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族所為,不及當年妖族萬一。若你們看到妖族的手段,就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過分了。”
姜家高手冷哼一聲,朝眾人冷冷的說道。
“我族還是太仁慈了,對這些妖孽,就應該把當年妖族的所作所為,在他們身上全都重做一遍,如此,他們自然知道何為真正的過分,真正的殘忍。”
又有姜家高人出聲,語氣之中蘊含著滔天的殺意。
“妖族如何,貧道雖然聽過傳說,卻並未親眼見過,可人族的霸道,貧道今日卻是開了眼。”
白翁上人搖了搖頭,語氣淡漠的回應道。他雖未直言,可話裡話外都在譏諷人族霸道,並暗指眾人造謠。
畢竟,妖族都沒落不知道多少年了,關於他們的傳說大都遺失在歷史之中,其所作所為到底如何,眾人又沒有經歷過,如何會知曉?
“對,白翁大仙說得對,太古妖族如何行事,我們又沒有看到過,當然是人族說什麼就是什麼,可今日人族的霸道,我們卻是親眼所見。”
“我仙道中人說殺就殺,連個理由都不給,簡直是沒把我仙道放在眼裡。”
暗中有人出聲,想要激起附近高手對人族的敵意,好一同針對姜塵等人。
“找死!”
天妖眼神一寒,猛然探手朝著虛空一按。頓時,就聞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傳來,虛空之中有血光乍現,繼而再無聲息。
卻是那暗中出言之人,被天妖發現蹤跡,一把抓死,直接形神俱滅。
“你們……”
眼見又一名高手被天妖斬殺,周圍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附近的高手悄無聲息的聚在一起,滿含敵意的看著姜塵等人。
“這位道友,你們卻是過了,若說先前貧道那弟子出言不遜,你們出手將他斬殺,雖然過分,但勉強也能說得過去。”
“可剛才那位道友,他不過說了幾句人族霸道的話,你們就將他殘忍的殺害,可見你們手段之殘忍。”
“身披天甲,手持天戈,卻行這等恣意妄為之事,你們眼中,究竟還有沒有天規?此事過後,貧道必定會去天庭討個說法,問問玉帝,難道天兵就能隨便殺人了嗎?”
知道針對姜塵人族的身份沒用,白翁上人話鋒一轉,開始拿天規天條說事,自言要去天庭告御狀。
“對,去天庭告狀,就算是天兵,也不能在我東勝神州隨意殺人,一定要給個說法。我等不信,偌大的天庭,就沒有一個說理的地方。”
眾人被白翁上人的話調動了情緒,紛紛叫囂道,要姜塵給他們一個交代,不然就把事情鬧大,要天庭給他們一個說法。
“道友,差不多就行了,一直演戲你不覺得累嗎?以你一身先天道尊的修為,真要想救人的話,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豈會讓他們慘死在你的面前?”
“不願意出手,擺明了就是不想救人。既然不願意救人,道友又何必在二人死後,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在這裡惺惺作態呢?”
“殊不知,道友那努力演戲的樣子,實在讓人覺得好笑。”
見白翁上人還要說話,姜塵忍不住出言打斷道。他很忙,沒空在這裡陪白翁上人演戲。所以,他毫不客氣的就拆穿了白翁上人的真面目。
“什麼?先天道尊?!”
“白翁上人竟然有著先天道尊的修為!可這怎麼可能呢?他要是真有這個修為,剛才兩位道友出事的時候,他為何不出手?”
姜塵聲音落下的瞬間,附近的高手頓時就變色了,先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繼而看向白翁上人的目光變得懷疑起來,心裡充滿了不信任與忌憚。
不怪他們如此,實在是姜塵這話威力太大了,直接揭了白翁上人的老底,讓眾人對他失去了信任。
是啊,身為先天道尊,救人還不簡單嗎?可他為何不出手,坐看自己的弟子,以及幫他說話的仙道高手慘死?
