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獸族的鮮血頓時噴湧而出,他正是之前反對和人類騎士開戰的那一批人。
但現在,他卻一馬當先衝在了最前面,還救下了哈爾。
說實話,沒有人比他們更恨這些騎士,年輕的獸族們當年都還很小,對那場浩劫和戰爭沒有多少實感。
但這些老獸族則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當時騎士們帶給他們的痛苦。
那種痛苦,深入骨髓,刻骨銘心。
啪嗒——
那聲輕微的響聲,彷彿是世界在顫抖,是生命的凋零。
老獸族那被劈成了兩半的身體倒在了血跡斑斑的土地上。
那曾經充滿力量和威嚴的身軀。
那曾經被人類壓的多直不起腰的身軀。
不管他還有多少的不甘,還有多少的怨念,如今卻變得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
哈爾也跌坐在地上,她的心如同被巨石壓住,喘不過氣來。
她呆愣地看著那名救了她的獸族,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悲痛。
那老獸族一半身體的眼睛還沒合攏,它直到死都盯著哈爾,彷彿在訴說著什麼。
“哈桑......爺爺......?”
啪嘰——
可就在這一剎那,高大戰馬的鐵蹄猛然踏下,將老獸族的頭顱踩得稀爛。
鮮血混合著腦漿噴濺而出,直濺到哈爾的臉上,那濃重的血腥味直衝鼻端,令她全身猛地一顫。
這個人類,就像是一座壓在獸族背脊上的大山,多年來一直讓獸族喘不過氣來。
他不僅是人類的領袖,更是這片土地上最強大的存在。
他的力量、他的威嚴,都讓獸族感到無法反抗。
這座大山,如今就在眼前,讓少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她終於知道自己的父親當年面對的到底是怎麼樣強大的力量了。
“嘿嘿,小畜生,本來還想留著你,讓我的弟兄們好好享受一番,但現在我改主意了,感謝我吧,我馬上就然你去見你那死鬼老爹。”
戰馬之上的塞塔斯高舉戰斧,臉上帶著狂熱的笑容,隨後戰斧猛地朝著哈爾的腦袋就劈了下去。
哈爾知道現在自己必須立刻躲開,但她的身體不停地在顫抖,連雙刀都握不穩,就更別提閃躲了。
眼看著那巨大的戰斧朝自己猛烈劈來,哈爾只能無奈地緊緊閉上了雙眼。
她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命運。
“哈爾!!”
就在這瞬間,哈魯多抄起長槍閃身來到了哈爾的身前,他手中長槍迅猛刺出,剛好和劈下的戰斧相碰撞,而後哈魯多隻覺得兩隻手臂幾乎都快被這種碰撞所產生的力量所震斷。
手中的長槍也脫手飛了出去。
“連他媽武器都拿不穩!!還敢造反?!”
塞塔斯發出一陣大笑,而後他猛地一拉韁繩,高大戰馬提起前足,而後猛地下壓,接著這股力量,塞塔斯手中的戰斧狠狠向著哈魯多劈了下去。
“叔叔!!快走!!”
哈爾在身後著急的大喊。
但哈魯多卻沒有逃跑的打算,他緊緊地握住了拳頭,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怒吼,
然後一拳迎向了塞塔斯的斧頭。
塞塔斯看到眼前的獸族如此瘋狂,心中不禁一驚。
雖然獸族的身體素質普遍高於人類,但是他和哈魯多之間的力量差距實在太大了。
塞塔斯可是五階戰士,而這隻獸族最多隻有三階,這已經是他們村子裡最高的戰力了。
他怎麼敢用拳頭去擋自己的斧頭呢?這簡直是以卵擊石。
塞塔斯心中暗自發笑,他曾經輕鬆地掰斷了哈魯多的手臂,現在他要再次讓這個獸族變成廢人。
他手中的斧頭在下劈的過程中閃耀起了耀眼的白色光芒,他大聲地喝出戰吼,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斧頭上,使得下壓的力道更為強大。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拳頭和斧頭碰撞之際,會產生令人心悸的噗嗤聲和血肉橫飛的場景時,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那把在塞塔斯手中閃耀著寒光的斧頭,撞擊在獸族的拳頭上時,卻發出了金屬間劇烈碰撞的刺耳聲音。
“什,什麼!?”
塞塔斯心裡一驚,這獸族的拳頭,竟然能抵擋住他的斧頭!?這怎麼可能!?
遠遠看到這一幕的賀文點了點頭,暗自在心裡給那種未來世界的軍用硬化合金材料點了個贊。
“這一拳!!是替我兄長打的!!!”
哈魯多的拳頭不僅沒有被斧頭劈開,反而還將震驚萬分的塞塔斯的斧頭給壓了回去。
塞塔斯這時候才想起來繼續發力可已經遲了。
哈魯多身形本就高大,這一拳頭狠狠連人帶斧頭一起砸在了塞塔斯的臉上。
若不是他及時將斧頭翻了個面,只怕現在被削掉的就是自己的半張臉了。
可即便如此,那比鋼鐵還堅硬的拳頭仍然把塞塔斯打的翻下了馬背。
其餘騎士見到塞塔斯居然落馬了,紛紛又是一陣驚恐。
“團長!!”
“團長被那獸人給.......”
“區區獸族,這,這怎麼可能!?”
戰馬發出一陣嘶鳴之後跑走了,塞塔斯擦了擦嘴角的血漬,而後慢慢站直了身子,他轉頭,看著那將自己一拳打下馬的哈魯多而後露出了一個瘮人的笑容。
“看來你們獸族的確找到了一些好東西。”
他看著哈魯多的拳頭,獸族蒼勁有力的拳頭此時外皮依然脫落,皮下竟然是一層金屬骨骼,就連哈魯多都略微有些吃驚,但他很快就明白了,這是賀文之前曾經告訴過他的身體改變。
“我越來越期待將你的身體劈爛之後還會有什麼驚喜了。”
塞塔斯握緊戰斧,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哈魯多。
而哈魯多也一點沒有懼意。
他抵擋斧頭的那隻手現在已經沒有知覺了。
儘管拳頭沒有被劈爛,但整條右臂現在都基本算是廢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繼續戰鬥,但他決不能後退。
當年自己沒有守護住兄長,沒有守護住村子,現在,他有機會彌補這一切,所以他決不能後退一步。
因為他的身後是兄長的女兒,自己的侄女。
還因為他的身後是整個村子的大門。
可就在哈魯多打算拼死一戰的時候,身後,也就是村口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而後是一個清冷的女聲。
“到此為止了,塞塔斯弗雷德。”
聽到有人叫出了自己名諱,塞塔斯也略微有些詫異,他慢慢抬頭,目光越過了哈魯多和哈爾,徑直看向了二人的後方,那正在朝著自己走來的身影。
在明亮的月光之下,那身影顯得如此獨特。
那一頭淡金色的長髮,閃耀著月華的光澤,美得令人窒息。
她所踏出的每一個步伐都穩健的讓塞塔斯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最後,當他終於看清楚了來人的相貌之後,他先是震驚,而後是惶恐,最後是裂開嘴,露出了一口爛牙笑道。
“我可真是......走大運了啊。”
而後他慢慢彎下腰,看似行禮,動作卻充滿了戲謔和挑釁。
“向您致敬,親愛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