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水友又炸了。
【前一秒:為什麼戴口罩和耳護?後一秒,給我戴,戴兩個!】
【這是什麼品種的蛇精病,不知道家裡住著心臟病人嘛,還表親呢,擱我家,早拿掃把轟出去了!】
【在屋裡聽不到,隔音效果很好,客人鬧騰點也沒什麼吧,哪有小孩子不鬧騰的,互相體諒一下呀。】
【誰家好客人一住十幾年啊?祝樓上一胎18寶,寶寶全鬧騰。】
聽到開門的動靜。
梁父光著腳斜坐在沙發上,抖著腿跟個主人似的大喊道:“小風起來了,你弟弟妹妹要交書本費,你給我轉五千塊錢吧,多的我幫你存著。”
他絲毫不怕真面目的暴露,也不管沈氏兄妹有沒有在錄影,有她大女兒梁雪在,沈聽風手機裡沒有秘密。
時桑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到沈氏兄妹耳朵裡:“先別和他們撕破臉,我正在找人破解梁雪的防火牆。”
沈聽雨忍住沒有質問藥的事情,只道:“表叔,我和我哥的早餐呢?”
進了沈家,沈聽雨好久後才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梁雪監視著。
難怪她哥十幾年都無法報#。
為此,沈聽雨想盡辦法,借還願的由頭有了出遠門的機會。
但無論她怎麼求別人幫忙,外人也不信沈家改姓了梁。
後來,她在道觀求了個時桑的吊墜,掛在她哥手機殼上,今天竟然成功聯網,那麼長時間也沒有引起梁雪的注意。
所以。
沈聽雨堅定執行時桑的決定。
梁父換了個姿勢,拿牙籤剔牙:“這不是怕你們吃不慣嘛,沒做你們的份。”
為了做給沈爸、沈媽看,他們讓對方辭退保姆和女傭,三層別墅只有他們打掃,一日三餐也是他們準備。
梁家人向來大魚大肉慣了,哪怕早飯也會燉雞湯或者牛肉湯,他們向來不會單獨給沈聽風做清淡為主的早飯。
沈聽雨震驚了,自她回了沈家,這還是第一次:“什麼叫沒做我們的飯?”
梁媽織著圍巾,沒好氣道:“一頓不吃也餓不死,小雨,你就不能體諒一下長輩?”
沈聽雨大口呼吸,努力平復心情,才沒有跑下樓梯給人一巴掌。
直播間水友不用顧及,一個個恨不得鑽出螢幕指著人罵。
【啊啊啊氣得我肝疼。】
【你算哪門子長輩?】
【自己不會動手做早飯嘛,多大人了,還讓客人做飯。】
【樓上你能抓住重點嗎?不能就閉嘴!】
沈聽風語氣平和,聽不出喜怒:“麻煩二位明白一件事,是你們傍我家門戶,是你們求著留在我家。”
梁母關掉電視,扔下毛線團,隔空與人爭論:“要不是買不起房子,要不是為了照顧你,誰願意寄人籬下?”
沈聽風閉上眼緩了緩,透過口罩,在刺鼻的煙味中他隱約聞到一股狗肉味。
他心裡一咯噔。
沈聽雨察覺到她哥的變化:“哥你怎麼了?深呼吸,深呼吸!”
沈聽風凝眸:“小白呢。”
沈聽雨四處張望:“是啊,平時大清早都能聽到小白的狗叫,小白?沈小白?”
喊了幾聲,沈聽雨依舊沒有聽到狗叫聲,反倒聽到梁家雙胞胎拍手鼓掌,末了,對著她們吐舌頭、扮鬼臉。
“找不到小白了吧,嘻嘻。”
“大狗狗被我們吃了!”
梁爸掐滅菸頭,故意大聲道:“嗯,你弟弟妹妹沒說錯,他們身體虛,反正你那條狗也老了,正好殺了補補身子。”
梁媽好像還很委屈只喝了湯:“孩子們沒吃過狗肉,我只喝了點湯。”
直播間水友義憤填膺的站出來。
【你他孃的還委屈上了!】
【得多虛啊吃寵物狗補身子。】
【艹,那等你老了,是不是也要殺了給大家補補身子啊!?】
【一條狗而已,大傢伙至於嘛。】
【三觀不同別硬湊。】
【吃狗肉沒意見,但吃寵物狗,還是別人的寵物狗,理解不了!】
這一瞬間。
沈聽風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他只能聽到心臟劇烈跳動的撲通聲。
半空中,好像飄起一道彎曲的倒影,是死不瞑目的寵物犬。
梁父宰了沈聽風養了十年的狗,今早,燉成一鍋狗肉湯。
沈聽雨聲音帶著哭腔,她及時拿出速效救心丸:“哥,吃藥!”
她知道小白對她哥的重要性,堪比親人,而梁家人殺了她們的親人。
濃重的煙味或許是為了掩蓋血腥味,也或許是為了掩蓋狗肉味。
梁父詫異得看著沈聽雨手裡的藥,他記得他把藥倒進了馬桶。
他太眼熱沈家的財產,為了讓沈聽風心臟病發作,才設計了這一出。
梁父與梁母對視一眼。
梁母噔噔噔上樓。
沈聽雨護在沈聽風面前:“站那別過來!你想幹什麼!?”
梁母想讓沈聽風心神不寧,她故意對著人大聲說道。
“瞧你說的,我們和小風生活了那麼多年,還能害他嗎?”
“小風,你不知道你表叔是穿了你的衣服才抓住它,差點被它咬掉一塊肉。”
“你那條狗死的可慘了,止不住流眼淚,怪讓人心軟的。”
“肉質特別嫩,一點不像十多歲的老狗,就應該留一點讓你也嚐嚐。”
【啊啊啊變態!】
【她想氣我老公,害我老公心臟病發作!老逼登,你快閉嘴啊!】
【我報#了。】
【主播快刀了她!刀了她!】
時桑看著沈聽風身邊的黑影道:“沈聽風,別被憤怒衝昏頭腦,沈小白還在你身邊,沒有人能從你身邊奪走它。”
梁母被沈聽雨攔住,面上有些詫異。她聽不到時桑的話,她只知道憤怒到胸口不住起伏的沈聽風,突然冷靜了下來,恢復成她最討厭的高冷模樣。
這時。
時桑又道:“防火牆破解了,梁雪房間有證據證明她在監視你們,你們可以和他們徹底撕破臉。”
沈聽風闔眸:“我知道了。”
梁母譏諷:“你就那麼冷靜?看來那條狗對你來說也沒那麼重要。”
沈聽雨瞪著梁母:“閉嘴!”
梁母被沈聽雨的眼神嚇了一跳,這些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忘了身份。
沈聽風毫不掩飾他眼底的厭惡:“你們打著照顧我的名義,不付房租住了十九年,真把自己當主人家?”
梁母一噎,不明白沈聽風平時忍氣吞聲,今天怎麼跟吃了槍藥似的,她朝樓下的梁父拋去求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