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飽暖思淫慾,凌晨深以為然。
前世談過一次戀愛,不過因為畢業後異地就無疾而終了,工作後忙著奔波生計,也沒心思搞這些,再加上發電廠……
電廠幹三年,母豬賽貂蟬。
往事隨風,不提也罷。
現在身處大魏,又有了無限複製的金手指,不說立刻三妻四妾八九個外室,起碼得有個燒火做飯的丫鬟吧?
這不過分吧?
想法很美好,但現實卻很殘酷。該死的大魏規定平民家中最多隻能有奴僕五人,而且必須是他國人,買賣大魏百姓是僅次於謀逆和殺人的重罪!一旦被抓到,牢飯能吃一輩子。
只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雙方自願,並且在衙門接受分開詢問和走訪調查、記錄在案才行。買家還要保證奴僕的生命安全和人身自由以及心情愉悅等等等等……
說真的,凌晨瞭解到這個資訊後直接就破防了!這哪是花錢買下人,這是在請老祖宗歸家啊!大魏的百姓夫妻之間都沒有這麼嚴格的責任牽連和深度捆綁。
暫時還惹不起大魏律法,凌晨把注意力放到了“他國”上。
這個“他國”很有意思,由於連年征戰,交戰雙方都會抓到很多俘虜,既有軍士,也有平民。
南方晉國的姑娘溫柔體貼,北方草原的妹子野性颯爽,據說還有高麗和蠻族的咧~
哎嘿嘿嘿~(搓手手)
“凌家小子,在不在?”
正當凌晨沉迷在幻想中流口水時,門外想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他連忙起身小跑過去,開啟了大門。
門外是一位身著麻衣外襯的老人,綁著白色布腿,踩著草鞋,手裡拄著一根盤到包漿的黑紅色柺棍,鬍子和頭髮灰白相間,略微佝僂著身子,臉上的面板褶皺很多,皺紋很深,但他的眼睛裡卻露著精光,氣色紅潤。
清化坊坊正——宋老三,大家都尊稱他三翁,沒辦法,誰讓他年紀大,今年都六十有三了。在衛生條件差、糧食供應不足、戰爭持續不斷的當下,當官的都未必能活夠一個甲子,這老頭能堅持到現在還不下線,是有點東西的。
“三爺爺,您老怎麼親自來了?有事叫大壯哥喊我一聲就行了,快請進。”
“不了不了。”宋老三擺擺手,雙手拄著柺杖站在門口笑道:
“老頭子此來,就是叫你莫要擔心,我這兩日在鄰里走動,叫街坊們一起集些銀錢幫襯幫襯你,這裡攏共有3兩7錢,雖說不多,卻好過沒有,你拿著。”
凌晨望著老頭手裡的碎疙瘩銀子,不禁溼了眼眶,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死去的老爹是不是宋老三的私生子了。
在他生活的時代,長成這樣的老壞蛋不訛你罵你就不錯了,哪還會為了交情不深的後輩如此奔走?
凌晨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吸著鼻涕對著宋老三恭敬的行了一個禮:“三爺爺辛苦了,不過小子還有點技藝傍身,這兩日買賣字畫也賺了些銀錢……”
宋老三聽後不禁莞爾:“那些個破紙筆能掙幾個錢?你就別抹不開面子了,老頭子也年輕過,懂!給,拿……”
“13兩。”
“……”
宋老三的老臉抽抽了兩下,彷彿被人掐住了脖子,張了張嘴,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愣在原地。
最終,他握著凌晨用大量銅錢兌換來的12兩銀子,喃喃自語著離開了。即使裡面有2兩是感謝他的,也沒能將他從震驚疑惑中拉回現實。
怎麼會有花5兩銀子買一幅破畫的官家老爺?
不行!兒媳婦想請先生給小孫子認字的事得攔著,別到時候沒賺取功名,再把腦袋讀傻了。他這輩子攢的那點棺材本,可經不住這麼造……
凌晨目送著宋老三懷疑人生的佝僂背影消失後,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這老頭,既怕自己苦,又怕自己開路虎,真的是……
嗐!買廚娘去嘍!
大魏本地人就不考慮了,朝廷律法擺明了就是噁心人。不知道有沒有草原或者晉國的妹子,買一個回來給自己洗衣做飯,甚好~
城南主街的牙行大廳裡,人影攢動。
“哎呦!這位小相公,快請坐!”
