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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見平兒手上捧著枝臘梅,焦順從那假山上下來,並沒有急著回家,而是自顧自尋到了櫳翠庵裡。
先是選那骨朵茂密的折了好大一枝梅花,看看左右無人,又翻牆進去在佛堂前放肆的開閘放水,心道:大觀園既成,那清高自傲的妙玉也該來了,自己這就算是提前送她一份見面禮,免得她這裡少了人味兒。
做完腌臢事兒,他這才扛著紅梅施施然打道回府。
他焦某人畢竟與賈瑞不同,便貪圖王熙鳳的美色,也不至徹底迷了心竅,落到便宜沒佔著反丟了卿卿性命的地步。
而王熙鳳除了用美色誘惑,如今也沒並沒有什麼能拿捏住他的地方——這府裡畢竟是賈政夫婦做主,如今賈政指著焦順在衙門裡幫襯,王夫人也指著焦順幫寶玉頂缸,自不會由著王熙鳳胡來。
故此對於王熙鳳的事後報復云云,焦順壓根沒太往心裡去。
等到了家中,就見玉釧和晴雯兩個正在院子裡,冷著臉各掃堂屋和東廂門前的落葉。
前陣子因司棋強勢,玉釧原想著和晴雯重修舊好結盟自保。
可晴雯一來對焦順無慾無求,二來又聽說金釧上竄下跳,誓要補自己在寶玉身邊的缺,難免有些恨屋及烏。
故此非但不接玉釧的橄欖枝,反趁機對其冷嘲熱諷了一番,雙方直鬧的勢如水火形同陌路。
"爺回來啦!"
眼見焦順從外面回來,玉釧忙撇下掃帚,擦著手滿面堆笑的將焦順迎進了東廂,臨進門,還挑釁的回頭瞪了晴雯一眼,不想晴雯卻早折回了堂屋裡。
"呸~"
玉釧不由罵道:"這裝腔作勢的騷蹄子!"
又暗想著,等自家姐姐頂了缺,有你這小蹄子哭的時候!
而焦順原想借花獻佛,誰想裡外轉了一圈,卻不見邢岫煙的蹤影,甚至連司棋和香菱都不在家中。
"爺不用找了。"
玉釧倒了杯茶,笑道:"姨娘一早約了林姑娘,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焦順這才恍然,心知邢岫煙必是按照自己的吩咐,去慫恿林黛玉籌建詩社了。
當下好生沒趣的把梅花交由玉釧處置,又取出那新得的金麒麟把玩。
原本他已經打定主意,要趁著王夫人這股春風,聘娶薛寶釵做為妻。
可偏偏這節骨眼上就得了金麒麟...
以史湘雲侯府千金的身份,無疑更難接受兼祧,先釵後雲多半不成。
可要先走史湘雲線,又怕錯過了寶釵。
正左右為難,忽覺身前香風撲面,抬頭卻是邢岫煙三人回來了。
邢岫煙先上前施了一禮,又解了披風讓司棋收起來,這才好奇道:"世人多好龍鳳,爺為何獨愛這麒麟?書房裡當鎮紙的就有兩個,櫃子裡還收著好些。"
這一年多雷打不動,每月必要去清虛觀走一遭,焦順總不好一直光看不買,偶爾也便選那賣相好價錢實惠的收了,前前後後也攢了七八個,故此邢岫煙才有此問。
焦順不好直抒胸臆,便推說是喜歡麒麟威武又是瑞獸,兩三句略過這話不提,裝作好奇的打探道:"聽說你一早就去找林姑娘了,逗留到這時候才回來,想必是已有所得了吧?"
"起詩社,林姑娘自是贊成的。"
見焦順懶洋洋的翹起腿來,邢岫煙一面上前替他脫去靴子,用毯子裹住雙足,一面答道:"不過我們商量了一下,如今榮國府上下都在籌備娘娘省親的事兒,這時候挑頭立社,倒顯得姑娘們不合群了,所以打算等到娘娘省親之後再說。"
說著,又拿起了美人錘。
焦順卻閉著眼睛,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裡,邢岫煙輕輕掙了掙,見掙不脫,只好把美人錘又遞給了司棋。
司棋便也順勢坐到了榻上,將焦順兩隻大腳扳到自己腿上,從兩側開始捶打。
焦順哼哼著側捲了身子,水懶似的環住邢岫煙後臀,兩隻手待要順勢從腰身往上搜斂,卻被邢岫煙死死壓住,連聲討饒:"爺,這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外間..."