他的目的是什麼?會不會是為了博取眾人的同情,好利用自己?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不可抑制的生長起來,先前眾人對白翁上人的信任與敬佩,此刻全都成了養分,使得懷疑的種子越來越壯大。
當然,眾人對於姜塵的話也沒有全信,看向他的目光同樣充滿了懷疑,等待他拿出更多的證據,以證明自己說的話,白翁上人確實有著先天道尊的修為。
“這位帝君,你這玩笑開的有些大了,老朽不過大羅金仙,哪裡敢以先天道尊自居,實在是折煞老朽了。”
心裡咯噔一下,白翁上人沒有想到,自己隱藏的這麼深的修為,會被姜塵一眼看破,但他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矢口否認道。
白翁上人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這個時候,他可不能承認自己的真實修為,不然的話,他這數十萬年來的努力,全都會付之於流水不說,就是他花費了不知道多少心血,才努力營造出的人設,也會隨之崩塌。
真要這樣的話,他在東勝神州的所有佈局,就等於全都白費了。
“道友,撒這個謊沒有意義,大羅金仙冒充不了先天道尊,同理,先天道尊也冒充不了大羅金仙,你眉間那不朽的先天不滅靈光,已經把伱的老底全都漏掉了。”
“還是說,道友是覺得,我方六個先天道尊聯手,尚無法逼出你真正的修為?”
站起身來,姜塵笑吟吟的朝白頭翁說道。
他知道,白頭上人完了。從他坐視自己的弟子被殺,以及那位替他出言的仙道高手慘死之後,他就完了。
隱藏修為並不是什麼大事,很多人都是這麼幹的,這是一個預設的潛規則。可白翁上人犯的最大的錯,就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在兩人受到天妖攻擊的時候,依舊選擇隱藏修為。
在二人受到攻擊時,白翁上人直接選擇暴露修為,挺身而出,將二人救下,那他的威信非但不會受到絲毫影響,反而會堅定眾人與他站在同一陣線的決心。
可惜,他做出了最愚蠢的選擇,非但沒有暴露修為,反而坐視兩人慘死,在這之後,更是拿二人的死來說事。這就導致了他隱藏修為之事,變得別有用心起來,引起了眾人對他的警戒與懷疑。
數十萬載養望,方才有了今日這般威望,可卻因為一樁小小的失誤,導致其一朝淪喪,悉數化為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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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妖孽就是妖孽,哪怕裝好人裝的再久,裝的再像,也難改其本質。若非真的沒把人放在眼裡,他又豈會坐視二人慘死?
“白翁上人,這位天庭的帝君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有著先天道尊的修為?”
“那兩位道友出事的時候,你為何不出手相救?他們中有一人,可是你一手養大的弟子啊,你怎麼能這麼冷血,坐視他慘死在自己面前?”
周圍有高手不忿,紛紛朝白翁上人指責道。
“諸位道友,莫要受了那奸人的挑撥,非是貧道不願出手相救,而是貧道心有餘卻力不足。”
“白首山眾弟子被一位神秘高手鎖定,貧道方才在與他對峙,牽扯住了大半精力,這才沒來得及救援。”
被眾人呵斥,白翁上人心中自然不喜,可他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反而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以各種理由朝眾人說道,以解釋自己方才不出手救人的原因。
都是有名有姓的仙人,能修煉到這種境界的,就沒一個是傻子,此刻就是白翁上人說的再合理,眾人對他失去了信任,自然不會再信他說的理由。
“呵呵,你們養了一株靈藥千年、萬年,會因為與它有了感情,便不吃它了嗎?妖孽收弟子,便是這個道理。”
“你以為他們收的是弟子,可實際上,他們卻是將弟子當成靈藥養,只等時機成熟,好將他們收割掉,以提升自己的修為。”
“靈藥被毀了,他們自然會可惜、怨恨、心痛,但卻不會悲痛。本就沒有感情,何來悲痛之說?”
