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淮陰縣。
這座縣城因兵仙而聞名。
關羽過淮水,駐紮淮陰而佈陣,因劉備囑託,其沿淮水列陣,密不透風,力求做到不留一絲破綻。
這個時期的關羽已經有大將之風,但還是稚嫩。
幸好袁術麾下,皆是庸才。
六月十。
雙方第一次於淮陰之外南昌亭列陣,拉開架勢。
兵對兵,王對王。
袁術麾下兵馬軍械齊整,刀劍明亮,但就是隊伍稀疏,僅有正軍之中有一支千餘人紀律嚴明的隊伍。
而劉備這一次把陶謙給他的家底——四千丹陽精兵,另有一千烏丸雜騎全部拉來,另外再徵召徐州各地郡兵約一萬餘人,總計一萬五千人,軍紀嚴明。
相比之下,袁術麾下都像是烏合之眾。
袁術策馬出陣,身邊跟著五位大將,各自披甲執銳,陣前邀人。
劉備輕笑一聲,只帶關羽出列。
但關羽一人,在氣勢上足以碾壓袁術麾下五將。
劉備走南闖北,征戰千里,氣度從容,還有閒心逸緻給關羽介紹袁術麾下將軍。
“二弟,袁術麾下兵多將廣,如今率領三萬餘人並六將進犯徐州,那袁術身邊使三尖兩刃叉的是大將紀靈。”
劉備見識許多兵將,兵隨將走,其部下軍紀嚴明,紀靈自是難對付的角色。
在戰爭模擬器中,劉備前兩次正面推進都敗在紀靈手下,損兵折將。
剩餘四將,分別是張勳,雷薄,張蘭,劉勳。
唯有一將橋蕤,留在鍾離看守糧草。
劉備在第一次戰爭模擬中,得到袁術麾下兵力分佈圖,也瞭解到各自軍馬的領軍之將,如數家珍。
關羽單手撫髯,不屑一笑。
“大哥勿憂,吾觀之如插標賣首爾。”
這個時期的奴市買賣奴隸,都是扒來一根稻草,然後插在奴隸的背上,隨意跪一地就可以販賣。所謂插標賣首。
劉備莞爾,心中安定。
“二弟天下無雙,大哥自是安心,但也謹防紀靈等人群起圍攻。”
關羽眯眼冷笑。
“無妨。”
“有幾個人,便砍幾人頭。”
劉備亦是拂鬚,信心十足,策馬到了陣前。
還不等劉備開口,袁術那廝就開了口,大放厥詞。
“劉備!”
“汝一織蓆販履之輩,也敢僭越佔據徐州!吾現為徐州伯,還不速速下馬引頸就戮!”
逢人揭短。
袁術一蓋如此,滿嘴都是高高在上。
劉備面不改色。
“吾只聽說徐州前有州牧陶恭祖,而不知有徐州伯也。”
袁術大怒。
“吾自有天子詔,幹你何事?”
“速速繳械投降,本伯可饒你一命,留你在身邊駕車牽馬。”
關羽眼眸怒睜,恍若統領,微微夾緊馬腹拖刀而出。
“牙尖嘴利,且來嚐嚐吾之刀鋒!”
關羽出列,壓迫感十足。
劉備小聲嘀咕一聲。
“儘量斬殺一將。”
關羽頷首,傲然出陣。
雷薄等將面色凝重,唯有紀靈淡定如常。
當初袁術率軍前往酸棗會盟討伐董卓,紀靈並未從軍,但也聽聞關羽溫酒斬華雄而與劉備張飛戰呂布。
此等威猛,非常人能及。
袁術冷笑一聲。
“某當是誰,原來是馬弓手關羽。”
他扭頭看向麾下部將。
“何人敢戰關羽?”
五將面面相覷,遲疑一會兒後有一將拖刀而出。
“末將請戰!”
袁術頷首,頗為自得,昂著頭戲謔開口。
“此乃吾麾下上將雷薄,有萬夫不當之勇,若他在虎牢,哪有你關羽逞威風的機會?”
