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天色已經有些沉,馬上就到傍晚了。
剛從床上坐起來的她腦子裡還有點懵。
感覺有些餓了,正打算下樓去吃點東西。
一邊穿上衣服一邊開啟智腦,智腦光屏上立刻彈出了府司給他們這一組婚約匹配者們安排的活動。
算是磨合期的硬性任務,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在磨合期不認真接觸,浪費匹配名額。
安排的任務是強制要求,需要進行打卡操作。
白瑜看了下匹配系統介面的打卡情況。
在她睡覺的時候,風鈴、雲千諾和西澤安三個已經去打過卡了。
就剩她一個人沒去。
不過一兩個任務不打卡也不礙事,白瑜不是很在意。
她更滿意的是整個上午都沒人來打擾她。
“叩叩——”
剛這麼想完,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白瑜臉色沉了幾分,在心底猜測著,是誰第一天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試探她的底線?
雲千諾不是那麼衝動和魯莽的人,既然他早上說了贊同,那麼表面上起碼會維持一段時間。
西澤安看不慣她,也打不過她,有早上的警告,也不會那麼不識相地來招惹她。
這樣推測下來,只有她的婚約者風鈴。
另外,如果是風鈴上樓,西澤安和雲千諾都不會阻止。
他們也知道她不會對風鈴如何。
在這個時代,冒犯女性是一種犯罪,她就算再威風,也不可能對風鈴動手。
所以早上只是嚇嚇風鈴,希望她能知難而退,在接下來三個月相處中,能安分一些。
多把心思花在另外兩個男人身上,不管西澤安和雲千諾和她一個婚約者是帶著什麼目的,這樣既能干擾他們兩人,她又能得到休息和放鬆。
一箭雙鵰。
白瑜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後才走到門口去開門。
一股酒氣撲面而來,混了些清淡的花香,是星際花酒獨有的特性。
花酒用星際各地的異植的花朵釀造,釀成後飲下花酒便會使人身上帶上那種花香,喝的越多,香氣越持久。
最長能保持一個星期不散。
獸人都對花酒情有獨鍾。
她朝著門邊看去,在門口的不是她以為的風鈴,而是半扎頭髮有些鬆散的西澤安。
他的髮絲有些長,半遮眉眼,臉上帶著醉酒後的紅暈,頭髮蓬鬆散亂,讓人聯想到炸毛的犬類。
“睡醒了啊?”西澤安就靠在門口,見她開門下意識要朝著她房間裡面走。
被白瑜伸手攔了下來:
“怎麼是你?”
她聲音冷得不行,西澤安第一天就打破她定的規矩,她以後豈不是要更麻煩?
她想把人直接拎著從樓梯上扔下去。
“是我怎麼了?除了我還有誰還來找你?!喏——給你帶了晚飯。”
西澤安話裡帶著幾分不滿,說著就像是變魔術一般,抬手遞給白瑜一份打包回來的飯菜。
實際上他一直拎在手裡,只是白瑜開門時並沒看見,只想著怎麼把人趕走。
“接著啊。”見白瑜沒動作,西澤安把打包的飯菜塞給她,又要往房間裡走。
白瑜單手接了過來,另一隻手將人直接推出去:
“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自從兩人決裂後,西澤安對上她時說話要麼暗中帶刺,要麼陰陽怪氣,像這樣正常甚至還有些熟稔的語氣,已經是好久好久之前。
久到白瑜要想不起當初剛進帝國軍校,和西澤安關係有多好。
只記得後來的針鋒相對。
“什麼意思?”西澤安大概是喝醉了腦子沒轉過來,站在門口一把拂開白瑜推開他的手,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我給你帶吃的,你都不讓我進去躺一下,那寢室那麼遠還得下樓,我懶得下……”
像是回到了曾經。
白瑜拎著他帶回來的晚餐的手收了收,既然他喝醉了腦子裡成了一團漿糊,她不介意替他理理思緒:
“我們已經不在軍校了,西澤安,今天磨合期第一天,別逼我對你動手!”
西澤安的身影僵了一瞬,低頭看著比自己矮了不少的人,白瑜一米七八的身高在普遍一米九的男性獸人之間,一向顯得嬌小。
但她實力強悍,許多機甲單兵評價她都說“濃縮就是精華”。
大多是輸了不服氣,於是轉而攻擊她身高。
畢竟這個身高在獸人之中,作為一個男人實在是低了點。
“你說話為什麼總是這麼難聽?”西澤安沉默了片刻,沒有轉身離開,反而是質問起了白瑜。
不知道是他酒喝的太多太上臉,還是有別的原因,白瑜發現他連眼圈都紅了幾分。
樣子看起來卻像是清醒了點,至少不再以為他們還在軍校。
“清醒了?請吧。”
白瑜伸手,做出請的姿勢,示意他馬上下樓。
西澤安看她收了自己買的晚飯,卻油鹽不進的樣子,氣的七竅生煙。
他有些醉,卻也沒完全醉,腦子裡的思緒彷彿是粘在了一起,讓他怎麼也想不通。
早上雲千諾問的那個問題,瞬間浮現在他腦海裡,跟著也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
“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話問的好像她才是罪魁禍首,當初白瑜莫名其妙被最好的朋友背刺,看著曾經身邊的影子成為一把最鋒利的利刃刺向自己。
友人背叛,她因為天賦和身世被人孤立。
任何人都看不起來自垃圾星的流民,是的,垃圾星出身的她就算在軍校,也還是連星籍都沒有,只配被稱為流民,不享有星球公民權利。
直到她正式進入軍隊,才取得帝國星籍。
西澤安站到她對立面後,曾經被西澤安以自己小公子身份擋下攔下的一切麻煩的人和事,都如同猛虎野獸一般瘋狂地反撲。
那時候她身上經常是帶著傷的,她定製的仿生肌肉衣都報廢了不少。
仿生肌肉衣用的材料比較特殊,這些意外打破了她的計劃,幾乎花光了她替人構建高武的存款,讓她不得不悄悄錄製歌帶賺錢。
在軍校時,只有幾個教官因為她超3S的天賦從未放棄她。
她也從未放棄過自己。
所以才有現在的白瑜。
不論是“帝王的忠犬”,還是聲譽滿缽的“帝國天驕”,白瑜都不在意。
輕舟已過萬重山。
“為什麼會這樣,你自己不清楚?”
白瑜這話比先前更冷幾分,帶著明晃晃的諷刺,刺得西澤安口中失言,本來就悶悶的胸口越發難受。
他當然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就是忍不住追問她,為什麼他們兩個人會走到這一步。
明明曾經並肩作戰,生死相托。
“你為什麼……要喜歡男人!要不是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