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徐府,吳德操埋怨道:“我說亮聲,小公爺親自來接,你不上車也就罷了,走著去多耽誤事啊?”
徐鶴瞥了他一眼道:“咱們什麼身份?竟然要公侯府邸的馬車接送?年輕人,剛出道時要低調!”
吳德操一臉衰樣,哼哧哼哧不說話了。
徐鶴多麼想這時候有個人接上一句:“牌砸,伴你路!”
穿越人士苦啊,身邊人接不住梗,就很難受。
好不容易腿著來到英國公府門前,吳德操道:“你進去吧,我在外面逛上一逛。”
徐鶴笑道:“你來都來了,陪我一起進去吧,除了德夫兄,我誰都不認識,你在,好歹能幫我擋擋酒啥的!”
吳德操白眼都快翻上了天:“你來你老丈人家,大舅哥要灌你酒,你說我不喝,來,讓這位吳德操吳兄幫我喝……,你覺得你會不會被呂汲揍死?”
“再說了,我又沒有收到請帖,你看門口那幾個門子,各個苦大仇深的樣子,見到我這種沒請帖的,轉眼就被叉出去了!”
徐鶴低聲罵道:“你那張嘴真就是欠,什麼大舅哥小舅子的,麻煩你今後別說,被人聽去了,不都是笑話?”
說話間兩人來到門子處遞出了請帖。
門子看了看兩人後問道:“哪位是徐鶴徐公子。”
徐鶴抱拳:“正是在下!”
吳德操在他身後小聲道:“我就說吧,就送到這了,我轉轉去!”
門子這時道:“這位是……”
徐鶴見他看向吳德操,於是趕緊道:“這位是我的朋友,也想參加……”
他話還沒說完,門子揮揮手沒好氣道:“進去吧進去吧!”
吳德操聞言一愣,傻傻地看著門子,口中嘀咕道:“真是……真是……真不挑人啊就……”
此時的英國公府內,謝良才如坐針氈。
面對著來自齊王張璨的熱情,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德夫賢弟,我記得三年前,我還去拜見過謝大人,當時你還沒離京,我那時就覺得,你回鄉之後定然中舉,果然,我所料不差!”
謝良才莫名其妙,齊王說的卻有此事,三年前,他還未回鄉,正好在家中遇到前來拜訪的齊王。
但那時候齊王就是簡單的點頭而已,兩人之間壓根沒說上什麼話,更別提什麼【回鄉之後定然中舉】之類的預言了。
張璨還沒等謝良才反應過來,便又開口道:“對了,本王最近剛得了一本宋刻本的《大學八目》,聽說是朱聖人家人私刻珍藏,德夫賢弟馬上就要會試了,明日我叫人給你送去!”
紹熙五年八月,朱熹除煥章閣待制兼侍講。
九月,朱熹於行宮便殿奏事。第一札要宋寧宗正心誠意,第二札要宋寧宗讀經窮理,第三、四、五札論潭州善後事宜。
十月十四日,朱熹奉詔進講《大學》,反覆強調“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八目,希望透過匡正君德來限制君權的濫用,引起宋寧宗和執政韓侂冑的不滿。因此,朱熹在朝僅46日,被宋寧宗內批罷去了待制兼侍講之職。
朱熹回家後,整理了這八目,刻印成書,後來理學大盛,此書便成為《大學》的最強教輔書籍。
所以說,如果張璨的這本真的是朱聖人傢俬刻,可想而知,有多珍貴。
在座的所有人,都朝謝良才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謝良才懵了,他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齊王的身份意味著什麼,沒人比他這個寺卿公子更清楚的了。
這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種話來,一旦傳出,外面會怎麼想?
不對,外面人根本不會多想,而是直接將他們謝家劃到齊王一黨中。
謝良才趕緊起身道:“謝齊王殿下,但此書珍貴,在下實不敢受!”
“唉~~~~”張璨笑道,“這有什麼?不過一本書而已!你要拒絕,我可就下不來臺了!”
張璨在堂上侃侃而談,好像把這英國公府當成了自己家一樣。
呂亨呂汲父子冷眼旁觀,反正他們只是得了聖旨,提供一個場地而已,至於什麼人上去表演,他們沒有任何立場。
而蜀王張瓅的長史彭正卻很是糾結。
一方面,按照他的揣測,陛下此舉是有意考驗一下蜀王,看看他在文會上的表現。
而且,這應該是陛下第一次正式考驗蜀王。
也就是說,第一次的印象非常關鍵。
如果蜀王在這次文會上有亮眼之舉,這對蜀王的將來……
另一方面,他又覺得,齊王黨羽甚眾,現在齊王府還在針對廢太子,若是蜀王表現的太過優秀,齊王那邊很有可能對蜀王不利。
而蜀王張瓅,如今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
真要被齊王和其黨羽針對,那別說將來了,現在能不能混日子都成難題。
就在張璨侃侃而談之時,冷眼旁觀的呂亨側身問了一句:“那個徐鶴到了嗎?”
呂汲轉頭看向管家。
管家會意,出去查問此事去了。
不一會兒,他重新走了進來,朝呂亨父子點了點頭。
呂亨見狀,於是起身笑道:“齊王殿下、蜀王殿下,謝公子,時間不早了,要不,各位移步蓮玉堂?”
蓮玉堂坐落在英國公府東側,是個佔地小兩畝的花園,裡面亭臺樓閣,水榭花臺,風景很是不錯。
但此時的蓮玉堂前早已人滿為患,吵吵嚷嚷的像是在趕集。
蓮玉堂內五六個穿著便袍的長鬚文士正一邊品茶一邊笑著說些閒話打發時間。
堂前計程車子爭先恐後地朝裡面看去。
“哪位是翰林院侍講張瀾張大人?”
“就是正中間那白鬚月白袍子的那位,他是咱們河南府洛陽縣人,是我老鄉!”
“哪位是張狀元?”
“你說的是至正三十三的張騰霄張狀元?”
“對對地,就是翰林院張修撰!”
“喏,張瀾張大人身旁那位不就是了?”
徐鶴與吳德操混在人群中,百無聊奈地四下張望。
“耀臣兄,按理說,呂恆這時候應該已經知道我來了,怎麼還是沒點動靜?”
“你還說你不是為了呂恆而來!呵呵!”
“廢話,不然我來幹嘛?跟這些人一樣,指望著投遞行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