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輕聲囈語。
下一刻,一股十分強大的銳氣驟然自蘇陽體內散發而出。
虛空中的風,不斷湧動。
蘇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起來。
“這東西...”
“耗費的仙靈之力和魂力...”
“有點誇張了吧。”
蘇陽幾乎是咬著牙開口。
但在啟動之後,一切似乎就已經停不下來了。
這鐵片彷彿知道即將要發生的事般,變得異常興奮,在蘇陽的識海中亂竄,不斷吸取著蘇陽體內的一切能量。
直到蘇陽的仙靈之力,魂力枯竭後,它將目標對準了蘇陽的精血。
“嘶...”
“你確定這東西,是殺別人的,不是殺我的?”
蘇陽的面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來。
血液虧空。
雙眼中佈滿血絲。
掙扎著扭過頭,看向趙公道,在這一瞬間彷彿明白了什麼:“你該不會是想用我死在你前面,來證明你沒有重傷屬性吧...”
“這個世界上,精衛或許會殺你...”
“你的朋友或許會殺你...”
“甚至包括我,或許也會殺你。”
“但無論什麼時候...”
“它,不會害你。”
趙公道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嚴肅起來,十分認真開口說道。
“總感覺你藏了很多故事的樣子。”
哪怕是沉浸在死亡的邊緣,蘇陽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十分輕鬆的和他聊著。
而就在此刻...
那鐵片似乎察覺到蘇陽已經處於極限狀態,終於收手。
只不過似乎還是十分不滿,最終將這份不滿,凝聚到虛空中那道劍氣之中,向黑袍斬去。
正處於混沌狀態中的黑袍莫名感覺渾身一涼,下意識睜開雙眼,便看見一道劍氣向自己斬來。
這劍氣看起來稀鬆平常,似乎哪怕只是普通天仙,都能隨意斬出。
但卻給黑袍帶來了死亡的恐懼感,毛骨悚然。
“這...”
“夜遊神提前把那東西交給你了?”
“該死!”
“還沒有經過靈魂考驗,為什麼給他!”
黑袍臉色陰沉,低聲罵著。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停下了‘勾魂’,收回鎖鏈,遍佈在身體周圍,哪怕是這樣,依舊不太放心,又將陰氣包裹其中,形成一道又一道防線。
蘇陽自半空跌落,但目光卻依舊死死的盯著這道劍氣,彷彿是在好奇,自己全力一擊,究竟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而趙公道相比起來就淡然許多。
最終...
當觸碰到鎖鏈的那一刻,劍氣盪漾。
院落的牆壁上浮現出一道道劍痕。
數秒鐘後,牆壁紛紛整齊斷裂,徹底坍塌。
而黑袍體表周圍的陰氣則是一層層消散不見,最終那鐵鏈更是直面劍氣。
刺耳的聲音在虛空中不斷迴響。
黑袍接連噴出數口鮮血。
鎖鏈上也浮現出一道道細密的裂痕。
萬幸的是,就在鎖鏈即將崩裂之際,那道彷彿隨意一擊的劍氣,終於消散在半空之中。
黑袍雙腿一軟,險些癱坐在地上。
“這...”
“這可是因果法器...”
“上面承載了無數的功德,在這一擊下,竟險些毀了...”
“我需要積攢多少功德,才能將其恢復如初。”
“這可是我數千年的心血!!!”
黑袍雙手顫抖,看著手中的鎖鏈,壓抑著自己暴戾的情緒,低聲咆哮。
“在如今這個時代...”
“一件完整的器有多珍貴,你知道麼?”
“我當年為了保留它,又付出了多少,你知道麼?”
黑袍的雙眼充血,仇恨的目光死死盯著蘇陽。
“如果沒有我們地府,你當年早就成為孤魂野鬼了!”
“你是我們地府撿回來的,是我們的傀儡!”
“如今,你卻用你的劍,指向地府?”
“狗...咬主人?”
黑袍冷笑:“雖然我依舊不能殺你,但我會讓你知道,如何去做一隻聽話的...狗!”
說話間,黑袍踉蹌著步伐,十分虛弱向蘇陽靠近。
顯然,此刻的他,傷勢同樣極重。
傻子,瘸子依舊倒在地上,處於昏迷的狀態,靈魂沒有徹底迴歸身體。
蘇陽,趙公道更是傷的連站都站不起來。
哪怕黑袍受傷再重,此刻的他,也是最終的贏家。
“我如果沒受傷...”
“一人便可斬他。”
趙公道淡淡開口。
蘇陽撇嘴:“你有過沒受傷的時候麼?”
“總會有的。”
趙公道笑了。
蘇陽同樣微笑:“你說,下輩子,你出生之後,就是一個殘疾,是不是等於依舊受了一輩子傷?”
“地府沒了!”
“我無法轉世投胎,謝謝!”
“我的靈魂會消散在這天地之間的。”
趙公道禮貌回應。
“哦,可惜。”
蘇陽聳了聳肩,想到如此有趣的一幕無法發生,滿是惋惜之色。
“或許,你說的重傷屬性是真的。”
“你還活著,而我,要死了。”
趙公道看著越來越近的黑袍,輕聲開口。
蘇陽勉強點了點頭,看著頭頂的天空,眼神空洞:“是啊...我還活著...”
這句話中,滿是莫名的情緒。
“唉...”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
安老頭兒拄著柺棍,伴隨著八卦圖的光暈,悄然出現在黑袍與蘇陽的中間位置。
“我不想露面的...”
安老頭無奈開口:“咱倆之間沒仇,我也不想得罪地府,但這院子裡的幾個人,還不能死...”
“不如你離去,兩個月後再來?”
“到時無論結果如何,都與我無關。”
安老頭兒看著黑袍,商量道。
黑袍雖然重傷,但雙眼中那殺意卻完全止不住,冰冷的注視著他:“他們都攔不住我,你覺得...你可以?”
“我的實力不如他們。”
安老頭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但大家都重傷,場上我就是最強的。”
“你說呢?”
黑袍緩緩停下腳步,認真審視著安老頭兒:“你覺得,現在的你,比我強?”
“我不確定。”
“但我只能試試。”
“他們死了,童童以後就不會理我了。”
“不過我也很怕死。”
“只要你能證明,現在的你,比我強,我直接就走。”
安老頭十分從心說道,完全沒有任何不好意思。
黑袍眉頭微蹙,與安老頭隔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