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的幾個評委，以及場下的上千名觀眾都好奇地看著舞臺上發生的事情。
李廣的聲音並不小，所有人都聽到了。
都知道王程即將使用鋼琴進行演奏……
但是！
王程真的會演奏鋼琴嗎？
一些人低聲議論起來。
“王程要演奏鋼琴，不演奏古箏嗎？以他演奏將軍令的水準，在古箏上的造詣肯定不低，演奏幾首其他的古箏曲子就可以了，正好可以展現一下古箏實力！”
“不知道他的鋼琴水準怎麼樣。”
“他在演出雙節棍的時候，演奏了一段鋼琴。”
“哦，你說那一段，我的印象還挺深刻的。他在雙節棍上是真的把音樂玩兒出花樣來了，在搖滾中間插入了一段鋼琴，真的是天馬行空的想法。但是，那只是一段音符而已，看不出水準來。”
“可是，就算他會一點，你們忘記在他之前的兩個人了嗎？菲普斯，孫海波，都是鋼琴天才呀，剛才他們的演出都可以稱得上是完美，我一個不懂的人都能聽出感覺。王程在他們之後演奏鋼琴，不是班門弄斧？”
“看看吧……”
一些娛樂圈的人士低聲說著，有擔憂，有幸災樂禍看好戲的，也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反正大多都是來蹭熱度而已，王程的演出效果如何，他們都不太在意。
當然，安可茹，韓瀟，朱子琪，林宓等人都是真的很是擔心。
還有陳雨琪和俞鴻兩人也滿臉的擔憂，陳雨琪直接對母親田雯問道：“王程怎麼演奏鋼琴了？是不是節目組安排的？”
田雯搖頭：“你覺得，現在還有誰能給王程強行安排什麼嗎？”
雖然不是娛樂圈的人，但是田雯也在京圈聽說過王程的傳言，京圈諸多娛樂圈人士對王程的形容就是一塊臭石頭，軟硬不吃，根本無法控制和左右。
所以，田雯知道，這肯定不是節目組給王程強行安排的，音樂家節目組沒這麼厲害，甚至整個東方衛視都沒有這份能力。
陳雨琪和俞鴻稍微想了想，也同時搖頭，她們也知道，以她們聽說的關於王程的訊息，沒有任何人能強迫王程做任何事，只要他自己不願意，那麼就必定不可能去做。
可是……
在兩位世界級鋼琴天才的後面跟著一起演奏鋼琴，確定沒問題嗎？
陳雨琪和俞鴻心中都充滿了擔憂，目光看向舞臺。
而此時。
舞臺上，幾個工作人員再次將鋼琴放了回去。
同時，導演趙東湖急忙走向幾位評委，身邊還帶著一位翻譯。
趙東湖對幾位評委低聲說道：“各位，等下王程進行鋼琴演出，演出結束之後，不管演出效果如何，你們都不要說話，就安靜地看著他演出結束，然後目送他離開就可以了，知道嗎？”
翻譯再次將話用英語複述了一遍。
五位評委聽了，都是眉頭緊皺，目光不滿地看著趙東湖。
陸家齊當即說道：“趙導，我們有評價的權力吧？”
剛才看著菲普斯淘汰，心中本就不高興的海西教授沉聲說道：“趙先生，我想我們有說話的權力吧？這個舞臺是展示音樂藝術的，我們有資格和權力去點評。哪怕，他不是正式的比賽選手。”
其他幾人也都看向趙東湖，眼神之中都有明顯的不滿。
如果是之前平時錄製節目的時候，趙東湖多半是會對幾位評委讓步，不想得罪這些人和其背後的音樂學院。
但是，此時事關以後在電視臺的前程，趙東湖也強硬了一回，嚴肅地說道：“各位，你們和節目組簽訂的合約裡，有義務服從節目組的合理安排。王程不是比賽選手，他的演出好壞不影響任何一位選手的比賽晉級結果。所以，我有權要求你們不要針對他的演出做任何發言，你們也有義務服從。”
“如果你們拒絕，那我就會認為你們是要違約！”
聽到違約這個詞。
幾位評委都是瞬間面色微微一變。
他們都不是頂尖的演奏家音樂家，只是有些資歷，在各自學院有些名氣而已，平時根本沒有演奏會賺錢，也沒有這樣上節目撈金的機會，所以他們都不想失去這樣賺錢的機會。
一旦被節目組追究違約，他們不單單會失去這樣的工作，還可能會賠付一筆違約金，一個不好可能會把這一季賺的通告費都賠出去。
他們知道，在他們各自的院校裡，不少人都盯著他們的位置呢。
藝術家，也是要吃飯的……
當然。
主要是，王程的身份只是一個演出嘉賓而已，不是參賽選手，也的確不影響任何比賽結果。
所以，他們沒辦法以維護比賽公平為目的去說什麼。
這樣純粹表演性質的演出，他們的確有義務服從節目組的安排。
而且，節目組也沒有讓他們違心地去進行大肆誇讚。
只是讓他們閉嘴不說話而已。
這並不難！
所以！
幾人都瞬間保持了沉默，預設了這件事。
趙東湖很滿意幾人的反應，見沒人反對了，再次叮囑了一句：“記住了，不要說話，看他演出，看他離開就可以了。等下一輪正式比賽的選手上臺了，你們才可以說話！”
幾人看著趙東湖，出於心中的自尊和驕傲，都沒有開口答應，但是都微微點頭表示了認可。
趙東湖這才轉身離開。
陸家齊，張海傑，海西，馬克，蒂姆等幾位評委都是神色不滿，互相看了看，都微微皺眉，但是此時互相也沒有說話，都沒有說話的心情。
而陸家齊和張海傑更是知道。
