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風一頓:“無事,是王爺讓我過來瞧瞧你的情況。”
“既然只是瞧瞧我的情況,那下次幽護衛可以正大光明地過來看我,不用躲在暗處。”白筱直言道:“躲在暗處觀察,空氣不流通,又怪累的,對吧?”
幽風神情緊張,握緊了手中的佩劍,他並未承認:“小筱子,你在說什麼?”
“我說得不夠明白嗎?”白筱有些無奈,她知道梵洛熙還在懷疑她,派幽風來監視她,她懶得拐彎抹角:“你們王爺如今還在懷疑我,讓你來暗中監視我,不是這樣嗎?”
她說對了,且說得直白。
幽風左右看了看,見他們身邊無人,既然已被發現,便壓低聲音詢問:“你是如何知曉的?”
白筱目光一瞥,看著遊蕩在她身邊,好奇地盯著她的那幾團陰靈白霧,這幾個小傢伙,方才被她那麼一嚇。
之後便一直跟著她,又怕又慫。
幽風暗中監視她一事,被幾個小傢伙瞧見了,正大肆地討論呢:
【就是這個大哥哥,他從方才起,就一直偷偷看著這個兇女人。】
【這女人,連鬼都敢吃,還看得見我們,定是不好惹,這大哥哥一路跟著她,是不是腦子有病?】
它們就在她跟前討論呢,她想不知道都難········
白筱不想說得過多,便扯了慌:”因為眼神好,看見你躲在暗處了。“
這個說法,幽風並不信服。
他自以為,自己已經隱藏得很好,按理說,白筱不會武功,理應查探不到他才對。
白筱往地上撥弄兩下,一屁股坐了下去:“幽護衛,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就休息了,怪累的。”
幽風語塞,見白筱雙腿被綁鐵鏈,卻一副從容的樣子,這哪有半點,之前那畏畏縮縮,膽小怕事的樣子?
這一瞬間,彷彿像是變了個人。
他思量許久,又才開口道:“你之前畫的符······”
“怎麼了?”白筱半睜著眼,慵懶地看著身前的人,這傢伙與天煞珠無半點關係,她都懶得應付。
直接以本性面對此人,見他杵著不離開,她有些不耐煩。
打擾她休息了。
幽風又道:“你既是天師後代,會畫符篆,能不能再給我一張?”
白筱點頭:“可以。”
對方有些激動,她伸出手來:“一兩銀子,我便給你一張符篆。”
白筱乏累,神情麻木乃至沒了表情,又累又困還得做生意,唉,這就是生活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天煞珠,在這個地方需要銀子,她得賺錢為之後打算啊。
幽風拿出一兩遞給她:“給。”
她立馬換上笑臉:“這位客人,請問你需要什麼符篆?”
“隨便,只要是符就行。”幽風說道。
“隨便?”白筱有些不解,之前找她買符的人,不是求招財符便是平安符,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讓她隨便給符。
見對方一臉認真地點頭,她只好拿出一張平安符來:“這符是保平安的,既然你說隨便給,我便給你平安符吧。”
這一路上,陰靈極多,幽風作為一個普通人,極有可能被纏上,還是給他平安符吧。
幽風接過之後,盯著那張符瞧,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意味,之後,又道:“我先離開了。”
白筱盯著他遠去的背影,有些疑惑,這傢伙有點奇怪啊,他要買符,卻又讓她隨便給,想想就感覺不對勁。
這傢伙,想幹嘛?
她拍了拍腦袋:“算了,反正他錢也給了,懶得想那麼多了。”
反正,他一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符在他手裡,只能保平安,即便他想拿去幹壞事,也沒什麼作用。
·····
深夜。
淺睡中的白筱,被一道驚叫聲吵醒,她立馬睜眼起身,條件反射的從懷裡掏出符篆,警惕地看著周圍。
身為天玄堂掌門,幾番帶領門內玄術師下山歷練,屢次在野外過夜,養成了淺睡的習慣,一點風吹草動,便立馬驚醒。
赫然,身後馬車的方向,傳來一道哭聲,她回頭一看,便見那馬車周圍陰氣極重,上方漂浮著幾個陰靈。
那些陰靈,突然發狂,害怕地往四周散去。
緊接著,裡面的人傳來一道驚赫聲:“你別過來!”
那聲音·······是楚小姐!
霎時,一團白霧才馬車內飄出,夜色迷人眼,白筱未瞧清,那白霧便消散了。
楚小姐突然大喊,不少人被驚醒了,馬車內斷斷續續的傳來哭聲,那些人忍不住探頭往馬車的方向一望。
幽風聞聲趕來,見守在馬車旁邊的那些護衛,一個個都睡著了,氣憤地將那些人搖醒:“王爺命你們保護楚小姐,你們便是如此護人的?”
那些侍衛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一人道:“幽護衛,我們方才還清醒著的,不知怎的,就睡著了。”
見幾人愣住了,白筱心中暗歎:這些傢伙,可不是犯困睡著了,而是有東西,將他們弄暈了。
幽風頓了許久,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時,梵洛熙趕了過來:“發生何事了?”
幽風道:“回王爺,是楚小姐·······”
梵洛熙看了馬車一眼,對著幽風低語了幾句,之後便對著馬車喚道:“妙兒,你還好嗎?”
他嗓音極為溫柔,讓人聽了心裡一酥。
聽聞宸熙王為人冷酷,心繫百姓和戰事,從不近女色,如今對這楚小姐這般溫柔,莫非·······
白筱有些好奇,忍不住探頭一瞧,恰好瞧見梵洛熙回頭,兩人對視,她立馬收回目光,隨後背過身去。
不久後,劉浪走到她身前:“臭閹人,王爺命你去打些水來。”
“哦。”原主在時,便是端茶倒水伺候人,她既然選擇留下來,就得頂著這個身份在這生活一段時間。
等找到天煞珠,她就立馬回去!
但一想到被人使喚,她心裡不舒服,她堂堂掌門人,從來都是旁人敬仰她,以她為尊,何人敢使喚她?
她自幼被身邊人的人捧慣了,門內的人個個都寵著她,她便養成心高氣傲的性子,一時間身份有些落差,還沒習慣。
一路上,她不停地告訴自己,她現在是假太監,是假太監!
留下來是為了找穿回去的方法,就算心裡不爽,也得裝下去!
白筱打水回去後,便瞧見梵洛熙坐在馬車旁邊,而楚小姐已然下了馬車,她倒在梵洛熙懷裡哭泣。
他只盯著她,雙手無措的握著,卻不敢碰她半分,一旁的火光將他臉上的神情照耀,竟有些心疼和無奈。
見兩人如此,白筱下意識以為楚小姐是他的妻子。
但印象中,他並沒有娶妻。
可兩人關係如此”親暱“,莫非楚小姐是宸熙王心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