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村民們有意見那也沒招,因為那田裡面都是砂石,種糧食根本就種不了,而且還不好引水,當初分田的時候,那一片基本上都沒人要,分給誰誰就要吵架到村委會來撒潑打滾鬧的那種。
人家小宋可是說了,租下的每一一塊田每個月都給一塊錢的租金,山腳下那麼多田,大大小小也有20來畝,那一個月就是20來塊錢,而且人家還保證了要是後續有利潤的話,還能給隊上的人活幹開工資呢。
“我看了一下這些填的土質,很適合種田七和黨參,這些都是補藥,也是中藥材,稀缺著呢。”
宋知意又用鏟子挖了一把土,80年代西醫還沒有完全被普及,很多人生病了都是找村裡的老中醫拿個方子吃。
中醫在醫院裡面也比較跑火,可現在這個年代缺糧食,地全部都拿來種糧食了,就算有荒田那也是種不了糧食的,人們也根本不會往這個方向去想。
她看透了這個村書記的本質,只要有利可圖,只要能給村裡帶來利益,村書記莊叔就會無條件配合自己,而有了莊叔坐鎮,桃源村的村民們再怎麼眼紅也不敢亂來。
“小宋,站在田埂那邊的是小陳和他的朋友不?來找你的??”
莊叔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陳歲安,呵呵的笑了一聲。
這媳婦兒一晚上沒回家,很久沒回村裡的陳歲安都回來了。
宋知意愣了一下,隨後扭頭看向不遠處站著的高大男人,她抿唇飛快的把眼神收了回去,只當沒看見他。
“哥,完了啊,你這下可是真把大嫂惹毛了,那眼神就根本不想搭理你,你說大嫂以後還理你不?”
張揚有些悻悻的看著陳歲安。
陳歲安也沒有了任何辦法,剛才宋知意看過來的那一眼冷漠極了,就像一把刀插在了他的心上,他有點疼,更多的是手足無措。
小時候當孤兒在村裡吃百家飯被欺負,在部隊接受各種嚴苛的訓練,被誤解後退伍出軍隊又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遇見什麼樣的事情他都不覺得難,偏偏遇上了一個後腦勺對著他冷漠的宋知意,陳歲安覺得沒有任何辦法。
“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你死皮賴臉的去哄,放下臉來哄媳婦不丟人。”
陳歲安垂下眼眸,遮住了眸子裡的情緒。
等到莊叔和村委的村幹部們離開,宋知意也收拾起地上的小工具,她準備把這些東西放回宋家的老宅然後再去縣城的藥材鋪子。
她空間裡的靈植已經全部長好,到時候只要移植到田裡就行。
現在田七和黨參這種藥材在桃源縣缺得很,上次那個買人參的藥材鋪老闆在路上遇見了她還特意問了山裡有沒有藥材,她頓時就打定了主意。
紅星服裝廠那邊的生產線生產基本上不用操心了,她只需要在批發商來的時候接待一下,把合約談好就行。
剛好前天和陳歲安大吵一架,她也沒有心思和陳歲安說要發展藥材行業的事情,她在家裡看著陳歲安那張臉心煩,乾脆跑出來自己幹。
陳歲安的想法她不知道會不會變,反正她已經拿著證件把一本存摺分為了兩本。
看著存摺裡少了一半的錢,宋知意緩緩的嘆了口氣。
只剩兩萬多。
幸運的是80年代的物價低,2萬多已經很多了,再加上現在夢華夏每一天都在盈利,一個月的利潤大概在3萬左右,她現在已經不缺錢了。
走到田埂處,宋知意卻發現陳歲安並沒有走,不知道是不是她彎腰在田裡面摸索久了,眼睛有點花,她竟然在陳歲安向來冷漠的臉上看見了侷促的神情。
“知意……”陳歲安艱難的張了張嘴,看著從自己身邊路過的宋知意,他下意識的想要像之前那樣拉她的手腕。
宋知意毫不客氣地拍開了他的手,雙手環臂,眼神平靜的看著他。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別拉拉扯扯的。”
聽見這話,陳歲安一顆心都要涼透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已經被拍紅的手背,扯了扯嘴角繼續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不停的找話聊,可宋知意就像是故意沒聽見一樣,要麼就眼神都不給一個,要麼就直接輕輕的摁一聲。
陳歲安只覺得尷尬,他腸子都要悔青了,昨天干嘛一時衝動和她吵架呢?搞得現在這臉都快放在地上給她踩了,人家還不樂意,他還得繼續哄。
“那個……村裡面沒有縣裡面住的舒服,我等一下收拾東西回來照顧你唄?”
到了宋家老宅的門口,陳歲安趕緊開口,順便把之前住的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
宋知意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直接扭頭走向另外一個房間自己拿掃把慢慢的掃。
艹…………
這是連他打掃過的房間都不想待了!!
這人看起來乖乖巧巧的,怎麼脾氣就這麼大呢?還哄不好了!
陳歲安忍住心裡罵孃的衝動,他惡狠狠的磨了一下後槽牙,他想了想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最終還是走到了宋知意麵前低下了頭。
“對不起,那天晚上不應該對你發脾氣,不應該亂說話,不應該和你吵架,都是我的錯。我衝動了。”
說完這段話之後陳歲安立馬用眼神的餘光打量著宋知意的臉色,發現她臉色似乎緩和了,又緊接著開口說道。
“幹完這一筆,我保證不幹走,私的事情,我以後倒賣貨只幹正經的,錢賺少一點,從今往後都讓你放心,行不?”
見宋知意還是不說話,只顧著忙著手上的活,陳歲安煩躁的扯了一下衣服,他猛的吸了一口氣,儘量的讓自己的語氣溫和。
“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能把這事過去?”
他緊緊的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掙脫。
宋知意甩了兩下沒甩開,這才抬頭正眼看他。
只見陳歲安一張的臉上寫滿了煩躁,漂亮的薄唇緊緊抿著,似乎是在忍耐著什麼,那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透著無奈的情緒,又帶著一絲妥協和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