王程這次之所以演出四場，就是因為周哲等人在背後搗鼓的，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們幾位評委等王程演出之後好好的點評打擊一番。
可是，現在他們不能說話，那想打擊王程就比較難了……
後臺處，周哲，韓峰，李翔三位校領導都聽到了趙東海對幾位評委說的話，面色也是同樣的不好看。
他們想借助評委公開打壓王程的想法，是落空了。
但是……
韓峰低聲說道：“在節目裡不能說，但是可以在節目外點評。到時候節目播出了，我可以讓幾位教授在微博和短影片上發言點評一下。他敢在菲普斯和孫海波之後演奏鋼琴，也勇氣可嘉，到時候就不要說話太過了，給他留些面子。”
周哲輕輕點頭，看著走上舞臺的王程，輕聲說道：“連衣服都不換，呵呵，一點都不尊重別人。”
此時，登上舞臺的王程，就穿著一身休閒服裝，藍色牛仔褲，白色T恤，沒有如其他登臺演出的選手一樣西裝革履的正式無比，就彷彿上臺來看戲的一樣。
李翔輕輕搖頭：“不過是個少年得志的十九歲小夥子而已，不懂禮貌也是能想到的，他這樣不懂規矩，以後的路也走不長，只能紅火這一時……”
周哲和韓峰都點頭贊同李翔的話。
在他們這些音樂圈子裡的老資格看來，任何圈子裡都是將規矩的，你不尊重規矩，那就會得罪其他所有人，那就會被圈子排斥，遲早會被大家找機會將你淘汰出局！
雖然，王程現在如日中天一般的紅火，但是他們相信，王程這樣目中無人的耍大牌，也不守規矩，遲早會無路可走，這是之前很多慢慢被淘汰的人證明的真理。
一想到王程必然會被淘汰的下場，幾人看向王程的眼神也就沒有那麼多的情緒了，平靜了許多。
很多人看到王程走了出來，都是眼神異樣。
因為……
王程和菲普斯，孫海波那穿著正式的樣子，的確是不一樣。
雖然，他的顏值氣質都遠在兩人之上，但是卻少了那種穿著正式的藝術家風範氣質。
尤其是有音樂家節目本身舞臺的古典音樂氣質加持。
王程那穿著普通休閒的樣子，就顯得格格不入了。
“怎麼沒換衣服就上臺了？”
“王程這是怎麼了？沒帶西裝嗎？讓節目組馬上去買也來得及呀。”
“就是，反正是錄播，現在去買衣服，先錄其他選手的比賽也可以呀。”
“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王程總是在做一些我們看不懂的事情。”
“哎，你們看，那幾個評委都在笑話王程呢！”
“在老外面前丟人了！”
……
趙東湖走過來，看著走出去的王程，對李廣低聲問道：“我們不是給他準備了禮服嗎？”
李廣搖頭：“他說不用，那就隨他。一切都依他！”
趙東湖和胡小山，顧軍幾人都是滿臉的無語。
他們在電視臺工作了多年，見過了各種咖位明星藝人，但是這樣慣著一個明星藝人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之前遇到的再大牌的明星藝人，都會大體上配合節目組的安排。
即便是那些喜歡耍大牌的流量鮮肉們，在形象方面也會尤其的在意，不會這樣隨意登臺演出的，因為形象是流量鮮肉們生存的根本，節目組想讓他們扮演丑角，他們都會寧死不屈。
如王程這樣不在意形象的年輕明星藝人，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
胡小山低聲問道：“他要演奏什麼曲子？”
身為魔音畢業的高材生，胡小山對這方面比較感興趣，一些知名的鋼琴曲，他都知道。
而李廣再次搖頭：“不知道，我問他要演奏什麼曲子，他說不知道……”
好吧！
這下，幾人都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只想快點結束今天的節目錄制吧。
累了！
快點下班吧。
…………
而王程走向鋼琴，每走一步，身上的氣質就變化了一分，那種懶散和清閒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雅和淡淡的憂傷。
當他走到鋼琴前坐下的時候，整個人坐在鋼琴前，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發自骨子裡的優雅和從容，以及深邃。
全場的議論聲逐漸消失。
許多人原本看笑話的眼神也都逐漸消失不見，看向王程的眼神帶有驚訝和不可思議。
這轉變的，太快，太徹底了一點吧？
五位評委此時也都沒有了任何的輕鬆和笑意，之前因為趙東湖的一點怒氣也都消失不見，一雙雙眼睛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王程，彷彿在看著一件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海西教授低聲喃喃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馬克教授也輕輕搖著頭，自言自語地說著：“這怎麼可能？這種氣質，怎麼可能？”