雷薄聽得袁術吹捧,飄飄然,目中無人。
他提刀向前,策馬衝出,嘴張似虎。
“關羽匹夫速速死來!”
雷薄的賣相嚇人,身長八尺,腰大如桶,在袁術軍中是數一數二的猛將,其衝鋒之餘自有鼓聲如雷。
雙方鼓點,隔空交手,各自士卒也參與進來,山呼海嘯中使得雷薄氣血翻湧,可發揮出十二分之力。
耳邊鼓聲如雷,呼嘯排山,關羽自是風輕雲淡,緩緩策馬而出,放鬆姿態下猛然揮出一刀。
雷薄率先出招卻被關羽快刀搶了先,原本的力劈華山只能橫著格擋。
他可不願賭以傷換傷,但就是一念之差。
局勢翻天!
那關羽的刀勢如山崩,和雷薄手中大刀對撞在一起,一股強烈的金鐵交鳴聲炸開,離得近的袁術只覺得耳膜生疼。
一股巨力順著大刀侵入雷薄雙手,直讓人想撒手棄刀,手上傳出劇痛,虎口崩裂,雷薄也只能咬牙堅持。
“無能鼠輩!也敢臨陣叫囂!”
關羽冷哼一聲,加重三分力道,雷薄重哼一聲,腰桿無法挺直,被壓迫的難以為繼,胯下戰馬哀鳴。
雷薄驚駭萬分,側身歪刀,卸掉關羽這一刀,趁著間隙策馬逃出三五步遠,但馬兒也被巨力撞得肌肉發麻,短時間內沒有極速逃脫。
關羽謹記大哥的吩咐,要在袁術大將趕來支援前先斬一將,搶佔先機,便勒住馬兒,欺身而上。
紀靈見勢不妙,就要去救,可被袁術攔住。
“陣前鬥將,豈能以一敵多?”
“說說去,且不讓人笑話?!”
紀靈愕然。
他想說虎牢關下劉關張還圍毆呂布呢,他現在去救雷薄情理之中。
閻王爺已經跟在雷薄身後準備索命了啊!
袁術言語之中,多有自信。
“雷薄有上將之威,豈會不敵關羽?”
紀靈沉默,目光投向戰場中央。
關羽三刀,勢如破竹。
若能抗住三刀,則能走個三五十合。
青龍偃月刀如虎嘯奔湧,直取雷薄項上人頭。激湧熱血也幫不了雷薄抗住關羽滿怒無雙下的三刀。
作為爆發型武將,關羽開了無雙下的武勇更是碾壓雷薄,在萬軍陣前斬下雷薄連頭帶半邊身子。
劉備方陣營士氣大振,鼓聲如雷。
反觀袁術陣營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臨陣鬥將被三合斬殺,太打擊士氣。
紀靈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袁術,嘆了口氣。
攤上這樣一個主子,是武將的不幸。
無論是生死,還是軍心,都爛了。
雷薄一看就不是關羽的對手,還不讓人去救,如此一來,接下來誰還敢單槍匹馬去挑戰關羽?
紀靈掃了一圈身邊幾將,均是縮了縮脖子,不敢當出頭鳥。
袁術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勃然大怒,張口就罵。
“雷薄匹夫!竟如此不堪!”
“壞我汝南袁家之名聲!”
紀靈也不驚訝,他已經熟悉了自家主子的各種騷操作。
眼見張勳等人的臉上愈加掛不住,紀靈忙勸。
“主公,關羽勢大,且先回營隔日再戰?”
袁術對著關羽劉備罵罵咧咧,但手上還是很老實的調轉馬頭返回營中,也不去收雷薄的屍體。
得此一勝,劉備心中安定。
當晚,淮水傳來訊息,張遼已經率領五百幷州狼騎抵達岸邊,等候指示。
劉備胸中激昂,喊來關羽。
“二弟如今先聲奪人,陣前勝過一陣,料那袁術也不敢再度來犯,自可率領騎兵奔襲鍾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