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橋,修什麼橋?”
于田態度依舊不饒人,他打量著幾人,表情不爽的很。
“我們可不修橋,你們還是回去吧。”
這是要趕人了。
蔣秀才後面兩人本來表情就臭,看不慣於田的態度也強忍著在,可這會有點忍不住了。
上前一步,撩起袖子,似是就要動手。
蔣秀才趕緊攔住了兩人。
“哎,別鬧,我們好好說,好好說啊,不動手的。”
“村長說了,這件事情過來讓我做主的,你們就別添亂了啊。”
教訓了一通自己人,蔣秀才抱拳對著于田作揖。
“于田小哥,我們兩村雖說結怨已久,可這修橋畢竟是方便兩個村子的事情。”
“你也不能保證小坪村的人一輩子用不上這橋對吧。”
“我們呢,今日是真的帶著誠意來和你們商量的,能否勞煩小哥你讓我們過去見村長。”
蔣秀才態度倒是不錯,臉上帶著笑。
面對這文化人啊,于田還想說,邊上的小夥伴碰了他一下,于田這才不甘心點頭。
“行吧,跟我來!”
睨著三人,于田轉身帶路。
村長這會在家,見到一行人來的時候,並不驚訝。
倒是好聲好氣的招待著,還倒了茶。
只是看著萬鼎那張笑臉,蔣秀才心裡有點沒底子。
剛剛從小坪村走過,他覺得有點奇怪,這裡的村民,一個個面帶微笑的,而且臉色紅潤,就像是有家家戶戶都有喜事一樣。
這洪水衝了橋,訊息不靈通,蔣秀才只能猜測。
“你們的提議呢,我知道了。”
“答應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們也有我們的條件。”
萬鼎喝了一口茶在慢悠悠的開口,那神情,別有深意。
“萬村長不妨直說。”
蔣秀才賠笑著,有點緊張,他就是一個秀才,雖然有點文化,卻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的啊。
“你們村子裡不是開了一個學堂嗎?”
“蔣秀才你擔任那學堂的老師對吧?”
萬鼎這提出的話題是蔣秀才沒有想到的,他點頭表示了肯定。
“修橋可以,不過你們需要答應,允許我們村子裡的孩子去你這學堂讀書識字。”
“學費錢我們照給,不佔你們便宜。”
“怎麼樣?”
萬鼎放下了茶杯,凝視著蔣秀才的神情非常的誠懇。
這位村長是來真的。
蔣秀才多少有點驚訝。
他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一路上想過不少對方可能提出的交易,卻沒想到這一種可能性。
他考了個秀才,回到村子裡後,想著給那些孩子啟蒙力排眾議辦了學堂,也算是盡了自己綿薄之力。
這事情有兩年了,可小坪村如今提出這事,蔣秀才很遲疑。
“不可能!”
第一個站出來反駁的人跟過來的陳莊兩人。
一左一右,跟兩尊煞神似的,護住了瘦弱的蔣秀才,自從進來就冷著臉一副兇悍模樣。
這會更是拒絕了萬鼎的提議。
“我們村子的學堂,不可能對你們開放。”
一個村子裡擁有著學堂,意味著這裡的孩子就會多一分可能性。
其餘村子好說,可小坪村想要佔便宜,不可能。
“你這……”
蔣秀才看著自己同伴內橫眉冷對的樣子,嘆氣。
可萬鼎明白,蔣秀才既然沒反駁對方,那就是同樣不想答應這件事情。
“也罷,剛好我們村子裡也不願意修那什麼橋。”
“咱們誰都不勉強誰,幾位,如果沒事的話就請回吧。”
“于田,送客!”
萬鼎喊著,留在外面的于田叼著一根草就進來了。
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格外欠揍。
蔣秀才起身,對著萬鼎彎腰後,沉默著離開。
說是好好商量,有些事情他們終究不肯讓步。
“于田小哥,這怎麼和回去的路不一樣了?”
