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腳力自然無法和馬匹相提並論,本來凱倫想追上那些騎兵並不容易,幸好追出數里之後便在一個峽谷中看到了敵軍的蹤影,遠遠可見那些兵卒正在紮營,被俘被擄之人則被綁在一起坐在空地上,不時隨風傳來的哭泣聲聽上去悽悽慘慘。
看來這些傢伙今晚要在這裡宿營。
凱倫望了望天際的落日,心裡便有了晚上偷營以營救母親和妹妹的心思,不過他知道自己絕不可暴露行蹤,敵方都是精銳武卒,隨便一人都不是他能力敵的。
山林間到處都是齊腰深的雜草荊棘,凱倫在山林中小心潛行,來到距離下方營寨二百米處便不敢靠近,這時另有兩騎由邊境線方向疾馳而來,進入營帳後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很快便有一聲尖銳的口哨聲響起,霎時,兩隊彎弓搭箭的兵卒由四周山坡上的草叢中起身歸營,這讓凱倫看得心臟一陣收縮,原來敵人竟然設下了陷阱,帝國那些遊騎兵如果追來定然中伏。
“隊長,那些遊騎兵沒有追過來。”
最後回營的兩騎乃是沿途留下的暗哨,兩人確定神聖帝國的那隊遊騎兵已經迴轉才回來稟報,那隊長聽得有些失望“他們還真能忍啊!”
另一斥候稟道“隊長,有個少年越境過來,應該就在營地附近。”
隊長聽得冷笑“一個小孩跟過來幹嘛?莫不是來尋親?”
那斥候笑道“這個倒有可能。”
隊長並未把這個訊息放在心上,吩咐道“大家原地休息,晚上盡情快活。”
眾兵卒答應一聲,莫不開心,這次搶過來的婦人有十數個,他們已經急不可耐。
那隊長不忘叮囑道“玩歸玩,但不要傷害她們,還要帶回去賣錢的。”
“遵命!”
眾卒答應一聲,沒人覺得稀奇,依照大陸習俗,來自敵國的俘虜只能淪為娼奴。
黑暗開始緩緩籠罩大地,營內有人點起篝火烤肉,有人添鍋做飯,還有兩人急不可耐地拉起一個婦人去了營帳,不管那婦人如何求饒哭泣。
由於隔的距離太遠,凱倫看不清營內狀況,他掏出箭枝數了數,還有七支,他用的弓是木弓,箭是竹子做成的,有效射程最遠三十步,且想殺傷敵人必須射中沒有甲冑保護的要害才行,否則竹箭便無法破防。
敵軍的將領十分謹慎,分別在營地兩側的高地上設定了暗哨,其中一個就隱匿在凱倫下方二十米處,那暗哨的注意力全在谷口的可能來敵方向,根本沒想到身後草叢中還有一人。
由於距離太近,凱倫小心屏息深恐驚動對方,這對自小就在山林之中以打獵為生的他來說不難辦到。
天黑之後月上枝頭,站在高處依然可以看清谷口方向的一切,這暗哨行軍一天自然有些疲憊,於是便扒掉甲冑想輕鬆一下,凱倫一看機會難得,彎弓搭箭瞄準射去,那竹箭直接射穿了這個暗哨的脖頸,倒地抽搐了幾下便氣斷而亡。
這暗哨身處之地距離下方營地超過百米,些許動靜根本不用擔心會驚動下方的敵軍。
輕鬆幹掉一敵的凱倫大喜,他上前取過對方的弓箭,弓是硬弓,箭是鐵矢,他試著拉弓,以他不俗的臂力倒也能夠拉開,運用此弓射擊距離便能提高一倍,且可破防對方甲冑。
另一個暗哨也需幹掉才行!
凱倫知道稍後若想成功潛入營地必須幹掉對面山坡上的另一個暗哨,於是便向山谷深處潛行了二百米後才朝著對面的山坡鑽去,行走在谷底他倒也不擔心對方會發現自己,因為那暗哨的注意力一定也在谷口方向,他此刻的行進路線是不會引人關注的。
凱倫早已記下了那個暗哨的藏身之地,他小心翼翼地緩緩接近,走得近了只聽那傢伙正在不住抱怨,想想也是,營地裡那些傢伙正在喝酒吃肉,他卻在這裡遭受蚊蟲叮咬,自然心有怨氣。
月光之下,凱倫可將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中,他趁其不備彎弓射去,正規軍的弓弩殺傷力十分驚人,一箭由後射穿那哨兵的脖頸,利箭的衝擊力帶著他壯實的身子撲通一聲便栽倒在山坡上,那死屍甚至還向下滾動了數米,若非是被一塊山石攔阻,只怕會滾到谷底去。
好險!
凱倫小心觀察了一會,確定那死屍沒有驚動山下的敵軍才放下心來,現在剩下的就是等待了,下方還有數十個敵軍,只有等待這些傢伙入睡了他才有機會潛入營救,他和母親都會騎馬,只要奪得馬匹,擺脫追兵逃回家鄉應該並非難事。
畜生!
