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禮輕笑一聲,“是靳寒將你之前賣掉的傢俱,又全部買了回來,物歸原位。”
這個答案,比我在夢裡賣傢俱還要離譜一點。
我賣傢俱花了三兩天時間,才全部清空,靳寒想要將傢俱都買回去,再全部物歸原位,可不是兩三天能夠復原的。
而且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我有些錯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而周晏禮卻只是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似乎充滿了無奈和可笑,他沒有等我說什麼,已經上了自己的車,開車先一步離開了。
我站在雲水庭的門口,轉身看著那棟熟悉的別墅良久,靳寒的舉動讓我的內心又掀起了一絲波瀾,沒有人知道我為了佈置這裡,花費了多少的心血,每一件傢俱都傾注了我無數的耐心和精力,當我把它們一件件都賣掉的時候,有種解脫的感覺,卻也有種親手埋葬自己所有期待的無力感。
而靳寒,卻又將它們一一買了回來,放回了原本的位置,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臥室的陽臺上,出現了向晴的身影,她也看到了我,特地面朝著我,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她是在挑釁我,在炫耀。
物歸原位就物歸原位吧,反正我的心是沒辦法死而復活了,我無視掉了她的存在,直接上了靳寒的車,然後開車返回了展覽館。
——
直到從展覽館結束工作回到家裡,我都沒開啟過那個袋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毫不在意,還是在刻意地避開這個袋子,總覺得裡面有些什麼東西,會勾起我的心潮。
吃飯時,我爸提起了齊舟陽工作的事情,已經有了合適的公司和崗位,讓我哪天帶著齊舟陽去見一見那家公司的負責人。
“好,我知道了。”我差點把齊舟陽的工作忘了,這可是大事,他正缺錢,無所事事一天,就浪費一天的時間。
隨後我上樓洗了個澡,臨睡前才將那個袋子開啟,裡面都是一些小物件,比如手錶戒指手鍊之類的,都是很久以前我買的情侶款,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和靳寒一起佩戴過。
賣傢俱那天,我將它們遺漏了,沒想到會被靳寒找出來。
我嘆了一口氣,然後起身將這個小袋子扔進了垃圾桶,如今它們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價值可言。
東西剛掉進垃圾桶,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靳寒打過來的電話。
“喂?”我順手接過電話,語氣有些冷。
“袋子裡的東西我需要和你解釋一下。”靳寒直入主題,像是特地來和我解釋的一樣,聲音清晰,“裡面男款的手錶和戒指之類的東西,我拿出來看了一下,但是不知道放在哪裡了,估計是被傭人收走了,並不是我特地留下的。”
我這才想起袋子裡確實沒有男款的物品。
“哦,沒事,女款的我也扔了。”我的話音一落,靳寒的呼吸聲都重了幾分,明顯情緒不太對。
此時已經快十點半了,我得趕緊睡覺,便準備掛了電話,可是靳寒又開口了,“陶葉的事情,是你告訴了我媽?”
我還真以為是來解釋袋子裡那些東西的事情,結果是為了陶葉。
看來是靳母和他聊過。
我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反問,“這個重要嗎?反正你有辦法解決,你就繼續幫她,看看向晴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能和你交換。”
“交換?”靳寒聲音一沉。
“陶雪的日記本,不是嗎?她都和我說過了,我能理解。”我很善解人意地答道。
靳寒那邊沉默了片刻,隨後他將問題扔給了我,“那你希望我繼續幫她,還是別再插手?”
這個問題讓我覺得很奇怪,因為根本不可能由我做決定,而是由向晴還有多少辦法來決定。
我隨口答道,“我無所謂,早點睡吧。”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甩開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後,我安然入睡。
——
靳寒昨晚剛為了陶葉的事情找我質問,今天話題主人公就出現在我面前了。
如果陶葉是個腦子正常的人,在她保釋期間,最好是離我遠點,安安分分做人,老老實實做事,可是她偏不這麼做。
而且她每次來找我,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向晴。
向晴莫非是給她下了什麼蠱嗎?
“舒晚意,你憑什麼又敲詐小晴?她有抑鬱症,而且有心臟病,馬上就要出國了,你就這麼容不下她?明知道她沒什麼錢,還要找些奇怪的理由讓她賠錢?”陶葉咄咄逼人地質問。
“你現在還是先顧好自己。”我慢悠悠地答道。
“呵呵,不用你擔心我,我現在好得很,傅傑給我找了一份工作,我馬上就要入職了,我勸你還是管好自己,虧心事做多了,自然會有鬼敲門。”陶葉冷眼看著我,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排斥。
她把自己妹妹的死,全部怪在了我的身上,甚至對靳寒都沒有這麼大的恨意。
大概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是我主動追的靳寒吧,
傅傑居然還替她介紹了一份工作?那傢伙真是愛屋及烏。
此時章修前返回工作室拿顏料去了,展覽館的壁畫前就我和陶葉,見我沒什麼反應,她更加剋制不住心裡的憤恨,指著我繼續道,“舒晚意,你真是一個惡毒的女人,以前就害死了我妹妹,現在又一再地傷害小晴,你就是惡魔,你太不要臉了,這個世界上最該死的人是你!”
面對陶葉的怒罵,我沒有反駁,而是抬頭看了一眼攝像頭,她看到我細微的舉動後,冷笑道,“怎麼,那個攝像頭還有什麼用?我這次好像沒有動手吧?舒晚意,你會遭到報應的,我希望我妹妹在天有靈,可以將你帶走!”
我靜靜地聽著,其實這些謾罵對我而言,傷害不大,反而會幫我一個大忙。
見我無論如何都不反駁,陶葉以為我是心虛了,忽然她靠近我,臉上露出了惡毒的笑容,“舒晚意,如果你每次都像這樣,乖乖地讓我罵一頓,也許哪天我心裡的怒氣發洩完了,能夠原諒你曾經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