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墨梟點頭說道。
君九歧沉默了一會，這才問道，“你為何會來此？”
這次男人沒有馬上回答。
“是因為那詛咒？”
“有這個原因。”
君九歧瞭然，“海神伏暨口中的上界，就是五洲大陸？那你們稱呼我們為何？”
“下界。”
君九歧挑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還真是簡潔易明。”
她語氣中的嘲諷，並不掩飾。
單是從稱呼上，高下立判。
君九歧又問了幾個問題，心中對這個上界大概有了判斷。
原來在天玄之外，有另一片大陸。
那裡浩瀚無邊，土地廣袤，靈氣濃郁，是真正修者的天堂。
那裡孕育出無數強者，分為靈，人，獸三族。強大的靈獸更是比比皆是。比起天玄如今的混亂，還有君九歧在位時的百廢待興，那裡才是真正的修者時代。
統治那裡的，是靈族。
所謂靈族，是修者的另一個稱謂。靈族出生便可修行，他們是天生靈竅通明，不似天玄的人，需要經過一重重的“開竅”才能抵達那境界。
“開靈境……”
君九歧琢磨著這三個字眼，她並不陌生。
身為天玄女帝，身居高位，她自然知道許多這世界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
在君家的秘卷中曾有記載，九品境之後，還有另一重更高境，名開靈境。
只有打通全身關竅，突破極限壁壘，才能到達的真正的強者之境。
在上一世，君九歧巔峰時期，她已隱隱觸碰到開靈境壁壘，可惜後來她死了，重生後修為也倒退，所以晉升失敗。
如今再聽到墨梟談及此境，心中有種奇特的感覺。
“照你所言，你們那的修者從一出生就是開靈境？”
“是，因靈者中有著極強的血脈等級制，強大的靈脩只會與純正的靈脩通婚，因此孕育出來的也都是強大的血脈。”
君九歧聽後，半晌無語。
這算什麼？
他們拼盡一切努力，結果還不如人一次玩美的投胎？
君九歧樂了，不過心裡倒沒有多少起伏。這世上多的是不公之事，有時天賦就是比努力更重要。
如她，難道就沒有因為投胎好的緣故？若非她天生極品靈根，龍神血脈，也不會有今日成就。
將心比心，天賦凌駕於努力，血脈凌駕於天賦。
完美閉環。
君九歧靜靜聽著墨梟講述那片神秘大陸的事，時不時發問。
墨梟言而有信，說會告訴她，真的一一為她解惑。
透過墨梟的解答，君九歧面前展開了一幅古老浩瀚的大陸畫卷。
那個遙遠的，屬於強者的神秘洲域。
男人徐徐道來的嗓音低沉優雅，言語簡單明瞭，沒有任何廢話。
這一坐，直到傍晚。
透過一下午的瞭解，君九歧也大概知道了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那片大陸有五大洲，而墨梟所在的祁淵，就是其中一片洲域的帝國。
她也詢問了墨梟是否知道天道宗，得到肯定答覆。
“莫非天道宗也來自祁淵？”
“不，天道宗源於鳳鳴帝國。”
鳳鳴，是五大洲之一的帝國。
整個五洲大陸，分別有五大帝國掌控。又有上百王國林立，之下就是宗門，世家。
但有些宗門傳承百年，樹大根深，其實力完全可與王國比肩，甚至讓部分帝國都為止忌憚。
這個天道宗，就是其中翹首。
天道宗建宗三千年，遠遠超過普通的王國。在整個五大洲域，能排上前二十，屬於強宗。
君九歧瞭解完，陷入沉思。手指輕輕在桌面敲擊，帶著特異的節奏。
墨梟凝視著她，視線從她潔白纖細的手指，移到她臉上。
這是君九歧思考時的動作。
對於他帶來的這些全新，完全顛覆認知的訊息，女子似乎沒有太多驚訝。
或許是，哪怕遇到再匪夷所思的極端情況，她依然能喜怒不形於色，讓人無法探知她內心真正想法。
墨梟曾見過君九歧的很多面，鎮定，隱忍，老練。
亦或者，面對那三隻契約獸時的溫柔耐心。
也有面對敵人時的殺伐果決，冷酷絕然。
不過他印象最深的，還是她時不時的頑劣和跳脫。與她此刻這副從容的模樣，大相徑庭。
不知想到什麼，墨梟深邃的眸子忽然一冷，周圍氣氛急轉直下。
君九歧敏銳察覺到空氣異樣，不由抬起了頭。
結果就對上男人暗含危險的眸子。
君九歧一怔，“怎麼了？”
幹嘛瞪她？
墨梟卻只是冷嗖嗖睨了她一眼，“我時間有限。”
簡而言之，就是還有什麼想問的，趕緊問。
君九歧有些莫名其妙，但沒多想，繼續問，“那些天道宗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你之前曾說過什麼‘千年禁域’又是什麼？”
她一下就問出了關鍵。
墨梟深深看了她一眼，簡明扼要，“五洲大陸有一傳統，為五洲神祭禮，五洲每隔千年，會選舉十大守護者。他們前來，就是為了挑選守護者。”
神祭禮？
守護者？
又一新的名詞冒出來，君九歧產生了些許興趣。
“這神祭禮為何？為什麼要從下界挑選守護者？”
墨梟給她解釋，原來五洲大陸始祖元始天尊有一神器，名歸元神鼎，可預天象，卜未來，算興亡。後來元始天尊隕滅後，其歸元神鼎化為神祭臺，護佑五洲大陸。
一旦五洲大陸出現覆滅之災，神祭臺就會發出示警。
如此過去數千年，五洲大陸得以繁衍生息，百族興旺，強盛昌茂。
而守護者，就是守護歸元神鼎之人。這人選，是由神鼎預示得來的天選之人。不過神鼎只會預兆出大概方位，或許是來自五洲，又或者是來自其他界域。
總歸，此乃天相，不可洩露。
但過往幾次的神選，幾乎都是五洲大陸中人，唯獨這次，出現了下界的地標。
而神鼎預言的方位，正是天玄。
於是就有了天道宗下界選人一事。
“為何是天道宗？還會有其他人來嗎？”
“一個界域，只會派遣一路人馬。”墨梟淡淡睨了她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