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枝睡起來的時候精神好了不少,隨即她感覺自己應該睡了很長時間。
想到事情還沒處理,宋以枝掀開被子爬起來,她開啟屋門一抬頭就看到容月淵坐在小亭子裡,手裡拿著一卷書。
“我睡了多久?”宋以枝一邊問一邊走向小亭子。
“一天不到。”容月淵放下書卷,等宋以枝坐在竹凳上後,他說,“商議的結果剛剛出來了。”
宋以枝頓時來了精神。
“宗主和幾位長老一直認為,若因為他是人偶剝奪了他的性命過於冷血,但考慮到他隨時會被操縱失控,最後的結果是把他幽禁在戒律堂。”容月淵溫聲說道。
宋以枝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活著就行,活著就好。
容月淵看著目光都亮了一些的小姑娘,又道,“考慮到他的脾性以及對修仙界的付出,若肯有為他作保,只需五十戒鞭。”
從牡丹城到獸潮,百里亓的表現宗門都看在眼裡,他寡言卻心善,膽子算小可卻從未退縮過半步,若非他是人偶,只怕等結業之時,幾位長老都想將他收為親傳弟子。
宋以枝抬手向容月淵深深一路,“我知道你肯定從中說了不少話,謝謝!”
“不該謝我。”容月淵伸手扶了一把宋以枝,“這是他該得的結果。”
而且,若非其餘四位長老和宗主有此想法,只自己一人也無力迴天。
宋以枝點了點頭,“我這就去找北仙月他們!”
看著背影都歡快不少的宋以枝,容月淵眉宇浮上些許柔和來。
學宮。
宋以枝聚集了四位隊友然後把事情說了一下。
四人面面相覷。
理智告訴北仙月,自己不應該蹚這趟渾水,同時自己也應該勸勸宋以枝讓她別去蹚渾水。
可想到那個一直在努力改變自己的百里亓,北仙月忽然覺得他們要是就這麼放棄了百里亓,那他們真的太不是人了!
魏靈看看北仙月,又看看宋以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五十戒鞭……,會死人的吧?
但如果……
“我準備去和戒律堂說作保的事。”宋以枝笑盈盈的說道,“你們幾個到時候記得把我抬回來啊!”
宋以枝並沒有把他們算在裡面,畢竟挨戒鞭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這種丟人的事讓她一個人去就好了。
魏靈一把薅住了宋以枝的袖子,“你去什麼去,我們的話都還沒說呢!”
魏靈轉頭看著北仙月和褚河兩人,“你們三倒是表個態啊!反正我是要和宋以枝一起去的,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她一個人被打,我高低也得起挨兩下,豐富一下人生閱歷。”
北仙月:“……”
褚河和沈箏也是滿臉的無可奈何。
宋以枝嘴角微微一抽。
她沒好氣的扯出自己的袖子,“說什麼胡話呢?這是能隨便體驗的事嗎?”
魏靈抬手拍著胸膛驕傲的開口,“我魏靈是誰?我可是天之驕女!我以後肯定是能成為新弟子榜樣的存在,挨戒鞭這種事,除了這次以後絕對沒有機會!”
宋以枝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彆扭的話語下全都是對百里亓的關心。
“這話我贊同,我北仙月是誰,合歡宗首席弟子,挨戒鞭這事我要試試,不然以後沒機會了!”北仙月伸手勾住宋以枝的肩膀,“不就是戒鞭嗎!我們三分分,肯定能抗得過去!”
為了一個人的性命和自由,一群人付出努力,這種感覺很不賴!
“還有我!”沈箏走上來看著宋以枝,“宋姑娘,我也要去!”
不論是為了宋姑娘還是百里亓,她也想任性一次!
“還有我。”褚河說。
宋以枝看著四人,沉聲開口,“挨戒鞭不是玩笑,藍茜茜被打的時候你們也都看到了,你們不要一時衝動。”
不是衝動,百里亓他值得的。
幾人心裡不約而同的浮上這個想法。
魏靈一把拽過宋以枝往外走,“磨磨唧唧什麼?不就是養一段時間嗎?任務還有陸師兄他們,快點走啦!”
北仙月幾人也推著宋以枝往外走。
戒律堂。
副堂主看著面容堅定的五人,一時間竟有點不知該怎麼辦。
是一個人五十戒鞭還是五個人分了那五十戒鞭?
不知道如何處理的副堂主直接上報。
宋蘿知道之後並不覺得意外,她反手把事情捅到了沈卜那裡。
沈卜驚得差點就殺去了戒律堂。
枝枝這孩子,這不是胡鬧嗎!就她那小身板,她連一戒鞭都扛不住啊!
幾個長老被召集,他們商議了一下,最後讓他們五個平分五十戒鞭。
沈卜將最後的結果告知副堂主,然後讓二長老趕緊去戒律堂外面侯著。
這邊的副堂主再三詢問,確認他們五人想明白了,然後拿出五張生死狀讓他們籤一下。
五十戒鞭分一分,就算每個人只能分到十戒鞭,這十戒鞭也是能要命的。
五人毫不猶豫的在紙上刷刷寫下名字。
副堂主抬手一揮,而後讓戒律堂的管事帶他們五個去受刑。
……
“吱呀。”
牢房的門被開啟,百里亓有些遲緩的抬頭看去。
“新弟子百里亓。”戒律堂的管事開口。
百里亓站起來,抬手向門口的管事一禮,聲音低低有些沙啞,“百里亓在。”
管事看著有些狼狽卻還能維持著禮數的百里亓,開口說,“走吧。”
百里亓不明所以。
戒律堂的弟子走過去幫他解開手腕上的枷鎖,“有人為你作保,你自由了。”
與外界脫軌好幾天的百里亓有些遲鈍,過了一下他才反應過來,“是誰?”
話音未落,百里亓腦子裡已經浮現出了人選。
是宋姑娘?還是北仙月?魏靈?褚河?沈箏?
百里亓認識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可自己和他們也不算是感情深厚,他們怎麼可能……
戒律堂的弟子沒有回答百里亓的問題。
百里亓被管事帶著走出了牢房,還在屋簷下,刺目的陽光就落在身上了。
百里亓只覺得溫暖,他有些恍惚的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
“如果你想知道是誰,不妨去藥峰看看。”戒律堂的弟子說完,推了一把百里亓。
百里亓往前一步,整個人沐浴在了驕陽下。
他轉身向管事和戒律堂弟子一禮,這才去向藥峰。
“你們聽說了嗎?合歡宗的北仙月、一個新弟子、還有妖界那兩弟子以及宋廢柴為了一個人偶作保,五人一個人捱了十戒鞭!”
“我可看到了,他們五個渾身是血,才從戒律堂出來就被抬去了藥峰救治!”
“十戒鞭啊!先不說其他三人,那個新弟子和宋廢柴還活著嗎?”
“誰知道呢?戒鞭之下人人平等,除了硬抗,根本沒有其他辦法。”
“也不知道那人偶給他們下了什麼降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