這時候,燭龍也顧不得還未恢復的身體,驟然跳了起來,彷彿一隻壁虎一樣,無視重力地在牆壁上飛快地爬行,盡顯超人系的英姿。
一邊飛快地爬行,一邊將幾發特殊子彈裝進了手槍,抬手朝著黑影所在的視窗就射擊而去。
“砰!”“砰!”……
連續幾發特殊子彈都擊打在玻璃上,但哪怕火星四射,玻璃卻連個裂紋都沒有。
子彈被玻璃反彈了回來,落在了講臺上,一陣藍色的電弧閃過,塵埃飛揚,水泥的講臺都凹陷破碎,粉碎的講臺,噴射出大小不一的碎石。
幾個坐在前排的同學,身體頓時被這些水泥塊打穿出幾個窟窿出來,眼瞅著活不了了。
看到連續幾發特殊子彈打在玻璃上,看似可以輕輕敲碎的玻璃,甚至連一丁點痕跡都未曾留下,燭龍大驚失色。
“這怎麼可能!”
燭龍驚駭的眼神裡,除了不敢相信外,下一秒的反應,就是快跑!
在這樣一個特別詭異的恐怖空間,完全就是不公平,就連特殊子彈竟然都打不破這扇玻璃,這也太不講道理了,他們在這裡,除了等死,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擊的可能。
似乎被他的攻擊激怒,玻璃後的那道黑影,彷彿暴怒了一樣,隨著燭龍的飛快奔跑,他身邊的周圍已經被寒霧所覆蓋,刺骨的冰冷感,再次襲來。
一剎那,燭龍的眼神中,不由生出絕望和恐懼。
這一刻,他還是將最後的目光投向了戰景逸,他知道隊長肯定不會看著自己被殺的,也肯定能夠救自己。
……
就在燭龍正在攻擊窗戶上黑影的時候,戰景逸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槍,猶豫了一下,卻沒有使用特殊子彈,而是將幾發普通子彈裝進了彈匣內。
很快,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黑影所在的玻璃窗處。
“砰!”
伴隨著戰景逸扣下扳機,隨著腦袋碎裂的破裂聲,燭龍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血液裡混合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他回頭一瞧,就見坐在視窗位置上的那個學生,腦袋已經不見了,鮮血混跡著白色的液體,將玻璃給沾滿。
這些血汙,也令玻璃後面的那張臉,視線隨之被遮蓋起來。
隨後,周圍的寒氣隨之消失,當燭龍發覺這個變化後,迅速撲在鄰近的課桌上,老老實實的學著戰景逸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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