凌晨前腳剛踏進門,就有一個黑衣小廝熱情的迎了上來,微微彎著腰請他進門坐下,然後殷勤的倒了一杯茶湯,笑眯眯的立在一旁。
凌晨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些發舊的補丁長衫,有錢後還沒來得及換。
“你……不趕我走?”
小廝聞言一愣,疑惑的問道:“啊?呃……小相公這是說的哪裡話,且不說您氣宇軒昂,面帶貴相。這來者皆是客,若是趕您走,掌櫃的回頭不得扒了我的皮……”
還想著對方會看不起自己,然後自己掏出銀子扔他臉上呢,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你這樣我還怎麼裝逼?真是的……
抿了抿茶湯掩飾尷尬後,凌晨放下加了鹽的茶杯,呸了一口,索然無味的問道:“你這有沒有廚娘?或者會做飯的生口?”
小廝立馬堆起笑臉:“有的有的,小相公聽小的給您仔細說道說道,城裡的良家有在咱們這留了話的,800文一個月,若是不住家,要多200文。不過她們大多是農家,收種時節要回家裡去的。
還有一些是家裡的女娃或者大戶出來的粗使丫鬟,手藝比不得嫁了人的,不過可以長久做事,也就逢著年節回趟家,只消500文一個月,但需得管著吃住。
至於生口麼……有是有不少,但會不會做飯還真不太清楚,她們大多是被賣去散枝葉的,所以可能需要調教一段時日,倒是有些麻煩。”
會做飯的農婦和出來掙零花錢的窮人女孩就算了,前者肯定要時不時的請假,後者不划算。還是搞個奴隸好,別的國家的俘虜,死了官府也頂多就是把自己喊過去罵幾句,沒什麼風險。
“帶我去挑個生口吧~哎,要年輕點的啊!”
小廝聽了,立馬露出一副“我懂”的笑容,樂呵的伸手引著凌晨往後院走去。
牙行的後院挺大,四合院的套型,院子中央有幾個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三面廂房每個房門口都站著兩個彪形大漢,光著膀子交叉胳膊,肌肉隆起,端的是凶神惡煞!
小廝與門口大漢說了兩句,對方面無表情的看了凌晨一眼後,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就開啟門鎖,推開房門。
“小相公,請隨我來。”
小廝率先走了進去,凌晨揮手揚了揚門框上落下來的塵土,抬腳走了進去。
房子裡面很暗,一股子黴味,還有股尿騷味,凌晨皺眉捂著鼻子,跟著小廝來到裡屋。
映入眼簾的是一群披頭散髮的女人,瘦骨嶙峋,衣不蔽體,大大小小胖瘦不一。見到有人進來,許多人都膽怯的往角落裡縮去,還有些靠牆躺著,從凌亂的頭髮縫隙裡也能看到眼神裡的空洞。
“求……求求你們,我妹妹病得很重,要是死了你們也賣不了錢……能不能給她一碗薑湯……”
小廝笑意吟吟的剛要要對凌晨介紹價格呢,突然被一個瘦弱的身影顫巍巍的打了岔,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
他上前一腳踹在說話的女孩肩膀上,將她踹趴在地上,緊接著轉身就抄起門口的一根棍子,擼起袖子舉棒就打!
但他終究還是沒能打下去,因為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凌晨皺眉看著他:“打壞的我可不要。”
小廝見狀,立馬重新換上那副熱情洋溢的笑容:“小相公心善,是她的福氣。”
凌晨沒有回答他,這種套路前世寵物店他見多了,掐貓捏狗,讓幼崽們叫喚起來,客人同情心氾濫或者看不下去後,就會很果斷的買了。
只不過,這次換成了活生生的人。
地上被踹倒的女娃似乎感覺到凌晨是個好人,立刻上前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老爺!大老爺!您行行好把我們買了吧!我……我會洗衣做飯養鴨採蓮,我還會……我……我吃的很少的,一天一小碗粟米飯就可以了……”
凌晨皺起了眉頭:“你們?”
他順著女娃的目光望向牆邊,我的媽!差點沒嚇他一跳!那是個人?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塊燻黑的木頭墩子呢!尼瑪一動不動的,不會死了吧?
“大老爺,我妹妹她只是生病了,她繡織很好的,還會裁織衣服,會……昂!還會唱我們家鄉的歌兒,您只要賞碗薑湯就行了!求求您了!救救她吧!求求了……”
這個……“姐姐”,不停的在地上磕頭,看樣子起碼還有力氣,但凌晨是真心不願意買那個木頭墩子,感覺很不划算,內心有點小糾結。
哎等等,不對呀!
