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你少在這給我在這裝!誰不知道你當初傾慕棟哥,為此還恬不知恥的跑到我們的訂婚宴上大鬧,現在裝不認識?”
“我,傾慕他的才華?”沈南枝指了指自己,頓時笑了道:“他不照鏡子的嗎?賊眉鼠眼,我圖他什麼?圖他人醜眼睛小,還是圖他三室一廳能滿地跑?”
“你!”沈玉蘭氣的臉都紅了。
周棟更是滿臉的難堪,“沈南枝!你滿口胡言亂語,一個大家閨秀,竟如此出言不遜!”
沈南枝還在一頭霧水,當即轉頭便問櫻桃,“他到底是誰來著?”
她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在場的所有人聽到,周棟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櫻桃不知道她是真忘了還是裝的,忙道:“小姐您忘了?他是周家少爺啊。”
“噢,原來是周少爺啊,失敬失敬,我這個人呢記性不太好,尤其是對人品不太好的總是記不住。”
此話一出,周棟臉色更難看了。
沈玉蘭氣的臉色跟調色盤一樣一陣黑一陣綠,“什麼記性不好,我看啊,八成是被退婚無地自容了,裝不認識吧。”
沈南枝懶得跟他們玩鬥嘴這種既無實質性傷害且幼稚的遊戲,便不再理會兩人。
轉頭跟店老闆道:“我這裡有幾件衣服需要定做,不知您這裡能不能做?價錢好商量。”
今天逛了這麼多家,唯有這一家衣服的裁剪車工看上去極為出挑,想必師傅的手藝是極好的,應當能滿足她的需求。
“這當然能做,我們這裡可是北城數一數二的衣行,不知小姐要做什麼樣式。”老闆立刻道。
沈南枝看了春桃一眼,春桃立刻會意上前將圖紙遞了過去。
“這是我們小姐要的樣式。”
老闆拿過來一看,頓時被上面的設計震驚到了。
“這衣服的設計簡直……太棒了!不知小姐是請哪位高人設計的?”
“當然是……”春桃有些自豪,剛要說就被沈南枝攔住了。
“老闆只管告訴我能不能做便可。”
老闆也是人精,也不再追問,立刻道:“當然可以,只不過……”
“什麼?”
老闆看了看圖紙上的衣服,有些為難的開口,“這這些衣服的樣式只怕小店現有的雲錦很難達到您要的效果……”
“無妨,若你能做,我手中有幾匹香雲紗,管夠。”
老闆一聽,頓時看著沈南枝的目光都恭敬了起來,這香雲紗可是一丈難求,她竟然說管夠!這位小姐到底什麼來歷?
“那再好不過了!一定讓小姐滿意!免貴姓賈,不知道小姐如何稱呼?”
“我姓沈,有勞賈老闆了。”沈南枝點頭。
春桃立刻送上銀票。
“除了方才小姐要的衣服的銀錢,剩下的是定金。”
“沈小姐您真是太客氣了。”老闆開心的接下銀票。
“等等!”被晾在一旁半天的沈玉蘭見眾人無視她,聽到香雲紗,她就想起前幾日的屈辱,頓時氣瘋了。
“你還敢提香雲紗?那原本該是我的東西!”
只要嫁進周家,那些原本都是她的!要知道在這個年代,香雲紗可是身份的象徵,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
沈南枝這個賤人!
沈南枝可不慣著她,面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也沒了耐心,不客氣道:“街邊那坨狗屎你方才還路過了,你怎麼不說是你的?要不要也把它帶回家去?”
“沈,南,枝!”兩句話把沈玉蘭氣的渾身發抖。
心高氣傲的她什麼時候在沈南枝這裡受過氣,當即氣的對身後跟著的幾個隨從道:“她身上的衣服本小姐要了,給我把她的衣服扒下來,誰先拿到重重有賞!”
“玉蘭小姐你別太過分了!”春桃攔在沈南枝面前。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說話?”
“沈小姐,使不得啊,”老闆一聽也急了,“你這樣我還怎麼做生意,這位沈小姐身上的衣服還有新的,我這就給您拿,保證一模一樣!”
“滾開!”沈玉蘭一把推開老闆,“本小姐今天就要她身上那件!給我扒下來!”
說著,她身後的幾個隨從就要上前,沈南枝卻不慌不忙道:“妹妹好大的威風啊,我可是少帥的未婚妻,扒我的衣服?你們有幾條命?”
此話一出,那幾人立刻嚇得頓住了,幾人面面相覷,得罪少帥,誰敢?
“別聽她唬人!她有沒有命嫁進去還是個未知數!有什麼好怕的!給我按住她!”沈玉蘭此時已經氣瘋了,全然沒想過後果。
“我看誰敢。”沈南枝巋然不動的站在那,沒有絲毫怯意,那些下人在她無形的氣勢壓迫下,竟無一人敢上前。
“不錯,有氣魄。”
忽然,一個聲音自內間傳來,眾人頓時一愣,不禁紛紛回頭看去。
只見從裡間走出一個身著暗紅旗袍的美婦人,嫻雅貴氣,她身後還跟著兩名身著軍裝的人,壓倒性的氣場瞬間讓在場人鴉雀無聲。
“你是誰?本小姐說話哪裡輪得上你插嘴!”沈玉蘭隨便掃了眼,眼底滿是不屑。
美婦人身後的軍官臉色一變剛要說話,便被她抬手打斷了。她兒子的名聲已經夠嚇人了,好不容易給兒子找了個媳婦,第一次見兒媳婦她要留個好印象。
她無視了沈玉蘭,直接走到沈南枝面前,她可算是見到這位未來的兒媳婦了。
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面上帶著溫和的笑,眼中全是讚許,“這位小姐的品味果真一流,難怪我那小女兒鬧著就要買一模一樣的了,的確綽約多姿。”
沈南枝也頗為意外,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她身後兩名軍人,心底有了幾分猜測。
隨即大方禮貌的問候了一句。
“霍夫人謬讚了。”
整個京城能有幾人可隨身帶著衛兵?放眼看去,想必只有那位深受霍大帥寵愛的霍夫人了。
沈南枝不由得感嘆,果然大家閨秀出身的格格,氣質就是不一樣。
霍夫人聽到她的稱呼,有一瞬間的意外,便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說完,便立刻想到自己身後跟著的兩個人,頓時心下了然,“瞧我糊塗了,就逛個街說了不讓跟,沒辦法,這兩人我使喚不動。”
沈南枝笑了笑,“夫人說笑了,大帥與夫人伉儷情深,擔憂夫人安危依自然是應該的。”
霍夫人瞧著沈南枝,心底不由得十分滿意,知道她的身份,沒有刻意諂媚,也沒有怯懦,不卑不亢的。
這份氣質,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