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時嵩這個人不討人厭的時候,還挺招人喜歡的。
我難得地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回應他。
“咳咳。”靳寒忽然發出乾咳聲,我的目光望過去,他一隻手做握拳狀放在唇邊,擋著咳嗽的動作,但是眼睛的視線卻在上挑,看著我和顧時嵩。
黃導是個人精,發現靳寒的反應不對勁以後,立馬就過來拍了拍手,“來,各位配合一下,男女分開,各自坐一邊好一些。”
在他的安排下,我和顧時嵩便分開了,不幸的是我和南瑜坐在了一起。
她扭頭看著我微微一笑,一看就是很有禮貌的人。
我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回應,唇角的弧度十分的細微,也不知道她感覺到了我的回應沒有。
男女分成了兩隊以後,黃導便交代了一些事項,以及給大家重新調整了一下之前分發下來的劇本,讓我們在開播之前看一遍,倒是不需要我們完全按照劇本來,畢竟是直播,隨機應變。
我對這種節目興趣不大,甚至平時都很少會看綜藝節目。
所以全程我就是一個放空的狀態,腦子裡反而是在想著停車場影片的事情,不知道我派去的人,什麼時候能拿到。
正當我想得入神的時候,這場會議已經結束了,黃導說為了歡迎我們這群嘉賓的到來,所以請我們吃飯,就當是開播前大家先認識一下。
但是我不想去吃,剛想要拒絕,南瑜卻大方地表示,“正好我家新開的一家餐廳開業不久,初次見面,我請各位吃頓飯,節目裡還請多多照顧。”
她的舉動一下子就獲得了在場所有的歡呼和稱讚,南家大小姐剛回國沒多久,已經成了南家公司的繼承候選人,而且還接了大專案,和靳氏合作,這些都是外界知道的,她身上的光環可以說是十分的耀眼。
如果她還對大家如此的大方,自然更討人喜歡。
“謝謝南小姐!”有個男嘉賓已經對南瑜顯露了一絲興趣,看著她的眼睛都在發光。
南瑜對人家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反而是在觀察著靳寒的反應。
可是靳寒沒有反應,他只是面容淡漠地看著所有人。
既然南瑜決定要請客,那麼黃導也沒有客氣,當即就答應了下來,隨後一行人各自開車,跟著南瑜的車輛趕往目的地。
奢華的餐廳裡,巨大的水晶燈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優雅的鋼琴聲流淌在每一個角落,讓進來的客人可以感受到一種安然舒適。
南瑜是這裡的小老闆,自然帶著我們去了最好的包間,服務生絡繹不絕地給我們上菜,倒酒,將每一個人都照顧得非常到位。
連帶著整個拍攝的劇組都過來了,她一一照顧妥當。
所有人都在誇讚她,只有我和顧時嵩是真的來吃飯的,摸著良心說,這家餐廳的口味很對我的胃口,我難得地多吃一點。
顧時嵩吃得不比我少,他對於別人的搭訕回應得不多,只是偶爾會看看我在吃什麼,他也跟著吃一點。
由於還喝了一點酒,很快我就感覺小腹有點酸脹,便起身去了洗手間。
當我出來想要洗手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靳寒就在不遠處的門口等著我,我一邊洗手一邊扭頭看他,有點擔心他是來找我。
二樓的客人不多,即使有也都是在包間裡,所以此時洗手間內外,好像就我和靳寒兩個人,而我也沒有猜錯,他就是來找我的。
當我走出洗手間時,他抬手攔住了我,眉宇間是涼薄的味道,“你和顧時嵩,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只要我和哪個男人走得近一些,他就會來質問我。
齊舟陽是,周晏禮是,現在顧時嵩還是。
似乎之前九年的醋,留到離婚後才後知後覺地一次性爆發。
可是這沒有什麼意義,我又不是真的是一隻忠誠的狗,不管怎麼對待我,勾勾手我就又回去。
“你不覺得你現在管得太多了嗎?我說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微微抬頭,對視著那雙此時蘊含著怒意的眼眸,真好看,和我初見他時一樣好看。
只是我不再迷戀了,也不再眼巴巴地想要住進去。
靳寒又氣又惱,“我他媽也說過,現在我愛上你了,你讓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在開什麼玩笑?”
愛?
之前說喜歡我,現在升級成愛了。
人性真賤,失去以後才能感情昇華,一直擁有的時候,就如同地上的野草一樣那麼卑賤。
“我拿曾經你評價我的話,送給你,”我絲毫沒有因為靳寒的真心流露而感到興奮和開心,只是有一種輕微的快感,那是報復的快感,“你眼巴巴求著別人施捨一點愛的時候,真可憐,真醜。”
我的話,讓靳寒如遭雷擊,他呆呆地愣在原地,眼神彷彿是不認識我一般,或者他忘了曾經對我說過的那些惡劣的話,每一句都如帶著毒的尖刀,狠狠地扎進我的心臟,哪怕是拔了出來,殘留的毒液永遠都會麻痺著我的神經。
見他不再說話,我轉身就走。
可是我也忘了靳寒本性是驕傲又跋扈的一個人,他從屈辱中回過神後,怒火沖天地扣住了我的手腕,幾乎是將我直接拎進了男洗手間。
謝天謝地,這裡沒有人。
也感謝這家餐廳的衛生情況極好,洗手間裡是淡淡的香水味,而不是讓人作嘔的其他味道。
“放開!”我回過神後,惡狠狠地甩開了靳寒的手,拋開素質直接罵道,“靳寒你就是個禽獸,你以為你是誰?你說愛我我就要接受嗎?你別做夢了,也別再想著要干涉我和別人的關係,你不配!”
我的話音剛落,靳寒的手已經高高地揚起,似乎已經怒不可遏,即將一巴掌將我這個反骨前妻抽死。
以他的力道,以我的身板,堪稱雷霆一擊,我能清醒地叫救護車,都算我身體素質好。
他的俊臉上瀰漫著被人羞辱的痛楚和憤怒,以及不敢置信,怒火在他的眼底使勁往上竄,彷彿要直接竄出來燒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