老子特麼現在就是臺人形印鈔機,又不缺錢,想這些個做什麼?
這種買東西還要思考的壞習慣要儘早改過來!
“這倆一起多少錢?”
小廝一聽,笑意更濃了:“嘿呦~小相公豪氣!這倆都是年紀小的,為了賣的好些,還沒有破身,所以……”
凌晨詫異的看向他:“你吞吞吐吐的幹什麼?怕我付不起?”
“不不不!絕無此意!”黑衣小廝連忙擺手道:“這個能說話的17兩銀子,那個……那個就3兩吧,您看合適不合適?”
凌晨點點頭,對地上還在磕頭的女娃說道:“還有力氣嗎?”
女娃抬起頭,撥開眼前髒到打結的頭髮,露出髒兮兮的臉蛋和清明的眼睛:
“有!”
“交錢~”
……
午後,陽光照在土院子裡,有點灼熱,凌晨站在房門口的臺階上,思考著要不要在院子裡種棵樹。
正在這時,柴房門口晃出人影。
先前那個說自己吃飯很少的奴隸姐姐雙手垂在身前,千恩萬謝的鞠躬感謝著門內。一個老郎中挎著藥箱,捋著鬍鬚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凌晨走下臺階,用手遮著太陽光,眯著眼睛的問道:“劉郎中,怎麼樣?”
老頭非常欠揍的閉著眼睛沉吟半天,才緩緩開口道:“晨哥兒勿憂,不過是飢餓勞累,外加驚懼造成的體虛高熱,此外還有些淤傷。不礙事,老夫開副藥,叫堂裡夥計送來煎了服下,再多給她吃些粥湯,不出半月便將好了。”
凌晨長出了一口氣,能救活就好,別特麼買個死人回來,就他算不在乎錢,也覺得晦氣不是?
“這是300文,您辛苦,藥錢我會交給夥計。”
劉郎中接了過去,凌晨送著他出了門,揮手告別後,插上門閂又回到柴房門口。
新買的奴隸女娃有些緊張的站在門口,低著頭一言不發,這會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眼前之人買斷了,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間。
凌晨見她這副模樣,不禁有些好笑,溫聲說道:“先前那股蠻勁呢?”
女娃立刻跪了下來,匍匐在地上不敢說話,凌晨看到她整個身子都有些微微顫抖,心裡一軟,彎腰扶住她的胳膊。
對方像是觸電了一般渾身顫了一下,不過終究還是沒敢亂動。
“起來吧,去,缸裡有水,柴房有鍋,自己燒點水洗洗。”頓了頓,他又面色糾結的看向柴房裡:“給你妹妹也洗洗吧。”
說罷,他便不再管這姐倆,回到了上房中堂內。
現在,還有個問題要解決。
怎麼把自己複製出來的money洗乾淨。
買賣字畫這種說辭,一兩次還行,多了可就惹人懷疑了,不要低估左鄰右舍的好奇心,更別低估陌生人的貪慾和妒忌。
他凌某人職場三年,見慣了辦公室政治和底層人之間的內卷傾軋,即使現在是古代也不會改變,這是人性的弱點。
得搞個營生。
複製……
開家店賣東西吧,不需要進貨,只需要售賣就行了。眼下最賺錢的就是米麵了,兵禍連年,前太子又有進犯北海府的傾向,糧食價格飆升,是筆橫財。
主意打定,他再次起身奔赴牙行。
家裡那倆姐妹他沒管,不怕她們跑,先不說小的那個重病纏身,就算她倆出得了清化坊,也離不開濟州城。
沒有主人認領的奴隸,走上大街那是找死。
有了早上的惠顧,盤店鋪的事也很快,閭右有戶商家怕被兵禍殃及,十分著急的想低價甩了商鋪去南方的壽春府投奔親戚,白白便宜了凌晨,八十兩銀子便錢貨兩清。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誇讚一下牙行的效率了,盈利性機構是真的快!
濟州城好歹也是北海府州府,有將近五十萬常住人口,所以突然多出個小商人並沒有掀起什麼水花。再加上現在州府忙著應對戰事,沒空搭理細究,不然他還真經不起查。
但是,當凌晨回家後看到滿滿一大鐵鍋冒著熱氣的米飯,把麻繩編織的鍋蓋都撐的離開灶臺後,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脖子僵硬的扭頭看向身後把頭埋到脖子裡的“姐姐”,有些不確信的問道:
“你……吃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