見她羞急,焦順也不好強來,便又翹著腳去撩撥司棋,結果被司棋暗中狠捶了兩下,直疼的齜牙咧嘴,這才暫時老實了。
遂正經道:"這是你提出來的吧?林姑娘那性子,可未必理會這些有的沒的——往後有什麼跟爺直說就是了,難道爺還怕在你面前丟了面子不成?"
"我也是見了林妹妹,才突然想起來的。"
邢岫煙笑道:"再說爺在衙門裡多少軍國大事惦記著,這些雜七雜八的瑣碎本就該我們掛心才對。"
聽焦順哼哼著回了個鼻音,她便岔開話題稟起了家務事。
徐氏如今一門心思都在新宅子上,來旺則是一心撲在衙門裡,家裡上上下下都是邢岫煙在打理,連各處迎來送往也都是她掌著。
也難為她小小年紀,就能處置的頭頭是道條理分明。
除了晴雯和玉釧之間的明爭暗鬥無力平息,連司棋的暴脾氣都被邢岫煙壓制了下去——當然,焦順也幫著狠狠壓了司棋幾回,消解了火氣,發掘了水性。
聽她輕聲軟語的稟事,焦順心下越發的滿意,家中果然就得有這麼個識大體的鎮著。
恰好尤氏剛有了身孕,暫時不能開門迎客,索性就獨寵她一段時日好了。
想是這麼想。
第二天傍晚剛從衙門回來,卻突然得了賈蓉的帖子,邀焦順過府飲宴。
尤氏現下肯定是不能**的,那就是李紈和邢氏了。
而李紈這兩個月不知是為了躲著邢氏,還是為此鬧了情緒,一直躲著不曾與焦順私會。
所以邢氏的機率應該更大一些。
尤其賈赦也該出關了,憑她那藤蔓也似的秉性,必是要尋自己這主心骨拿主意的。
想到這裡,焦順還專門替邢氏琢磨了些對策。
誰知等趕到寧國府之後,卻發現賈蓉這次下帖子請客,還真就是為了請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賈蓉又突然來了句:"叔叔最近可是得罪了二嬸嬸?"
原來他這次宴請焦順,為的竟是王熙鳳的事情。
......
這事兒還要從假山上說起。
卻說王熙鳳逃也似的離了那假山,一路是越想越惱。
她雖出入不避男丁,內裡卻比尤氏、邢氏等人都要堅貞保守,何況又最在意尊卑身份,平素裡常以國公府主母自矜,如今卻被舊日家奴當面調戲,心中的屈辱感遠勝當初遭逢賈瑞。
等到了家中,幾乎就要將滿口銀牙咬碎。
在客廳心浮氣躁的褪去孔雀羽的袍子,不等平兒伸手接過,她就氣咻咻拋在了地上。
不想進了裡間竟就迎面遭了一陣寒風,卻是收拾屋子的丫鬟正開著窗戶通風,因主人回來的太快,沒能及時把窗戶關好。
若擱在平時,王熙鳳也不過就呵斥兩聲。
如今正在氣頭上,卻是想也不想劈頭蓋臉就是一記耳光,嘴裡罵道:"喪良心的狗奴才,大冬天的開著窗戶,是想凍死你主子不成?!"
那丫鬟一時被打的懵了,捂著臉委屈道:"是奶奶先前說屋裡氣濁,我才..."
"好啊,你這刁奴還敢還嘴!"
王熙鳳見她還意圖分辯,氣的扯住她的頭髮反正又是兩個耳光。
平兒見那丫鬟嘴角都破了,忙上將她搡開,佯怒道:"沒眼力勁兒的東西,還不趕緊把窗戶關了滾出去!"