聽到眾人的呵斥聲,姜塵忍不住搖了搖頭,出言道破了白頭翁建宗立派,廣收弟子的真正目的。
不是真的為了培養傳人,而是為了培養人形靈藥,以待未來收割。
非但白頭翁一人如此,就是東勝神州其餘的妖仙,建立宗門的目的,也都是如此。妖族怎麼會真的那麼好心,開山授徒呢?
妖為人好,聽起來就覺得好笑。
要知道,太古時代,最為盛行的就是血祭了。
帝俊太一想要復活,僅是氣運可不夠,還需要大量的祭品,而那些妖仙建立勢力,廣收弟子,其目的不言而喻,正是為了復活帝俊太一而準備的祭品啊。
而人族,就是最好的祭品。
姜塵剛才已經看了,那些妖仙建立的勢力中,其弟子傳人,皆是以人族為主。就連他眼前的白首山,也同樣如此,超過八成弟子是人族。
“什麼?”
“妖族竟然如此歹毒?”
“打著招手弟子的名義,為自己培養血食,這真是駭人聽聞!”
“貧道不敢相信,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會發生在我東勝神州,要知道,就是昔日妖魔橫行的西牛賀州,也沒有發生過這等駭人聽聞之事。”
眾人聽到姜塵的講述後,第一反應就是不信,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讓他們不得不相信,姜塵說的很可能就是真的,白翁上人就是將弟子當成血食再養。
有著地仙界之稱的東勝神州,三界有名的清聖之地,竟然發生了這種駭人聽聞之事,眾人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三觀都差點崩塌。
最為關鍵的事,這等駭人聽聞之事發生在東勝神州,仙道高層竟然沒有作為!
大神通者全知全能,眾人不信他們不知道此事,可他們卻沒管。念及至此,眾人頓覺不寒而慄,不敢再往下想下去。誰又知道,這璀璨的仙光之下,究竟隱藏了何等黑暗的罪惡。
外人聽了姜塵的話,都感到發自內心的震撼,更別說白首山的眾多弟子了,此刻,他們一個個都好似石雕似的傻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平日裡最為敬佩的祖師,竟然藏著這麼歹毒的心思,把他們當成血食。
“嘿嘿,你就是人族最新冒出來的天驕,姜塵吧。想不到,你對我妖族竟然這麼瞭解,來到這裡沒多久,就看出了本座的謀劃。不像你身邊的那三個蠢貨,來這裡這麼久了,都沒有察覺到絲毫的不對。”
“不錯,本座培養這些弟子的目的,就是為了培養血食。”
“哎,時代變了,如今人族勢大,再想像太古時代那般,肆意吞吃人族,已是不可能之事。所以,本座就想到了我妖族當年的傳統,特意豢養一批血食,好在嘴饞的時候解解饞。”
“倒是沒有想到,本座還沒等這批弟子成長起來,就被你們給發現了,道破了我的目的。”
見事情已經不可挽回,白翁上人表現的極為乾脆,直接承認了下來。
“什麼!”
“妖孽,你……”
“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先前眾人還只是懷疑,可在聽到白翁上人親口承認後,眾人皆是被氣的目眥俱裂,忍不住朝他破口大罵起來。
尤其是白首山的弟子,此刻更是直接崩潰,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而有的弟子,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朝白翁上人喊道:“我師父突然神秘失蹤,無論如何也找不上下落,是不是被你給吃了?”
“還有我師兄,突然就失蹤了……”
妖族怎麼可能不吃人呢,尤其是這麼多新鮮的人族在他面前晃盪,白翁上人怎麼可能會不動心?
所以,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對山中弟子出手,將其整個的吃掉,以打牙祭。
只不過是他做的隱秘,無人發現罷了。畢竟,修煉路上出現意外,死幾個修士太正常了。所以,哪怕白首山偶爾失蹤幾個弟子,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麼。
此時,若非姜塵道破白翁上人的目的,白首山的弟子也不會把親人的失蹤聯想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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