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進入成長期了。”元胥轉頭和容月淵說,“快的話就三四天,慢得三五個月甚至是兩三年都有可能。”
容月淵頓了一下。
這種事,是否應該詢問一下妖主?
元胥似乎猜到了容月淵的想法,他說,“你別想著詢問妖主,妖主也不知道。”
容月淵看向元胥,眼裡透出幾分狐疑。
“她是冰鳳凰。”元胥開口說,“鳳凰屬火,她屬冰,妖主一隻正常鳳凰能知道什麼?”
容月淵沉默了。
看著心情有些複雜的容月淵,元胥開口說,“她進入成長期會外洩血脈壓制警告其他獸類不許靠近,我和玉錦蛇無法抵抗,現在我們得出去避一避,有問題你找妖主。”
絲毫不受影響的容月淵應了一聲。
元胥丟著貓崽子拎上玉錦蛇直接跑了。
貓崽子好歹也是瑞獸,宋以枝的血脈壓制應該對它沒什麼影響。
要是有影響,它會自己跑去靈獸空間。
身為伴生獸的元胥很不靠譜的想著,然後直接、迅速地離開藥王谷。
容月淵走上去,湊近之後他才發現宋以枝臉上的那些冰藍色細絲像是有生命一樣,交錯的細絲髮出熒熒光芒,或明或暗,乍一看,那個鳳凰圖騰似是活過來一般。
看著那些從皮肉里長出來的冰藍色細線,容月淵感到好奇,在好奇的趨勢下,他伸手落在宋以枝臉頰上。
溫熱的指腹落在那些細線上,容月淵感覺到了與溫軟臉頰截然相反的觸感。
很冰,細線就和它的顏色一樣,很冰很涼。
容月淵收回手,坐在一邊思考著該如何幫宋以枝渡過成長期。
宋以枝這一睡又是一整天的時間。
太陽落山時分,容月淵想著夜素應該也快來給宋以枝送晚飯了,於是準備把這人喊醒。
奈何,容月淵喊了好幾聲根本喊不醒,宋以枝像是陷入沉睡中。
見狀,容月淵也不再打擾宋以枝,他聯絡一下夜素,讓夜素這三四天時間不用再來送飯。
聽到這話,夜素迅速殺過來檢視宋以枝的情況。
確認宋以枝只是陷入沉睡沒什麼問題後,夜素不放心的叮囑容月淵幾句才離開。
隨即,容月淵傳音告知北仙月,讓他們這幾天先別來青山看望宋以枝。
睡足一覺的魚魚從屋子裡出來,它走了幾步後直接跳到容月淵懷裡。
容月淵伸手穩穩接住魚魚,而後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腦袋。
魚魚喵叫兩聲,然後縮成一團繼續睡覺。
容月淵看看魚魚又看看宋以枝,陷入了沉思。
……
兩天的時間轉瞬流逝。
看著一直沒有醒過的宋以枝,容月淵面上不露,心裡卻是越來越擔憂了。
這期間魚魚醒了幾次,每次上躥下跳玩夠了就頂著一身雜亂的黑毛來找容月淵。
容月淵沒說什麼,每次都耐心的幫它把毛給捋順。
平緩的呼吸有了波動,容月淵抱著魚魚走過去站在躺椅邊。
片刻後,宋以枝睜開了眼睛,瞳孔中映出容月淵擔心的臉龐。
“容月淵。”宋以枝開口喊了一聲男人的名字。
“我在。”容月淵將魚魚放在一邊,深邃平和的眼眸裡透出了擔心,“是不是身體有何不適?”
“你彎腰。”說著,宋以枝有些吃力的抬起手。
容月淵彎下腰,迅速拉進的兩人的距離。
宋以枝抬起來的手勾住了容月淵的肩膀。
看著身體一僵的男人,宋以枝堪稱得寸進尺的環住了他的脖子。
容月淵順從的被拽彎下去幾分,一貫溫和的聲音透出幾分慌張,“枝枝?”
宋以枝手臂一彎,順勢坐起來幾分,然後將腦袋埋在了容月淵肩上。
容月淵一手撐在躺椅扶手上、一手輕輕托住宋以枝的背脊避免她又扯到傷口。
面對宋以枝忽如其來的親暱,容月淵實在無措,他敏銳得察覺到宋以枝現在的狀態不太對勁,復又擔心的問了一句,“枝枝,你怎麼了?”
宋以枝沒吭聲。
她過分冷酷的理智在瘋狂警告著她,讓她不準再開口喊疼,可這幾天內她早被容月淵慣得嬌氣起來,她無法宣之於口,只能抱著容月淵尋求幾分安全感。
“枝枝,和我說說你到底怎麼了,你這樣我很擔心。”溫柔擔心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
極致的溫柔讓宋以枝的理智逐漸崩斷,她哆嗦著聲音開口喊疼,“我疼,好疼。”
別的獸族進入成長期是什麼樣子她不知道,反正她每一次進入成長期都要經歷抽筋剝骨的疼。
那種疼難以形容,她只能硬抗,熬過去進入成長期,熬不過去就是死。
發顫的聲音未落,容月淵就感覺到懷裡的小姑娘疼到發抖。
宋以枝現在只覺得體內的骨頭像是被人用錘子一點一點敲碎,這種折磨,漫長又難熬。
容月淵伸手托住她的膝窩將人抱起來,他就像是抱小孩一樣抱著宋以枝坐在一邊的凳子上。
雖然容月淵對妖獸不甚瞭解,但看宋以枝這樣,他猜測這應該是進入成長期前的磨鍊。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以她的血脈來看,進入成長期的磨鍊並不會很輕鬆。
身為純人修的容月淵深知自己幫不了什麼忙,或許不止是自己,哪怕妖主在場可能也幫不上什麼。
容月淵很是愧疚的聲音響起來,“抱歉,我好像無法給予你幫助。”
宋以枝已經疼到沒力氣回答容月淵的話,她咬緊牙關忍著、扛著。
容月淵倒是想看看宋以枝的情況,可小姑娘死死圈著他的脖頸不鬆手,容月淵只好作罷。
一盞茶、一刻鐘、一炷香、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一個半時辰……
容月淵感覺到冷汗浸透了宋以枝的衣服,她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溼噠噠的。
一身溼衣被涼風吹乾,天邊的太陽緩緩升起然後又緩緩落下。
當太陽再次升起時,容月淵聽到脖頸邊雜亂、或急或緩的呼吸逐漸平緩起來。
“枝枝?”容月淵開口喊了一聲。
“嗯。”宋以枝含糊的應了一聲,聲音有些虛飄。
也虧得這幾天曬太陽、曬月亮,體內積攢了不少那種陌生的力量,不然她可能真熬不過去。
容月淵修長的手指輕拂過她披在肩上的秀髮,“怎麼樣了?”
“熬過去了。”話音落下,宋以枝垂下胳膊,軟趴趴的靠著容月淵。
容月淵應了一聲,隨即,他的目光被一抹冰藍色給吸引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