然後又回身賠笑勸道:"奶奶息怒、奶奶息怒,何苦為這小蹄子氣壞了身子。"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王熙鳳怒視平兒,心道這小蹄子與焦家常來往,想必是安排照顧更周祥,若要報復焦順,卻要瞞著她行事才成。
只是...
那焦順畢竟不是賈瑞,且又曾親眼目睹賈瑞的下場,想要如法炮製只怕是千難萬難——何況那狗奴才生的雄壯非常,就算連著凍上幾夜也未必就病了。
尤其焦順如今非但在賈政夫婦跟前吃香,連老太太也另眼相看,若沒有個天大的由頭也難以轄制的住。
越想越覺得憋屈,加上方才被誘出了心火,一時用力過猛,王熙鳳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只覺從頭燥熱到腳,遂用力把兩隻繡鞋甩飛到了南牆上,重重的在床頭坐下,又扯脫了羅襪剝出兩隻瑩玉也似的天足。
她將襪子往平兒懷裡一甩,正要遷怒平兒幾句,不想賈璉就挑簾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賈璉這時候回家,自是想聽聽王熙鳳從焦順那兒得了什麼訊息,結果剛進門就撞見邊哭邊往外走的小丫鬟,進屋又見王熙鳳拿東西砸平兒。
再加上兩隻繡鞋,一個上了梳妝檯一個倒扣在屋子正中,賈璉不由得心下一沉,急道:"怎麼了這是?莫非嬸嬸那邊兒真有什麼不妥?!"
王熙鳳雖在氣頭上,可見他誤會了什麼,卻還是立刻順水推舟,把罪責都推到了賈璉頭上,恨聲道:"你還好意思說!若非你在別院裡肆意苛斂,太太又怎會牽連到我頭上?!"
"這、這..."
賈璉原本篤定不是自己的問題,可眼見王熙鳳眼圈都紅了,顯是動了真情實感,便不由得疑神疑鬼起來。
再想到自己那些騷操作,也確實很多不妥當的地方,雖然有賴大等人幫著遮掩,可萬一被人捅出來...
最後他只能硬著頭皮,弱弱的辯解道:"我這兩個月當真沒有多貪,否則但凡手裡有些銀子,又怎會一直悶在家裡?"
王熙鳳聽他說'悶在家裡';,登時想起了焦順方才的言語,不由冷笑:"二爺是在家裡嗎?這每日裡披星戴月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二爺有多忙呢!"
"這、這不是盯著別院收尾嘛。"
賈璉訕笑著,給平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暫且迴避,然後腆著臉貼到了床上。
賈璉以為王熙鳳是在借題發揮,埋怨自己最近早出晚歸冷落了她,於是裝作垂涎欲滴的樣子,低頭打量王熙鳳那一對新月似的赤足,嘴裡嘖嘖有聲道:"你用的什麼蔻丹,這般鮮豔惹人..."
說著,便欲探手去捉。
冷不防卻被王熙鳳一腳踹到了床下,滿眼嫌棄的呵斥著:"離我遠點!"
賈璉摔的十分狼狽,手肘更是磕的生疼,他也是自小被人捧大的,何曾受過這個?
當下臉上也生出了戾色。
"你..."
撐著地抬頭咬牙怒視,結果對上王熙鳳那清冷凌厲的眸子,卻又似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忙掩了慍怒,順勢坐到腳踏上強笑道:"好人兒,你這是怎麼..."
"呸!"
王熙鳳狠啐了一口,作勢要再踹,卻被賈璉連滾帶爬的躲過,於是咬牙罵道:"你這些噁心人的話,只管跟那些髒的臭的去說,少拿來膈應我!"
賈璉一骨碌爬起來,狼狽的站直了身子,心下也有些惱了,憤憤的質問:"你、你怎麼還拿這說事兒?我近來明明已經改了!"
他直到此時,仍以為王熙鳳是在翻舊賬。
"改了?你是改了!"
王熙鳳越發齒冷:"以前總在女人堆兒裡廝混,如今只要是有幾分顏色,就連公母都顧不得了!沒個尊卑喪了人倫的,虧你也做的出來!"
"你、你聽誰胡說?"
賈璉嚇了一跳,欲蓋彌彰的跳腳反問:"是不是平兒說的?!好好好,做主子的滿口陰損,這做奴才的竟也編排起我來了!瞧我不去撕爛她的嘴!"
