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對手在半空中穩住了身形,甲一眼底閃過意外,動作卻絲毫不慢的向前欺去。
他右腿輕輕一蹬,整個身子便如離弦之箭般猛然躍出,直直奔向半空中那道身影。
憑藉鍛體之力,他竟有如此恐怖的爆發力!
許春娘心裡對甲一的評價再度高上三分,元嬰修為的化身,縱然不如真正的元嬰修士,但也絕非等閒。
她毫不遲疑的將一件低階靈器激發,往甲一扔去。
與此同時,同時四條細小的玄黑鎖鏈自她袖口現身,分別朝著對方四肢纏去。
“砰!”
趕在那間靈器被甲一撕毀之前,許春娘精準的控制,使其提前一步自爆。
二級靈器的自爆之力,甲一顯然毫不在意,甚至連躲都沒躲,隻身形略頓一瞬。
然而下一刻,一道澄亮的火苗,在爆炸的熱浪中,席捲向了甲一。
四條細小的玄黑鎖鏈在同一時間,鎖定了他的四肢。
甲一萬年不變的平靜眉眼終於動了動,他盯著將自己手掌灼傷的澄黃火焰,有了意外之色。
而場外觀戰的乙二和丙三,臉上終於有了認真之色。
“我沒看錯吧,那似乎是天外天的火。那種肆虐毀滅的氣息,隔著擂臺都能隱約感受到。”
“這女修倒是運道驚人,這火名為隕心焰,在天火中的排名第七十五,可克邪祟兇物。”
兩人的說話聲音並沒有刻意隱瞞其他人,一旁觀戰的諸葛雲三人自然也聽到了。
不過他們的注意力被擂臺上的戰鬥牢牢吸引,自然不會分心去關心其餘。
擂臺場上,戰鬥還在繼續。
甲一大意之下,被隱藏於靈器中的殞心焰暗算,隨後被鎖鏈困住了四肢,陷入了短暫的被動。
他雙手握拳,竟是反握住了玄黑鎖鏈,試圖用蠻力將它拽斷!
在他的一拽之力下,鎖鏈搖搖欲墜,有了斷裂之勢。
恐怕要不了多久,這鎖鏈真會叫他掙斷!
許春娘瞥見這一幕,眸色一凝,山河圖隨即自丹田浮現而出。
她靈氣傾瀉般,朝著山河圖湧去,山河圖中幻化出了山川與河流,隱約似乎能感受到蟲鳴鳥語,河水漸漸。
感受到山河圖中所蘊含的靈氣,已經足以讓她催動此寶,她不假思索的驅動山河圖,使那層虛幻山水,朝著甲一兜頭罩去。
甲一方才將手上鎖鏈掙斷,便感受到了危險。
他眼神微變,身子朝後方移去。
然而同一時間,束縛在他腿上的鎖鏈瞬間鎖緊,將甲一的身形牢牢釘在了原地。
就這麼一耽擱,山河圖虛影已經直接將他整個籠罩其間,甲一像置身於某種幻境般,眼中露出了迷茫之色。
他看著周圍的青山綠水,心底陷入了茫然,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許春娘再不留手,白杆槍在空中劃出沉悶的破空聲,直直朝著甲一的心口刺去。
槍尖露出一點寒芒,隨後轟然爆發出大片天火,朝著甲一的身體吞噬而去。
甲一感受到了生死威脅,終於從那片靜謐的山林中驚醒。
生死一線間,他瞬間衝破了封印,強橫的靈氣抗衡住了隕心焰,戰敗已成定局。
“是我輸了。”
甲一認真的看了對手一眼,他已經很久沒有輸過了。
這次是他大意輕敵,連法寶和術法都懶得動用,以為一根手指頭就能將對方碾死,沒曾想居然敗了。
乙二的狂笑聲響徹整個擂場。
“哈哈哈哈,甲一你居然輸了,真是令人意外啊哈哈哈,對方只是築基期的修士,甚至還不到築基後期。”
甲一冷冷看了他一眼,“她有隕心焰。”
莫說築基期,便是金丹修為,都不可能掌握隕心焰這種等級的神物。
可偏偏對方運用隕心焰的手段嫻熟的很,顯然獲得隕心焰的時日不短。
乙二卻毫不在意,隕心焰雖然強,可他一旦有了防備,對方就休想暗算成功。
只是這樣一來,他時刻要防備著隕心焰,難免會有些束手束腳。
乙二一邊思索著,一邊踏上了擂臺。
許春娘趁著對面換人的工夫,喝掉了一壺靈酒,服下了一枚續骨丹。
丹藥已經開始發揮出作用了,她右臂斷處傳來了細密的癢感和痛意。
比鬥在乙二上擂臺後已經悄然無聲的開始了,他卻沒有動手的意思,頂著與甲一毫無二致的面目,笑容燦爛。
“方便說說,你是如何控制隕心焰的嗎?”
他身為邪眼獸化身,擁有元嬰期修為,便是他想要吸收隕心焰,都需極為小心,稍有不慎便是引火自焚。
乙二實在好奇,對方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許春娘眉眼動了動,“想知道?那你能說說,這片天地是如何形成的嗎?”
這片偽界真的很大,如果不是規則不全,看上去就和真實的世界差不多。
小核桃成長到了一定程度,會不會同樣能化出這麼大的空間?
乙二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他主動問話是他樂意見到甲一吃癟,心情好才多問了這麼一句。
可對方要不識抬舉,就是在挑戰他為數不多的耐心了。
“不說也沒關係,一會我就知道了。”
乙二不再給對手拖延時間的機會,主動出手,雙眼爆射出一陣奇異的淡青色光芒。
雖然本體曾定下規矩,擂臺場上若有一方認輸,勝者不得趕盡殺絕。
可要是對手太弱,連喊出認輸的機會都沒有,那就怨不得他了。
乙二愉悅的笑了,眼中光芒更盛。
彷彿有空間不斷的在他眼底扭曲、破碎,復又重新凝聚、新生。
雖然修為跌落限制了他九成九的實力,但混亂之眼是本體最強的神通之一。
這招足以讓對方陷入混亂與癲狂之中,直至喪失所有的神智。
被那雙沒有任何情感的暴虐之眼盯上,許春孃的神魂一蕩,有種自元神深處生出的撕裂之感。
這股撕裂之感,拉扯著她淪陷、毀滅、陷入瘋狂和無序,叫囂著讓她的神識和靈氣失控。
然而只是短短數息,許春娘便從這種混亂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她眼底帶著還未退卻的瘋狂和赤紅,神情因過分克制竟顯得有些猙獰。
許春娘目光鎖緊乙二,長髮不知何時早已散亂,與衣袍無風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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