蒂姆教授，陸家齊教授，張海傑教授三人都沒有說話，但是目光都緊緊地看著王程，眼神之中都是震驚和不相信。
坐在前排的諸多音樂學院的教授師生們也都瞪大了眼睛盯著王程。
田雯低聲喃喃道：“這種氣質，這種感覺，很多年沒看到了呀！”
陳雨琪聽到了，好奇地問道：“媽，你說什麼？”
田雯目光依舊緊緊地看著王程，心不在焉地解釋道：“王程現在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我年輕的時候第一次去歐洲維也納金色大廳看演出的時候的感覺！那種幾乎匯聚了全世界藝術氣息的感覺，那種只有傳說中的音樂大師，音樂巨匠經過幾十年的累積凝聚才能昇華出來的一種藝術家氣質。”
“可是，這樣的音樂大師，音樂巨匠，在全世界都已經不存在了，最後一位音樂大師還要追溯到五十年前。而最後一位音樂巨匠，就要追溯到一百年前了……”
“現在的王程，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位音樂大師，音樂巨匠！”
田雯的話，讓陳雨琪和俞鴻兩人聽的心神震撼，目光也瞪的大大的緊緊地看著王程。
她們看著王程的感覺只感覺心靈莫名的受到了某種衝擊，看著王程的時候只感覺彷彿看到了音樂藝術本身。
可是，明明王程只是坐在鋼琴前，還沒有演奏一個音符。
但是，僅僅只是看著王程坐在鋼琴前，和鋼琴在一起出現，就好像耳邊自然而然地響起了某種音樂，自然地將王程和音樂藝術本身聯絡到了一起。
這種感覺……
純粹心靈上的衝擊，非常的震撼。
聽了田雯的解釋，她們才明白，這是為什麼。
可，音樂大師，音樂巨匠，那是古典音樂沒落之後，幾十上百年來都不曾出現過的人物了呀！
王程身上為什麼會有這種氣質？
他才十九歲！
而且不是任何一所音樂名校畢業的學生……
他只是一個高中畢業就混娛樂圈的少年而已。
為什麼？
憑什麼？
許朝華，顏玉兩人也緊緊地看著王程，兩人的眼神也滿是震撼和不相信。
後臺的菲普斯，孫海波，顏青，鄭芸，伊娃等幾位選手也都面色肅穆地看著王程，每一雙眼睛之中都滿是不可思議和不相信。
他們都是音樂天才，從小就跟隨音樂藝術名師學習，日日辛苦練習，然後進入名校學習，累積到現在，身上的音樂藝術氣息還不足王程身上的百分之一的樣子……
這是為什麼？
憑什麼？
幾位天才選手的眼中，都有些不服氣，同時也在期待著，王程只是虛張聲勢，期待著王程的演出會搞砸！
畢竟……
他們也都瞭解王程的履歷。
沒有上過任何音樂專業的課程，沒有淵源家學，沒有跟隨名師學習……
他不可能有多好多高明的鋼琴演奏水準的！
而此時。
坐在鋼琴前的王程閉上了眼睛，雙手輕緩的抬起，緩緩地落在鋼琴按鍵上。
一個個舒緩的音符跳躍而出。
所有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好聽！
然後就是，一股淡淡地哀傷在耳朵和心間纏繞！
但是……
陸家齊教授，張海傑教授，海西教授，馬克教授，蒂姆教授等五位評委幾乎同時站了起來，目光瞪的彷彿火炬一般的緊緊地看著王程，彷彿要將王程看穿一樣。
同一時間！
觀眾席上也有不少的各大院校的師生站了起來，同樣目光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地看向王程。
後臺處的菲普斯，孫海波，顏青，鄭芸，伊娃等幾位選手也都是渾身緊繃，齊齊湊到了出口處，在最近的距離豎起耳朵聽著王程演奏出的音樂，目光也緊緊地看著微微閉上眼睛的王程。
現場，很多不懂的人，有些不明所以，也有些緊張地看著這一幕，看著那一個個站起來的聲音，緊張的不敢說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是一雙雙目光有些擔心和複雜地看著坐在那裡閉眼彈奏鋼琴的身影。
而李廣和趙東湖，顧軍幾人也都有些緊張。
趙東湖皺眉低聲說道：“我剛才不是和他們說了，不要說話，不要做動作，他們站起來幹什麼？等下我要再去和他們說說。”
而唯一懂音樂的胡小山伸手按住了趙東湖的肩膀，側耳傾聽著王程的演奏，急忙說道：“別說話！”
趙東湖一愣，驚訝地問道：“老胡，怎麼了？他們為什麼都站起來了？是王程演砸了嗎？我覺得聽起來很好聽呀，這是執導這個節目以來聽到的最好聽的鋼琴演奏了。”
顧軍也點頭：“不錯，這也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現場鋼琴演奏了，王程的鋼琴水準應該不錯！”
胡小山深呼吸一口氣，低聲說道：“何止是不錯，簡直是不可思議！”
李廣，趙東湖，顧軍都是渾身一震，齊齊看向胡小山。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