說著,就要追出去。
"不是她!"
王熙鳳嗤鼻:"你急個什麼,賊喊捉賊麼?"
"我、我!"
賈璉急驚風似的又走了幾步,一時想不出該如何解釋,最後惱羞成怒的指著外面喝問:"你一貫防我像防賊似的,我和女人略近些,就要疑神疑鬼,這回更是連男人的醋都吃上了!偏你不論叔子侄兒,大的小的,說說笑笑從無避諱,難道就不怕我吃醋了?!"
王熙鳳剛剛力拒焦順的不軌企圖,誰知轉眼就被賈璉質疑德行貞潔,一時委屈的肝腸寸斷,咬牙道:"好啊、好啊!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走走走,咱們去老太太跟前把話說清楚,看到底是我水性楊花,還是你****!"
賈璉一屁股爛賬,哪敢去對質?
反正已經把心裡話說出來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一梗脖子:"男人風流些又怎得了?各家的爺們,那個沒養幾房小妾外室?你愛怎麼在老太太跟前搬弄是非,就怎麼搬弄是非好了,我只懶得理會你這醋缸!"
頓了頓,又補充道:"那銀子如今都在手上,你要是把事情捅出來,我也只說是被你逼的!"
說完,甩袖子奪門而出。
王熙鳳鬱憤的望著賈璉的背影,想要赤著腳追出去攔下他,卻一口氣沒喘上來,捂著起伏不定的良心攤在床上,煞白著俏臉險些背過氣去。
幸虧平兒聽裡面動靜不對,進門唬了一跳,忙倒了杯茶,又取了兩丸保心順氣丹,扶著王熙鳳和水吞了,又前心後背的好一陣揉搓,王熙鳳臉上這才恢復了些鮮活。
平兒原本猜著是焦順做了些什麼,可這時卻拿不穩了,於是等王熙鳳緩過氣來,便忍不住探問:"奶奶這是怎麼了?難道、難道二太太那邊,真就要撕破臉不成?"
"跟太太有什麼干係!"
王熙鳳搡開平兒,餘怒未消的咬牙道:"是二爺拿我當成了潘金蓮,要大義滅親呢!"
平兒見不是嘴臉,也沒敢再問。
王熙鳳原本還想著等賈璉回來,再繼續掰扯個清楚明白,結果左等右等也不見賈璉回家,一人獨守空房是越想越氣,越想越為自己不值。
遂揉著心口暗下決意,他既認定自己水性楊花,自己索性就來個名副其實!
只是王熙鳳雖賭氣動了給賈璉戴帽子的心思,首選卻並不是焦順,而是常來賣乖獻媚的賈蓉。
若論才幹前程,焦順自然遠遠強出賈蓉。
但她是最重尊卑身份的,又怎容一個從小看大的家奴騎到自己身上?
況且婦人愛俏,賈蓉論顏色也遠非焦順能比。
這鳳辣子一貫雷厲風行。
第二天就找了賈蓉來,屏退左右交代道:"我知道你近來和焦順多有來往,不妨暗中抓他些把柄,再悄悄告訴我,屆時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著,那驚心裝扮的瓜子臉上,就露出了勾心奪舍的媚態。
她雖然時常與人笑鬧,但大多不脫爽利二字,何曾對小叔子大侄子擺出這般姿態?
賈蓉一時色與魂授,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但回家之後卻又起了猶豫,焦順如今風頭正盛,又攥著自家的把柄,而自己能'獨霸';妻子,也全憑他從旁制衡那扒灰的老東西...
這都還罷了,主要是自己近來得了焦順不少好處——這野爹比起親爹來,可當真是大方多了!
反觀王熙鳳...
說是事後必有重謝,但自己惦記她也不是一兩年了,期間也不知被她使喚了多少回,每次都說是有好處,事後卻連半個指頭都沾不上,頂多是給些雞毛蒜皮的好處。
為了那看得見摸不著的好處,當真值得跟焦順翻臉嗎?
衡量再三之後,賈蓉遂命人下帖子請焦順過府飲宴,當面把這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