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回四合院時，院子裡坐滿了人。
除了不少鄰居以外，梅姐和小高，以及大姐和小美等人都在。
聽說李婉柔受了傷，大家都很心疼。
帶來了不少禮物。
圍著李婉柔不停寬慰。
梅姐還哭了。
拉著李婉柔的另一隻手，心疼得直掉眼淚兒。
小美和餘秀緊著在廚房忙活。
非要熬點大骨湯，想讓李婉柔快點兒好。
李婉柔很感動。
但更心急。
她還想再複習複習，可這麼多人在這兒，也不好意思讓她們走。
好在余天回來得及時。
謝過眾人之後，告訴她們李婉柔要休息，這才把親人們送走。
親人們是走了。
但鄰居們就在旁邊住著，也不著急回家。
一言一語勸著。
劉姨心裡愧疚，安慰道，“婉柔啊，不行就別考試了，明年再說吧。都怪你劉姨我，要不是我貪小便宜，還真不能出這事兒。”
其他鄰居們也勸說。
“別考了，考也考不上，我兒子正經高中好幾年的學生都不一定能上華清，你一個半路出家的，能行嗎？”
“可不是嗎，不是我們唱衰。以前你要是考我們肯定不能勸，但現在你手都受傷了，也寫不了字兒，何必非要做著無用功呢？”
李婉柔知道她們啥意思。
有的鄰居家裡也有考生，都在備考，但他們的學習成績都不好。
萬一自己真的考上了華清。
某些鄰居們的面上肯定會無光。
但她顧不得這些。
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
莞爾一笑，“我要試試，半路出家也得試試，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不然不是白學了嗎？”
“...”
“考吧，試試也行。”
“你要是能考上華清，我兒子肯定也能上，養著吧，我們回家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
特別不想別人過得好。
也不知道這毛病是怎麼傳承下來的，看別人得了好處，氣得牙都癢癢，覺都睡不著。
余天也不好說什麼。
都是一些鄰居大媽，總不能打打殺殺。
好言勸走了她們，這才關心起李婉柔來。
考試地點定下了。
挺遠。
距離京城市區六十多公里的一所中學。
這是隨機分配的。
教育部為了打亂生源，杜絕作弊。
李婉柔倒是不愁，車接車送。
“要麼...”
余天看著李婉柔的手，想了想，“不行的話，咱們就真復讀一年吧，明年再說。”
這咋能行呢？
李婉柔心裡憋著勁兒。
非要讓所有人都看看，考華清對她來說才不是什麼難事呢！
繼續練習書寫。
左手的彆扭加上右手的疼痛讓她直流冷汗。
余天心疼壞了。
就坐在邊兒上，一眼都不離地照顧著。
.....
轉眼到了三天後。
1983年7月7日。
這是讓許多等待在考場門口即將進入的考生們較為難忘的一天。
他們看見。
一個右手打著石膏板且懷著孕的考生，挎著文具包，略顯狼狽地進了考場。
沒人笑話。
都在欽佩。
受傷這麼嚴重還挺著大肚子來考試，這是多麼強烈的渴望？
很多虛度光陰的人自愧不如。
他們浪費了大把的好時光，臨近考試之前才知道時光有多麼寶貴。
“婉柔！加油！”
“你是最棒的！”
“華清在向你招手，今年肯定能考上！”
梅姐等人都來送行。
豆豆和淘淘也在車裡坐著，看著爸爸護送著媽媽進了學校。
“樓上不讓我進了，你自己去吧...”
到了門口，余天拉著李婉柔的小手。
“嗯。”
李婉柔轉回身時，朝陽正打在她的俏臉上，滿眼都是勇氣和自信，這次沒有退路，破釜沉舟。
“加油！一定能考上華清！”
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幾分鍾，余天喊了一聲，隨即轉回身竄到升旗臺上，右手握拳，右腿向前，弓著身子，做了個搞怪的加油動作。
不少人見了。
都以為他是傻逼。
考華清？
沒搞錯吧！
華清是京城的大學沒錯，但可不是誰想考就能考的。
有些脾氣爆的考生剛想揶揄。
可當他們看見李婉柔的面容時，每個人都說不出話來了。
太美了。
陽光下的李婉柔穿著一身亮麗的白色長裙。
風吹過。
裙襬輕飄。
髮絲掠過俏臉，那一抹美眸中閃出的光芒，任誰看了都不忍移開視線。
李婉柔知道有人質疑。
但她心態很好。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這大半年付出的努力和心酸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的努力，甚至比某些人四年付出的還要多，憑什麼沒信心？
朝著余天揮揮手，轉身進了教學樓。
考場昨天就提前看過了，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叮鈴鈴。
鈴聲響起。
監考老師進來時，所有考生都已經準備就緒。
第一科就是語文。
卷子發下來，李婉柔的心也跟著顫抖。
但她並沒猶豫。
鋪好卷子，用左手拿筆，認認真真答了起來。
有些學習不好的同學直髮懵。
看了半天也不動筆。
這些字兒分開的時候都認得，怎麼和在一起，就這麼難理解呢？
不過當他們看到一隻手打著石膏的李婉柔都開始奮筆疾書之後，他們也趕緊鋪好卷子，寫了起來。
一小時後。
開始陸續有人交卷。
李婉柔寫得不快，剛到最後的作文。
眼看著時間快結束了，用左手明顯來不及。
咬了咬牙。
奮力抬起右手。
將左手的筆接過來，指尖輕握，儘量讓手腕不會產生太大的動作。
可儘管如此。
疼痛還是很難忍耐的。
才寫了幾個字，她的額頭上就疼得佈滿了冷汗。
好在她有些辦法。
每當右手寫完一個字的時候，就用左手來挪動卷子，以免右手的幅度太大。
二十分鐘後。
語文卷子答完時，正趕上交卷時間，她全身也被汗水浸透了。
“身體沒事兒吧？”
監考老師過來檢視。
卷子上小字娟秀，只有一點點的亂，看得出來這是用了不少力氣。
“沒事，謝謝，我交卷...”
李婉柔起身交了卷子，下午還有一科數學。
出門見了余天。
她說語文應該沒問題。
有幾個考場上的同學想過來和她對答案，但都被余天拒絕了。
吃了點東西。
很快到了下午。
數學還算簡單，考完之後，余天護送李婉柔回家休息。
“明天考化學和英語是吧？”余天問道。
“嗯。”
一想到英語，李婉柔就有無限的動力。
這曾經是她的軟肋。
但經過余天的教學和華清老師的輔導，現在的她，英語已經達到了極高的水平。
她更不知道的是。
83年的英語試卷是號稱史上最難，今年將會有許多考生在這一張試卷上折戟沉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