營地內不斷傳出男人的狂笑聲和女人的哭喊聲,凱倫握緊了拳頭不住暗罵,可也只能祈求這些哭聲和慘叫聲不是發自母親之口,他雖然很想現在就衝下去,但也只能拼命忍住,因為他知道不能暴露行藏,否則便會失去營救母親和妹妹的機會。
足足一個時辰之後營地內才逐漸歸於平靜,那些兵卒奔波了一天,又在女人身上發洩了獸慾,所以無不疲憊,將那些受盡欺辱的婦人捆綁結實之後塞住嘴巴,一眾兵卒各回營帳後很快進入夢鄉,一時營地內剩下的只有那些婦人無法喊出口的嗚咽哭泣之聲。
狗賊!
凱倫咬牙暗恨中起身小心下山潛入營內,被擄來的人都被捆綁在一處,篝火對映之下,可見人人衣衫破碎,肌膚外露,他仔細檢視並未看到自己的母親,倒是妹妹愛莉和幾個孩童綁在一起,看到他後頓時嗚嗚地哭了起來,而其他婦人看到凱倫後雖然神色各異,但都安靜了下來,生怕驚動那些敵軍。
凱倫上前低聲安撫妹妹不要哭,又擔心她發出聲響,所以也不敢抽掉她口中的棉布,只能低聲問道“孃親呢?”
小愛莉朝著不遠處的一個營帳努了努嘴,又是兩行淚珠落下。
凱倫低聲叮囑愛莉道“不要哭,等我回來!”說完小心持弓朝著營帳行去,走近營帳後他正要掀開帳簾,不料一人一腳飛出踢在他的小腹上,他的身子倒飛兩米之後方才撲通一聲掉落在地。
這一腳讓凱倫感覺五臟六腑都被踢碎了,讓他想翻身爬起都做不到,且嘴中還忍不住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那些被捆綁起來的婦孺目睹這一切,無不擔心地嗚嗚喊叫,可又什麼也喊不出來。
一壯碩男子走出營帳,正是這群斥候的首領,他冷笑道“小子,你膽子不小,竟敢跑來偷營。”
該死!
凱倫心下大恨,可又能如何,疼的滿頭汗珠的他此刻想站起都難。
“綁起來!”
這個隊長名叫漢斯,他高喝一聲,幾個驚醒後衝出營帳的兵卒立即上前按住凱倫綁了個結實,然後將他和那些婦孺拴在了一起。
漢斯吩咐人去檢視暗哨,很快便有人回稟暗哨都被殺害了,這讓漢斯聽得又驚又怒,他的手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不料竟被這個少年一下子幹掉了兩個,一兵卒手指凱倫道“隊長,殺了他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漢斯搖了搖頭,陰沉著臉道“那兩個兄弟是在同敵國的遊騎兵戰鬥中戰死的,你明白麼?”
那兵卒眼珠一轉,立即點頭道“隊長英明!”
兩個斥候之死如實上報肯定要受責罰,可若說是在戰鬥中捐軀則能獲得榮耀,死者的家屬也能得到不菲的補償。
漢斯望著被綁的凱倫道“這傢伙也可以廢物利用,帶回去怎麼也能賣上幾個銀幣,夠我們喝頓酒了。”
眾卒聽的轟然大笑,紛紛點頭!
漢斯上前蹲下身子盯著怒目圓睜的凱倫,笑得玩味道“你來找誰?看來外面並沒有你要尋找的物件,莫非我營帳內的那個女人是你的母親?”
凱倫朝著這漢斯吐出一口吐沫,怒道“畜生,我要殺了你,你一定不得好死.....。”
漢斯擦掉了臉上的吐沫,哈哈一笑,起身指了指自己的營帳,對一眾手下道“那個女人玩起來不錯,現在,她屬於你們的了。”
幾個兵卒聽了紛紛衝進了營帳,不一會便架了一個昏迷的女人出來,一絲不掛,正是凱倫的孃親艾瑪!
漢斯道“她被我打暈了,用冷水澆醒她,這樣玩起來才有勁。”
凱倫聽得怒火攻心,嘶聲高呼道“畜生,不要,不要啊......。”
但誰又會在乎凱倫的叫聲,那些兵卒澆醒艾瑪後無不上下其手,凱倫的怒罵聲讓他們感覺更加刺激,艾瑪不住掙扎中發出的悲泣也讓這些兵卒更加興奮。
“凱倫......。”
艾瑪也不知哪來的力量,她掙脫那些兵卒的掌控後撲到凱倫身上,那些兵卒倒也沒有阻攔,反正她也跑不掉的。
“孃親......。”
凱倫痛哭,多麼希望眼前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凱倫,如果有機會的話,保護好你的妹妹......”
艾瑪的神情無比慘然,說完爬起朝著一側跌跌撞撞地跑去,然後縱身一躍,一頭撞在一塊大石上,頭顱和石塊的撞擊之聲如同一記悶鼓。
“孃親......”
凱倫氣血攻頭,頓時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