蔣秀才看著周圍的田埂問著。
“哦,這邊近一點。”
于田隨意回應,還沒走多久,就聽到前方熱鬧的聲音。
那是公房。
公房大院子裡,木頭架子上晾曬的一些藥材已經可以進行打包。
一些女子正在裡面忙著,孩子則是在公房外面聚集玩耍。
正在和這些孩子畫畫的李歲歲,並未引起蔣秀才等人的注意。
她看了眼于田,于田眨眼表示明白。
藥材的氣味非常濃郁,經過這裡壓根沒辦法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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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秀才不由得好奇的往裡面看了一眼。
“看什麼呢?”
“去去去,走快點的,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哪知道于田忽然一副憤怒的樣子催促三人離開這裡,更是跑過去將那公房的門關上。
但是蔣秀才眼尖的很,在關門前,他看到裡面一個籃子蓋著一塊布,布上有著榮清商會的標誌在。
這是怎麼回事?
在於田的催促著,蔣秀才三步兩回頭的走了。
片刻,于田找到了李歲歲。
“我說李歲歲,這真的能成嗎?”
蹲在地上,任由那些小屁孩在自己身上爬的于田問著。
這都是設計好的。
從見到那些人開始他的態度,和村長的回答,以及故意帶著對方從這邊回去,一切都按照李歲歲的吩咐在做。
“嗯,能成。”
李歲歲看著那些在地上鬼畫符的孩子,臉上浮現了淺淺的笑意,靈動的讓人不忍移開目光。
“吃喝不愁,這只是第一步。”
“我還要讓他們,學會讀書識字,明事理,懂時勢。”
解決溫飽問題,只是小坪村起步的第一步。
他們這一輩起家,那麼就需要下一輩的守家,可如果不學無術,目不識丁,小坪村發展的再好,也傳承不下去。
雖然他們可以去清檯鎮,但是路太遠,對於這些小蘿蔔頭而言,太難了。
將人留在清檯鎮上書院,大人恐怕會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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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陳莊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跨河後很快就能到,到時候找個人專門接送,大人也放心。
“到時候,于田哥哥你也是要去學一學的。”
李歲歲看著將小女娃娃從自己的頭頂上揪下來的于田,狡黠地說著。
“我也要?”
于田頓時不樂意了,只是見李歲歲那點頭的模樣沒反駁。
“放心,我也會去的。”
在李歲歲的腦海中,有很多文字在排列組合。
就好比阮爺爺給她的那本醫術,她能明白其中意思,卻無法分辨那些字單獨的意思。
有人是平地起高樓,而她是直接站在了高樓頂部。
沒有結實的地基,她的那些知識顯得虛浮。
“行吧,聽你的就是。”
說著,于田抱著一個小娃娃的屁股就是一下:“聽見沒有,很快我們就要去識字了。”
“到時候再調皮,小心我揍你們啊。”
一陣哇哇聲中,李歲歲看向大淩河邊,目光中是期待。
……
“上學堂,做夢吧!”
當蔣秀才將訊息帶回來的時候,陳村長家的婆娘冷笑,嗓門很大。
“那個萬鼎還要不要臉啊,還想來我們這裡蹭學堂,他們知不知道這個學堂當初搭建起來的時候,花費了多少的心血。”
村長媳婦已經四十多歲,人長得乾乾瘦瘦的,卻氣勢十足。
這會瞪著眼看向蔣秀才:“你們沒答應吧?”
“沒有。”蔣秀才搖頭,想了想說:“可我看他們的確不想修橋,如果對方咬死這件事情,那橋怎麼辦?”
“大不了我們花點時間修山路。”村長媳婦接話,卻見陳村長皺眉。
“瞎說什麼?”
修山路耗費的人力物力,是修橋的多少倍啊啊,不值當。
“你們說得那個裝滿了藥材的院子是怎麼回事?”陳村長的注意力在這件事情上面。
“我也只是大致看了一眼,裡面不少藥材都在晾曬。”
“而且還有榮清商會的東西在。”
“我懷疑他們現在靠上山採藥在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